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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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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季情阿婆家回来后,五个人经常聚在一起闲聊,关系也越发微妙。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高三生活开始的毫无预兆。

姜愉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季情的,她托人递了字条,说放学后天台见一面。

盛意知道了决定一起去看看她什么情况。

五点十分的天台,夕阳的余晖落在大地上,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季情坐在天台的栏杆上,脚垂在空中。

盛意有些恐高,侧身靠在墙边抠着指甲。

“你别坐在上面,怪吓人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担忧。

“从高处往下看,人很渺小”,季情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看着校园里匆匆离去的同学感慨着。

“他们从下往上看,你也很渺小”,盛意撇嘴辩驳。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带着微柔的呼吸。

她回头看向来人,此时的一缕阳光照在季情白皙的脖颈上,额间的碎发随意被风吹散,美的不可方物。

“你确实很漂亮,而且是有智慧的”,姜愉目光惊异,嫣然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仍能看的出来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季情不觉得姜愉找她只是为了说几句好听的话。

姜愉转身看向盛意,嘴角弯起一个不浅不淡的弧度,“你与周燃哥哥挺像的”。

“什么意思”?盛意拧眉看向姜愉,语气谈不上淡定。

这句话说的很隐晦,季情却听懂了,他们很像,但不合适。

“放心,我不喜欢他,我只要许思维”,面对盛意的质问,姜愉灿然若知,坦白的说出自己的心事。

“谁稀罕”,盛意不甘示弱的开口。

姜愉目光直视季情,不理会盛意的反击。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许思维”,季情的言语中带着一抹了然。

“是”,姜愉点头承认。

“你不应该来找我,你的选择不在我手里”,季情嘴角含笑,语气坚定。

姜愉一愣,似乎没猜到她会如此回答。

“你们去永安,他妈妈很生气”,姜愉已然用家属的口吻,来回应她和许思维青梅竹马的关系。

“他的家庭不是你这种人可以想象的”。

姜愉眼神带着一丝希冀,语气仍旧高高在上。

“你喜欢许思维吗”?良久,季情想了想问她。

“当然”。

姜愉不假思索的回答。

“正好我也喜欢他,那就看看日后谁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吧”,如此与她人袒露心思,除了盛意这还是第一次。

姜愉一脸不可置信,这是要与她宣战了。

“阿季,你喜欢一个人真的不在乎值不值得吗”?姜愉走后,盛意在淡弱的微光下目视前方,眸中一片凄凉。

“在乎,所以我要赢”。

季情顺着她看的方向目光中满是笃定。

盛意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可是感情谁又能保证一定会赢呢?

在楼梯转角,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三个少年神色各异,听完了整个谈话。

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但又可能只是假象,高三的课间与高一高二不同,每个人都不停的刷题,像一个个学习机器,为了某个信念拼搏。

周燃对盛意一如既往的特别,只是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那日之后他们谈过话,最后可能谈崩了。

盛意笑的少了,两人有些别扭,季情看在眼里却没有参与。

她与许思维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但一件事他说了前部分,季情就会做好后面,默契的如同多年老友。

“许思维,以后你要考什么大学”,季情看着他满分的理奥卷子,眼睛亮的惊人。

“京都国防科技大学”,许思维没有犹豫的回答。

季情翻了翻发下来的各所大学录取分数线。

“哦,那我跟你上同一所大学吧”,季情眼角微挑,目光清澈。

许思维认真的审视,似乎在辨认她话中的真假。

季情没听到回答,有些不满,于是再问。

“好不好”,语气娇憨,带着长长的尾音。

过了一会。

“好”,许思维声音暗哑,似乎压抑良久。

少年眉眼带笑,灼热而真诚。

课间盛意依旧坐在季情的前面小声嘀咕,表达不满。

“程屿这个没良心的,最近和姜愉走的很近”。

季情有些惊讶,“他俩认识”?

“谁知道呢”,盛意摇摇头。

“你和周燃……”,季情试探性的问了问。

盛意好像不太愿意提起的样子,立刻举手发誓,“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看她情绪不对,季情选择了闭嘴,不再过问。

“季情,来一下办公室”,班主任赵淑娇,在门口对她招手。

季情不敢耽搁,起身走到门外,跟在老师身后。

办公室里宋莲眼眶微红有些焦急,见她进来,“赵老师,那我带孩子先走了”。

赵淑娇有些为难,但仍点了点头,“后面落下的课程,让季情找我补吧”。

“好,谢谢赵老师了”。

宋莲说完牵起季情的手腕,走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季情声音颤抖,似乎预料到了不好的事发生。

“你去班里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家里出了点事”。

宋莲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安抚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季情一路小跑着,收拾东西时心都是慌的,就连盛意同她讲话都没听见。

学校门口停了一辆车,宋莲站在车门处等,见她出来接过书包示意季情上车。

车子行驶一段后,宋莲缓缓开口,“你爸出事了”。

季情一下子慌了,手脚冰凉不听使唤。

“不可能,上个月他才给我发了平安”,此刻她语气急躁,手指因为用力抓着安全带而变得泛白。

宋莲从后视镜看着她,默不作声。

“什么时候的事”,季情平复了下情绪又问。

“具体情况,我们到了才能知道”,宋莲把车速开的很快。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安局门口,上面的国徽庄严肃穆,由一个警察引领,季情和宋莲坐在调查室里等待。

接待他们的四个警察,有一个女的,年纪与宋莲相仿,柔声说道,“接下来,问几个问题,这是规定,请你们诚实回答”。

“你们与季队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宋莲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其中一条短信,“三月十九号”。

那个女调查员,接过手机滑了一下,又看向季情,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上个月月底”,季情心里情绪上涌,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宋莲拿出纸巾给她擦试。

“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正常询问”,一个年轻的警察出声安慰。

“你们知道他具体的工作情况吗”?

“不知道,我们夫妻不过问彼此的工作”,宋莲摇头,眉间一抹自嘲。

女调查员神色一凛,随即恢复,转头看向季情。

“知道,他是警察”,季情眼神单纯,点头回答。

女调查员与其他三人对视后,心有不忍开口道,“对,季队是一个好警察”。

“老季到底怎么了”,宋莲一脸正色的看着他们,声音急迫。

女调查员本打算问下一个问题,但是怕家属产生逆极心里。

耐着性子解释,“我们与季队失去了联络,定位系统也消失了”。

“最后一个任务很重要” 。

“所以呢,你们怀疑什么”,宋莲毕竟是当老师的,一下子抓住要点,出声询问。

“您误会了,因为季队工作的特殊性质,我们只是想了解更多情况,并保证你们的安全”。

此时说话的警察年纪比较大,表现的沉稳干练。

“季队有没有交给你们什么东西,或者是单独存放物品的地方”,女调查继续问。

宋莲摇头,“他平时很少回家,你们不是最了解吗”?

几个警察同时沉默。

季情也摇摇头表示没有。

后来又问了许多问题,季情什么也听不进去,本能的摇头或点头,调查持续整整三个小时。

季情和宋莲从公安局出来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宋莲脱了外套罩在她的头上。

“妈,我害怕”,季情低着头声音很小,浑身发抖。

宋莲心疼的把女儿搂在怀里,“别怕,小情,妈妈会保护你的”,身体用力搂的更紧。

“爸爸会没事吗”?

季情趴在母亲的肩头,声音发冷。

“会的,妈妈会想办法”,宋莲此刻承担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回到家里,季情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宋莲帮她把被子盖好,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把房门关好,在客厅里不断的打电话,想寻求帮助。

夜里季情发起了高热,脸颊烫的吓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大喊大叫。

“不要,爸,爸爸,回来”。

“小情,醒醒”,宋莲摇醒女儿把她搂在怀里。

季情睁开眼睛看到宋莲抱着自己,突然崩溃大哭,“妈妈,我梦到爸爸浑身是血,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回来,他回不来”。

眼泪顺着眼角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宋莲的手背上,烫的她心口一颤。

“不会的,爸爸不会有事的”,轻轻抚着季情的背安慰。

宋莲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紧咬着嘴唇轻声的哭泣,只能用力抱住女儿,缓解她受到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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