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鲁伊一直觉得自己最近霉运当头。
比如昨晚那会儿,比如现在——
他比对着考生名单,打算按照雷影的指示,干些“损人利己”的勾当,没等他把手伸进口袋,就看到猿飞阿斯玛和宇智波止水走了过来。
“……”
他立即把手插入口袋,像个酷哥那样单手插兜,再也没有抽出来的打算。
“你们来视察考场啊?”达鲁伊面不改色道。
“毕竟已经开考两天了,过来看看这届考生的情况。”
阿斯玛说着,伸手指了指止水,“达鲁伊,这位是宇智波止水,应该不用我过多介绍吧?”
达鲁伊点点头,默默打量着止水——
这个人会跟着阿斯玛过来视察考场也是情理之中,前期的考场布置都是他完成的,比起自己这个“赶鸭子上架”的临时考官,确实更熟悉考场情况。
这么说来,宇智波止水应该也很清楚考场内的野兽状态……不好办啊!
他感觉口袋里的东西有点烫手。
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大地忽然震颤,林鸟惊飞,四面八方传来万物奔跑的隆隆声!
“怎么回事?地震?”
达鲁伊稳定身形,抬起头,看向乱飞的鸟群。
不对,感觉不太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越过他身边,踩着树干,往高处跑去!
——那是宇智波止水!
达鲁伊也立马反应过来,跟着止水往上,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止水的速度很快。
达鲁伊靠着雷遁提速,想反超对方,但还是慢了一步!
止水第一个到达树顶,极目远眺,皱眉道:“兽群暴走了!”
“暴走?”
达鲁伊翻上树梢,定睛一看,确实如止水所说,整片森林的野兽都失控了!
阿斯玛是最后一个登顶的。
他抓着树枝,吊在半空中,目之所及,尽是滚滚烟尘,暴走的野兽互相撕咬,无差别攻击着周遭的一切!
他看着陷入混乱的“死亡森林”,愁眉紧锁:“奇怪,明明现在不是繁殖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人投毒,”止水道,“这种情况很像有人在考场里投放了会使野兽发狂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影响范围都太大了!”
达鲁伊额角冒汗,摸着口袋里那个“烫手山芋”,觉得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考试还要继续吗?”
阿斯玛二话不说,通灵出传讯忍鹰,对在场的另外两人道:“立即停止!止水,达鲁伊——麻烦你们先去疏散考生——我去通知火影和其他考官!”
达鲁伊点点头。
虽然云隐村一贯偏好生死时速的极限训练,但眼下这种本末倒置的屠杀只会折损考生,对于人才的选拔并无意义。
——当然,那个暗中执行的计划除外。
“诶,没劲。”
达鲁伊嘟囔了一句,跟着阿斯玛从树上跳下。
落地后,阿斯玛咬破指尖,通灵出“人言鸟”——这是一种长相类似八哥的通灵兽,浑身靛蓝,身长半米,能够模仿人言,进行大范围传话。
放出的“人言鸟”高高飞起,在森林里进行全方位广播——
“考试暂停——考试暂停——请各位考生立即撤离考场,请在考场内的考官协助考生撤离,以下是所有出口的坐标信息……”
分散在考场各处监视的考官们接到传讯,当即离开藏身之处,开展救援。
待疏散完考生,控制了暴走的兽群,十来位考官聚在一起共享情报。
达鲁伊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有考官在救援的过程中发现了一种不明粉末,残留在水源附近,是特制的信息素药粉。
这种药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在野兽体内堆积,达到一定的血药浓度后,将直接引爆兽潮!
而尴尬的点在于——这东西和达鲁伊口袋里的药粉是同一种东西。
雷影安排给他的任务是在第二场考试制造小范围骚乱,然后偷袭拥有血继限界的考生——比如这次参加考试的日向和宇智波一族的考生,掩人耳目地杀了他们,取走眼睛,然后伪装成被野兽蚕食的假象!
但没等他做出行动,就有人把事情闹大了!
——死于发狂野兽之下的考生总共有十二名。
其中有一半是云隐的考生。
这事就很蹊跷了。
死的几个家伙达鲁伊都认得,实力不差,甚至还有执行过B级任务的经验。
区区兽潮对于他们而言,不至于对付不了,可他们偏偏就命丧于此,死的不明不白!
达鲁伊看着正在喝水的阿斯玛,忍不住问道:“你们村子的波风海月呢?”
这个波风海月也是木叶的大名人,拥有感知能力,会使用时空间忍术——能在达鲁伊的眼皮底下锁定云隐考生,并迅速完成暗杀的,除了火影和宇智波止水,大概就只有她了。
“你问她做什么?”阿斯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达鲁伊打哈哈道:“因为她很厉害,有感知能力,又会医疗忍术,如果她能过来支援,或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海月出任务去了——”
止水踏着落叶,从远处走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达鲁伊身上,手里还拿着装了粉末的物证袋,笑道,“她这段时间都不在村子。”
***
达鲁伊独自走在回旅店的小道上。
为了处理第二场考试的突发事件,他与其他考官忙了一个通宵。
清晨的木叶格外安静。
暗巷里的居酒屋还在营业,霓虹灯在清晨的薄雾中忽明忽暗。
路灯前的行道树下有一滩呕吐物,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达鲁伊经过的时候,清洁工正拿着刷子,弯腰清理路面。
那些或黄或绿的树叶在垃圾桶旁边,摞了一堆又一堆。
达鲁伊打了个哈欠。
他觉得自己的哈欠能从胸腔一直冲到脑门,但困意并没有让他停止思考,焦虑还在蔓延,心情也没有随着逐渐明媚的晨光变的更好。
经过一番调查,昨天的意外要说没有人暗中操作,那可是连傻子都不信!
但诡异的是,无论怎么查,似乎都会查到云隐的头上。
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也确实鬼迷心窍,制定过类似的计划,甚至连作案工具都备齐了!
可这事根本就不是他们干的!
木叶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礼貌”地暂停了调查,说先回去休整,等火影看完调查报告,再做后续打算。
达鲁伊走着走着,一脚踹飞了路边的石头!
石头高高飞起,打上电线杆,惊走一群乌鸦!
——木叶怕不是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先发制人!
一口气死了这么多云隐村的精英,太有杀鸡儆猴的意味了!
但这个哑巴亏他们还不得不吃!
达鲁伊苦恼地捏了捏眉心。
……真是糟透了!
不过片刻,电线杆上又停了一排鸟儿,叽叽喳喳,吵人安宁!
转角处,黑暗狭窄的巷子里,一个身着黑衣的家伙目不斜视地走了出来。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只停在早餐车上的乌鸦煽动翅膀,扑棱棱地飞上蓝天,黝黑的羽毛随风飘落,轻轻滑进砖石路面的缝隙。
达鲁伊脚步一顿。
他认得方才那个家伙。
宇智波英士——算得上是宇智波族内数一数二的天才。
不过这些“虚名”在宇智波止水彻底崭露头角后就不复存在了。
若要达鲁伊给此人一个评价,那就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现在的英士方方面面被止水压了一头,彻底成为了别人光环下的小丑。
达鲁伊注意到英士神色疲惫,眼底青黑,似乎在哪儿熬了一夜,黑色外套灰扑扑的,头发还沾着露水。
……也是一夜未眠吗?
达鲁伊收回视线,很快又继续前行。
或许是那股颓废的气质太过突兀,达鲁伊觉得,现在的英士看起来就像一条走丢的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败者气息。
***
海月和自来也已经在外游荡将近三个星期了。
现在,他们在铁之国吹冷风。
铁之国,一个由武士把持的国家,在这个以忍者为主要战力的大陆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它成了永久中立国,非必要不介入忍界的战斗。
这个国家海拔很高,国土常年被冰雪覆盖,一年四季只分为“很冷的冬天”与“不那么冷的冬天”。
此处限制忍者出入,海月与自来也只能乔装打扮,假装成买卖草药的商人,换取在境内活动的机会。
他们借住的地方在镇外的村子里,再往外走一公里,就是白雪覆盖的森林,一到夜里,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白雾,清幽的月光泼洒一地银辉,夜更显寂静,仿佛表世界与里世界的交界地。
海月坐在窗边,看着这个很适合拍恐怖片的寂静之地,想起了五年前,也是这么一个寒冷的天气,她曾经问过水门老师一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不能攻打晓组织?
那个时候,水门笑着摇摇头,说如果要进攻晓组织,只有两个方法——
一个阴谋,一个阳谋。
阴谋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暗中铲除晓组织,让他们死无对证;
阳谋是,探查晓组织的真实目的,收集证据,最后动员其他国家一同讨伐。
说到底,他们绕这么大一圈,主要还是政治因素——毕竟,如果不这么做,很有可能诱发第四次忍界大战,这不是大名们乐意见到的。
当然,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归根究底,打的都是情报战。
不过因为大蛇丸的存在,他们之前的调查方法已经不适用了。
最好的方法是安插一个卧底进去。
卧底啊……
海月难得露出忧虑的表情。
自来也在素材本上写完最后一个字,画了个潦草的“句号”,然后跳下床铺,走到海月跟前,看着北风呼啸的窗外,问道:“在想什么呢?”
“政治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哈哈,那可不,所以我打死都不干这行!”
“您现在已经在干啦!”
他耸耸肩,嘴硬道:“所以说徒弟都是债!”
窗外,月光把大地、墙面、树木和枯井都染成一片银白,像是骤然打开的一箱银锭,沉甸甸的,晃的人眼晕。
一条野狗顶着白惨惨的月光,路过村庄的石子小道,又瘦又脏,毛发斑秃,但眼冒绿光,垂涎拖地。
它瞪着病态的眼睛,对着天边圆月,发出狼嚎一般的嘶鸣。
“那里有一只走丢的狗。”她道。
自来也看了一眼,兴致缺缺,起身离开窗边。
过了一会儿,他翻阅之前记录的小说素材,抬头看了眼海月半天没挪窝的背影,不忘提醒道:“看看就得了,那狗病了,咬人的!”
海月其实也没想与它打交道。
她知道这狗已经没救了。
她只是望着远方山顶的皑皑白雪,在想心事。
“自来也大人,”她收回视线,“您说,大蛇丸真的会在这个冷飕飕的地方建立基地吗?”
“谁知道。”自来也头也不抬,翻了一页纸。
“我们能找到大蛇丸吗?”
“不好说。”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还不是时候。”
“希望能快一点。”
“应该不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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