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依依赶紧拉住两个马大哈往洞口闪。
差点成草船借箭的船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大概停的差不多后,几人就出了山洞。
血顺着地上的积雪流到张依依的鞋尖。
张依依往后退了半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雪落在脸上黏糊糊的。
刚好一只鸟飞过。
深冬时节还有鸟啊。
张依依的目光顺着鸟往后看去,却看到一个亮晶晶的箭矢,那方向正对准安朝。
“安朝,趴下!”
张依依朝只有两步路的安朝大喊。
可是那箭矢已经射出,直对着安朝的脑袋。
大脑一片空白的张依依朝那边扑过去,硬生生接下那枚箭。
怎么滴,一定要死一个人是吧。
张依依倒在地下,身下开出了大片红花,竟比那枝头上的梅花还红。
“阿姐!”安朝哭着扑过去,眼泪砸在张依依脸上。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要哭也要回去哭,这里怎么多人像什么回事……”
张依依抬起手擦去安朝糊在她脸上的眼泪。
“本来就觉得黏黏糊糊的了……”
张依依嘀嘀咕咕着便睡了过去。
梅花林里回荡着安朝的哭声。
“好啦,安朝。”
安由拉住了安朝的手,可是眼眶那怎么也藏不住的红出卖了他的慌张。
“太子殿下,小吴会些医术,张姑娘应该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还有的救,不过你们再哭下去,可能就……”
听到这话,安朝赶紧把出声的侍卫推到张依依前面。
“快些治,治不好我要你命!”
“你胡说些什么!忘了阿姐怎么教我们的了?”
安由给了他个大脑瓜嘣。
经过侍卫的一套操作,成功的止住了血。
这时,请的大夫也刚好到了。
张依依:很好,保住了我这条命,差点就成为安朝当上皇帝的第一血。
但张依依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在自己温暖的床上了。
当然,旁边还有俩熊猫。
张依依笑出了声,不过背后的伤口被拉扯,疼的她龇牙咧嘴。
“你们俩都多就没睡了,是想跟熊猫竞争国宝吗?”
“姐姐在胡说些什么?是摔倒脑袋了吗?”
“我去叫大夫。”
“果然语言还是不通啊……”
“姐姐?”
安朝探上了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好啦,我没什么事。”
“大夫来了!”
安由急急忙忙的拉着大夫进来。
大夫左瞧瞧,右看看,再配上号脉,一套流程下来。
“姑娘没什么事了,就是有些失血过多,注意伤口是,我再给开几副药。”
“那大夫这边请。”
侍卫引着大夫去书房开药方。
屋子最后还是剩下他们三。
“姐姐!”
安朝抱着她开始大哭。
“你小心点,别压到阿姐的伤口。”
“什么?”
安朝赶紧放开张依依。
“有没有碰到伤口?”
“听你哥胡说,我现在能抱着你跑八百米!”
张依依轻轻的摸着安朝的头。
“还好你们俩没事。”
挡箭虽然有些冲动,但是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又怎么舍得他受伤呢?
我死了还可以重来,可是这个时空的安由安朝死了就真的死了。
人生本就是不能重来的,我只是个作弊者。
“旅者。”
看到张依依醒来的小毛球决定破冰。
“怎么了?我高贵无比的系统。”
张依依开始阴阳怪气。
“我……”
小毛球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好啦,我没有生气,就开个玩笑,你现在都听不出来了嘛?”
张依依一下一下顺着小毛球的毛发。
“我有时候再想,我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是一团数据,能无限重来的人真的是人吗?”
“旅者,你和我不一样,你从来都不是数据,你无法被替代。”
“那我是什么?我没有记忆,也没有家人,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只有你了,而你却一点都不坦诚。”
我已经听你的了,在不停的旅行,不停的完成任务,我是为了什么?”
“去旅行吧,旅游会告诉你答案,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张依依看着脑海里小毛球纠结的大脸。
“好啦,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追问下去就是我死缠烂打了。
那么,我宣布这件事就翻篇了。”
张依依非常大度的饶过小毛球。
很多事情不是追问就会有答案的,说与不说是别人的权力,但是我可以去寻找答案,
我会知道的,我会知道我是谁。
小毛球看着张依依,让它想到了那个站在山顶吹风的人,那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身上的衣服随着风飘荡,就想她的命运一样虚无缥缈。
“是你啊?”
她回头,恬静的笑深深映在小毛球的脑海里。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的创作者。
——
宰相府
“什么?刺杀失败了?”
宰相沈复喝茶的手一顿。
“有留下什么把柄吗?”
“没有,他们都死了。”
“那就好,你先退下吧。”
吱呀一声,书房门关闭的时候。
沈复把茶杯丢在桌子上。
茶水浸到桌面的纸张上,纸上的“克己复礼”变得模糊不清。
自从当初那件事后,沈复本以为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没想到太子竟然被带出宫去了。
要不是那群老不死的,我就直接改朝换代了。
本来现在已经差不多把握了朝政。
结果这太子就被林成找到了。
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既然真太子不听话,那就换个太子。
我精心培养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沈复叫来了暗卫。
“去把太子请过来,我们等下进宫。”
“好的,大人。”
不一会儿,暗卫就领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大人。”
那小孩见到沈复就要跪下去。
“嗯。”
沈复坐在椅子上,手里盘着两颗核桃。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禀大人,我叫朝阳。”
“没错,□□的朝。
等下你便随我入宫,你的母后想你了。”
沈复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
“带上吧,我的太子殿下。”
那枚玉佩是沈复好不容易才从林成那找到的。
没这枚玉佩,他还不能确定他找到了太子呢
不过找到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代表身份的玉佩面前。
谁又能分得清狸猫和太子呢?
论抢占先机,林成可是从来都比不过我的,老师,看吧,看错眼的是你。
沈复带着朝阳大摇大摆的进宫去。
自那次宫变后,沈复就把皇后禁于后宫内。
至于别的嫔妃,先皇还没来的急娶呢,就死于龙椅上了。
而为什么沈复不直接称帝,很明显,名不正言不顺的。
更何况驻扎境外的大军可不是吃素。
当初沈复可是好不容易把消息压下来。
十三年前。
“沈相,你深夜入宫是为何事?”
“皇上,我有一事不明?”
“哦,何事?”
趁着先皇朝林解惑时,沈复一下子就凑了上去,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一下子刺进先皇的胸膛。
“臣不明白为何皇上还没死?”
“你……”
朝林瞪大了双眼看着沈复。
而一旁的大太监赶紧呼叫,可惜一个“救”字刚出口,就被屋檐上的暗卫一刀解决。
朝林看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恐怕整个皇宫都是沈复的人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依依不舍的看向屏风。
那里藏着他最爱的两个人。屏风后的皇后许年年捂住怀里孩子的嘴,不停的往后退。
而沈复顺着朝林的视线看向屏风。
“哦~原来皇后也在。”
听到这话的朝林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胸膛,一手死死扯着沈复的衣摆。
看着沈复离屏风越来越近,都顾不得伤口,两只手死死抓着沈复。
一代帝皇被扯着下皇位,血一路蔓延着,糊了那一身明黄的衣服。
沈复一把扯开屏风。
“老鼠逃了?”
沈复蹲下看着吐血不止的朝林。
“皇上啊,不要怪我,是你先容不下我的。”
沈复轻轻擦着朝林脸上的血迹却发现血还是不停的冒出来。
原来是为了不让沈复那么快靠近屏风,朝林把脸都贴在地下,一路擦着过来。
知道许年年成功逃走的朝林双手一下就松开。
没有力气站起来的朝林只得躺在地下。
他看着眼前那张模糊扭曲的脸。
沈复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
“老师啊,不是我容不下你,是百姓容不下你啊。”
朝林撑着最后一口气回答了沈复。
其实当初有几位皇子争皇位。
而朝林的母妃早已离世,母族也无权无势的。
朝林一开始就没打算争位置。
每日逗猫遛鸟,他以后就想当个闲散王爷,然后和年年一生一世一双人。
年年说她的家乡都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年年住在哪里。
不过没关系,年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给。
以后和年年一起逗猫遛鸟。
可是没想到,几位皇子斗来斗去,最后竟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作为最后一个健全的皇子,朝林只得上位。
而沈复和林成是从小就教几位皇子的太傅。
而在朝林即位时,沈复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很大了。
近乎一半的大臣都以沈复为首。
而身居高位的沈复却德不配位。
不过还好有边境的大军。
那是他和沈复谈判的资本。
可是今天沈复的突然举动让他根本想不到。
果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知道百姓有很多怨言,他一直都知道。
他也在努力。
可是啊,他能力不够啊。他也只能止步这里了。
对不起啊,我的百姓。
而另一边的许年年通过密道逃回她的宫殿。
她拿一个布包,拼命的往里面塞银票,银票塞完就塞首饰。
“你带着朝阳快走!”
许年年亲了亲在侍女怀里的安朝。
“娘娘不走吗?”
“我不能走,我与皇上共进退。”
许年年把侍女塞到暗道里,关上了门。
她走了,朝阳怎么走的了呢。
她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花开的正盛。
那是她和朝林一手种下的。
她捻了捻花瓣。
“皇后娘娘!”
沈复大步踏了进来,他穿得红色的官服。可是衣摆那却有一团一团明显的暗色。
花瓣被许年年猛的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