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这里是田之国与火之国的交界地带,街区嘈杂,三教九流,随处可见梳着夸张发型、手持棍棒的帮派积极分子——这伙人有蹲着,有站着,穿着品味刁钻的皮衣,成群结队地打架。
海月走在一侧街道,避开飞过来的空酒瓶,伴着玻璃碎裂的哐当声,慢吞吞道:“就这么放走大蛇丸,总有点良心不安呢!”
“放虎归山,自作自受。”
带土嫌弃地看着这个仿佛废土世界一样的邋遢街区,不放过一丝一毫挖苦人的机会。
他一脚踩瘪路边的一个空罐头,狠狠踹到一边,罐头翻滚,砸在电线杆上,发出空洞的铛铛声。
听到动静,鼬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一行四人走在大街上,四周全是厮杀的不可开交的帮派混混,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血腥味,原始且愚昧。
海月和带土并排走在一起,鼬走在最前面,塔博纳落在最后,戴了帽子和面罩。
海月道:“我们与大蛇丸算合作关系,田之国又是他的老巢,要想尽快拿到研究成果,还是给他一定程度的自由比较好。”
“呵,那也太自由了。”带土不忘挖苦。
海月耸耸肩:“那家伙的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严格来讲,只要他想,无论是谁,花多少心思都强迫不了他——能让他卖力干活的,也只有他自己。”
“所以你就不该找上他。”
她摊手叹气:“谁让他是大蛇丸呢?”
“这就是‘观测’的局限性!”
“不可否认,确实有一定的局限,”海月拍拍他的后背,“但是放心,我还有后手。”
带土笑了,这一笑有种给鱼刮鳞的感觉:“不要告诉我,你所谓的后手,就是晓组织?如果你说是,我能笑上一天!”
说着,他弯腰钻过一根歪倒的电线杆,视线瞥了一眼黑黢黢的断口,似乎很想把谁的脑袋按进去。
“……你这嘴可比卡卡西要厉害多了。”她倒是不用弯腰,面对卡在巷子口的电线杆,直接走了过去。
带土顿了顿,皮笑肉不笑道:“承你吉言。”
——在来这里之前,海月在雨之国呆了三天。
有了带土和鼬的引荐,她几乎是毫不费力地见到了佩恩。
双方的“协商”工作也比想象中的顺利。
虽然还是免不了打上一架,但这边的佩恩意外的没有那么榆木脑袋——他看到了“叛变革命”的带土,以及被封印在石头里的黑绝,认清了“月之眼计划”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诈骗项目,比起为他人做嫁衣,还是另谋出路比较妥当。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是海月率领的这个“奇怪联盟”的对手——如果光是带土或者鼬还好说,但海月一来,再加上趁火打劫的大蛇丸,这战力一下就不平衡了。
但归根结底,他同意放弃“收集尾兽”的计划,不是因为战力失衡,而是因为“观测平行世界”这个项目更为诱人。
如果理论得以实现,那么他将拥有“消弭战争”的能力——这原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没想到佩恩居然这么好说话,”她托着下巴,思索道,“或许他本来就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带土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抖机灵,还是在装傻充愣?”
“有点幽默感不好吗?”
“那你可太幽默了!”
带土说完,加快脚步,几乎快追上走在前面的鼬。
灰蒙蒙的蓝天下,械斗的混混们打啊,闹啊,玻璃碎裂和拳拳到肉的响动不绝于耳,周围时不时冒出一声惨叫,天空似乎也被这种叫声染红,成了一种荒诞的紫色。
海月踩着人行道的边边,无视周遭的嘈杂,双手平展,一边走,一边望着带土的背影,道:“说到底,‘观测平行世界’真的有这么吸引人吗?”
对于她而言,这就是件有趣但也麻烦的事,但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计划的吸引力几乎是空前绝后的——不要说大蛇丸和佩恩,就是惯于冷嘲热讽的带土,也在挖苦之余,始终保持静观其变的态度。
带土默默往前,没有回答海月的问题。
倒是走在前面的鼬停下脚步,一击敲晕被过肩摔抛过来的倒霉混混,随手丢在垃圾堆上,轻拍衣袖:“不要怀疑,它确实很吸引人。”
她道:“你也很动心?”
鼬别开头,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带土双手揣兜,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说到底,他没多久可活了,就是有这个好奇心,也没什么能期待的。”
他的这话,就像掉进热油的冷水,只一秒钟,噼里啪啦地炸开。
鼬气息一凛,向带土的方向看去,散发出危险的气场。
走在最后的塔博纳一哆嗦,条件反射弓背弯腰,像是才知道自己吃坏肚子那样,恨不得立马找个厕所,关上门,独自呆几个钟头。
“如果你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求之不得。”
“行啦行啦,”海月一个瞬身,往中间一站,拍了下掌,“在内讧之前,能不能先处理一下眼前的麻烦?”
说着,她指了指不知何时出现的“包围圈”。
械斗的混混们停了手,鼻青脸肿,杀气腾腾地盯着他们。
“可以啊你们,旁若无人啊?是不是太小瞧我们了?”
为首的胖男人扛着大刀,戴着大金链子,络腮胡蜷曲,露出一口焦黄的门牙,只可惜缺了一颗,牙缝淌着血,看上去比起恐吓,更像是来搞怪的。
“你们看着眼生,是外来的吧?道上的规矩懂吗?”
“什么规矩?”
鼬抬起眼皮,踩着一叠碎砖瓦,心情不算好。
“见到帮派斗争,要么绕道走,要么跪下喊爷爷!”
“噗嗤——”
塔博纳立马低头,肩膀轻颤,看样子,“腹痛”的毛病是治好了。
海月视线往周围扫上一圈,嘴唇微动,似乎在点数。
然后,她挑起眉毛,看向黑着脸的两位宇智波,指了指远方:“鼬,你怎么看?”
“班门弄斧。”
“那就交给你了?”
鼬摇摇头,转向带土,冷冷道:“你来。”
带土一边活动肩膀,一边道:“都一样。”
海月全当看不见其中的暗潮涌动,没心没肺道:“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去见个人,一会儿回来。”
带土亮出写轮眼,正想说点什么,结果下一秒,海月消失了。
带土:“……”
鼬听到动静,回过头,只见带土鲜红的写轮眼还在旋转,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混混们就像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地倒地。
但这并非是中了幻术,而是带土解除了他们身上的幻术。
这些混混的幻术抗性低,才解开就晕了过去。
随着杂鱼的控制被解除,原先躲藏在暗处的杀手们也都跳了出来。
这些人在屋檐上密密麻麻站了一圈,大约有百来人,带着根组织的面具,裸露的胳膊上仍然留着咒印,显然是团藏的“死忠粉”。
带土冷笑一声:“有勇无谋。”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塌陷,无数带毒的千本暴雨梨花般射向他们——
鼬和塔博纳跳出包围圈,换个了安全的地方站定。
带土没有挪窝,虚化自身,任由雨点般的千本穿透身体。
他回过头,看到了另一伙人,也有百来个——这伙人戴着呼吸面罩,头绑雨隐村护额。
——那副过时的打扮,也只有山椒鱼半藏的心腹才会这么穿了。
带土啧了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个老东西还真是“初心不改”——时至今日,就连他们的余党也狗改不了吃屎!
也罢——
他从虚空中抽出一根黑色锁链,绑在另一头的团扇也带了出来。
他单手握住扇柄,轻轻一转,倒了个头,切换成了攻击姿势。
机会难得,是时候清理一波“垃圾”了!
***
门推开的时候,海月见到了自来也。
在对方意外的表情下,她招招手,示意他出来说话。
自来也吹了声口哨,回头对纲手道:“今天运气不错,有位小美人找我——我去去就来。”
纲手察觉到了自来也的气息变化,疑惑地往外看了一眼。不过,她的视线被自来也宽阔的肩膀挡住,只能看见站在门口的,是一位女人,穿着修身和服,头发很黑也很长。
自来也随着海月走到了电梯转角。
海月看着对方明目张胆的打量,索性摊开手,转一圈,让他看个够。
她今天穿的并非一贯的忍者服饰,而是一套还算繁复的和服,黑紫色调,质感很好。首饰除了脖子上的choker,手腕还挂了几串镶金带银的手环——这身打扮,借用带土的话,就是有一种大富大贵的蠢相——只有新年去神社祭拜的富家小姐才会这么穿。
自来也哈哈大笑:“嗯,不错,今天这身打扮好看!”
“多谢夸奖。”
自来也望向走廊尽头的大窗户,外头花白一片,神秘又寂静,宛若另一个世界:“所以,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我准备回去了,三日后,就去接佐助。”
“置换装置都没个雏形,你就打算回去了?怎么回去?”
“这个不难。”
“也不轻松吧?”
“介于两者之间。”
“看来是跟查克拉有关,”自来也打了个响指,“水门在使用飞雷神的时候也能一下飞的很远,从大陆的东边到西边都有过,但要在状态很好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海月竖起大拇指,笑道:“您总是有超乎我预料的洞察力——无论是哪边的您!”
“哈哈哈哈——你这么捧我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奖励哦!”
自来也笑声爽朗,忽然话锋一转,“虽然我很想祝你一路顺风,但你一走,那伙人怎么办?”
说着,他指了指窗外的浮云,蓝天之下,有一种虚无缥缈的薄红,红的发紫。
“晓组织两个老大都入伙了,就算我不在,他们也不会闹事。”
窗户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外头起风了,树叶像鸟儿一样在空中盘旋,天空一片灰沉沉的淡紫,最后一抹薄云像是擦下来的铅笔屑,眨眼就消失不见。
她拨开随风飘向胸前的头发,指尖划过发尾,打了个圈,继续道:“他们做事还算靠谱,有他们盯着大蛇丸,也能起到一定程度的监督——而且鼬也回木叶了,有他在,能帮忙牵制不少人。”
“你这是想让我们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他笑着看向海月。
他没有明说的是,这种互相牵制的局面其实对海月那一方势力最为有利。
——仔细想想,她其实只要拉大蛇丸入伙就好。
但现在,她大费周章地拉了木叶和晓组织入局,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是一步妙棋。
“从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她笑道,“毕竟这不仅是一个研究项目,也是一桩生意——但要想生意做的长远,都讲究一个诚信,我很信任你们,也希望你们能多少相信我们。”
“放心,我还是很看好合作前景的。”
“因为水门老师?”
自来也眨眨眼睛,笑道:“不止是他。”
海月的好奇心冒了头,正想询问一二,却见自来也伸了个懒腰,大声道:“好啦,工作就聊到这里,我们也聊聊其他话题吧!”
“什么话题?”
“比如——”他弯下腰,捂着嘴,嗓门却不见减小,“你知道纲手为什么那么抗拒当火影吗?”
海月像是知道了什么,看向走廊右侧的转角,片刻后,认命道:“……您听说过恐血症吗?”
就在这时,转角处传来巨大的响动——
纲手一脚踹飞藏身之处的一个铁皮垃圾桶,杀气腾腾地走出来,视线在自来也和海月之间扫过,最后落在海月身上。
“你是谁?”纲手问道。
自来也咳嗽一声,插嘴道:“这事说来话长。”
“给你三分钟。”
“嘶——三分钟只够开个头,”自来也倚着室内裸露的水管,挥舞胳膊,“不然这样,你跟我回木叶,让猿飞老师跟你讲——他很会概括的。”
纲手气笑了:“你还真是会‘趁热打铁’啊?”
“俗话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也不费什么时间。”
“不费时间?从这里回木叶少说也得三日,你还真是张口就来!”
“哈哈哈哈——这不是帮手来了嘛!”
自来也笑着把手搭在海月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去就拜托你了,可以吗?美丽的合伙人。”
“可以是可以,但……”纲手大人还在气头上吧?
依海月对她的了解,这样做绝对会被记上一笔的!
“所以得赶紧回去,见了猿飞老师,她就有新的集火目标了!”
海月:“……”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自来也:死道友不死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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