天黑了之后,雨漫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看见旁边的安赫尔已经裹成了粽子,多玛蹲他身上帮他维持体温。
多玛真的懂事多了啊,她一抬手想要抱它过来,才发现自己面纱没了。
突然没了面纱对着安赫尔,她脸一瞬间红了——糟糕,自从上次觉得他是阿斯兰之后,现在怎么觉得他越看越像,明明外在上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
“之前帮你把面纱洗了,我现在去拿给你。”安赫尔从烘干机里面把面纱拿了出来,然后坐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帮她戴上。
整个过程中女孩都微微低着头轻咬着唇,害羞的模样。这倒让安赫尔想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之前暗示自己喜欢她,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反应……
面纱遮住了她全身,房间里温度也就回到了16度。多玛直接从男人身上跳到雨漫的面纱上,然后钻了进去。
“这个东西在你身上没事的吧?”他忍不住问道。
“嗯,没事,这个给你。”女孩从袖子里把玫瑰拿出来:“别伤心了。”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沉默地接过了这支玫瑰,半晌才说道:“你不必要做这些的。”
安赫尔丝毫不在意之前她的所为,让雨漫意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做这个吗?而且……你也不好奇我的血不是红色的吗……”
“我很怕你醒不过来所以没来得及在意别的,之前那个恶魔和你关系就很深的样子,我想你一定不是普通人。”
“也是……你吃晚饭了吗?”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她想起这回事来。
“没有。”
“那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她好像没伤过一般下床走到厨房。
之前她也照顾过自己,可都是那种她应该那么做的感觉。是从之前聊起清教的时候吧,她态度突然就变了,不再是那种虽然温柔关心但礼貌客气得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她和清教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虽然雨漫说是要弄点吃的,也不过是煮了个泡面罢了。比起过去的她,进步了一点的是会煎个蛋放在上面。
“冰箱里有牛扒的,可是来不及解冻了,只能将就一下。”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她现在这样的态度,倒让他极其不习惯。
“晚上你还有事吗?……我……我今晚不回去了,想……想住这里。”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安赫尔拿着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着实摸不透女孩的心思,这是唱哪出戏?她没几天前才说了她是有对象的吧?也和自己很避嫌……
怎么突然这样了?
不过她这样是让他觉得不高兴的。
“你喜欢的人知道了你和另外个人一起呆一个晚上,会不会不合适。”
“没事,他应该也不想我糊里糊涂的,而且……”雨漫看了看安赫尔那有丝不快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从来不介意我和谁一起。”
她没点意识吗?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怎么会不介意……不过要是她说的是真的,那曾经的自己是心胸那么开阔的吗?
“你还是回去比较好。”他狠了狠心,别过头去想赶她走。
雨漫不再回话了,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待他把泡面吃完之后,她起身叫过来机器人一言不发地径直往门口走。
看着她似乎真打算离开,安赫尔心里也同样难受。
他快步走到她前面把门挡住,艰难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宿舍,想留就留下来吧。反……反正我这样的普通人也强迫不了你做什么……”
这房间算得上大,但也只有一个房间……他虽然有期待过和她有长时间的独处,可……他并不是希望她会喜欢这个安赫尔啊!
他的心情真的矛盾。
雨漫很开心她可以留下来,一来没有渊在,夜阁让她觉得恐怖;二来她想好好观察下安赫尔。
“你平时晚上都怎么过的?”雨漫把沙发留给他,虽然沙发完全坐得下两个人。
“之前晚上最多看看书,身体容易不舒服,还要洗衣服什么的。时间也很紧,你这里比较方便,才能闲下来。”他发现女孩总是直视着他,只好把目光移去一边——被她这样盯着心里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你的咳嗽还能好吗?有时候像在咳,又有时候像在喘似的。”
男人移走的目光又从新回到少女的脸上,他似乎在自怜:“好不了的,生来便是如此。母亲在世的时候比只有自己还是好很多。”
确实,他之前住那里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作为一个病人独自生活是真不容易——雨漫这样想着,这么说起来他很可能不是阿斯兰,毕竟他早就在这里生活。
她不该把无处安放的爱慕,转移到和他有点神似的人身上。
“会射箭吗?”雨漫站起身来,此刻她方能感觉到胸口被灼烧过的余痛。
“会……但是不知道还行不行。”安赫尔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连她都抱不动,拉弓也是有难度的吧:“你为什么会练弓道?”
女孩起身取下挂墙上的弓:“它会让我安静下来,集中精神,不再思考别的事情。”
说罢,她把碳箭架上去,拉开弓弦瞄准中心,松开弓的时候,心底又涌起一阵绝望,箭差一点就脱靶了。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安赫尔看她突然神色不对,便走去她身边。
雨漫默默地把弓塞给他,想去角落里坐一会儿,门铃却响了……
除了安赫尔之外,这学校内根本没有其他人多搭理她。门禁的显示器亮起了来者的样貌,是和她同小组的那个混血女孩子,名字叫做尤拉。
开门之后,尤拉看见雨漫和安赫尔那么亲近吃了一大惊,赶紧进来房间里把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说道:“你已经是清教徒了,不可以再被人看见和男人晚上在同一个房间,这是教会的大忌。”
尤拉面色凝重:“你这几天先不要来上课,就在宿舍吧。我们班上有个男生,昨晚躲了起来没去地下,他之前扬言要惩罚这个花匠,今天失踪了。大家现在都说是因为你来了带来了厄运和神罚,要是见到你了,可能会打你的。”
“尤拉,谢谢你,你来告诉我这个会不会连累你?”雨漫也是担心她,她对自己不抵触,其他同学也看见的。
“你别担心,其实也有很多人是像我这样,只是觉得你特别。”尤拉无奈笑笑,抱了抱她:“记得我说过的话啊,我先走了。”
夜里的外面那么不安全吗?这里可是圣诺亚。原来还可以躲起来不去地下……不过不都有特警在夜晚来临之前,清理地面的人吗?
更何况现在电子监控系统如此发达,那男生是躲哪里避开管控的?
看着雨漫又住沉思,安赫尔实在是不能再由着她做决定。
“你别再想了,暂时你就在这里呆两天,我出去打听下消息就好。”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这个教会的执行官,你认识吗?”
“何世倾”——世倾姐姐不应该在玉殊和爸妈在一起吗?
“你从哪里拿到的这个?”雨漫情急之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