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砂糖桔抱着自己的背包扒拉着门把手与执事先生僵持了很久。
这犹如人贩子抢孩子的一幕让许多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还有好些个家长跟自己孩子说:“你是大孩子了,不要像这个姐姐一样学哦,咱们不害怕看医生。”
小孩儿往往会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是个大孩子,才不会害怕!”
更有几个胆大的小孩跑到正缩在墙角当蘑菇的大姐姐·砂糖桔身边,用小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人小鬼大地安慰着说:“大姐姐,你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听见这话的大蘑菇悠悠转过身,浑身散发着哀怨的气息,耷拉着眼皮恹恹地叹了口气。
“可是,医生会抽7管血,还有好几根这么大的针头会扎进皮肤中。”
她用手比划了比划,表情非常认真。
几个小孩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个恐怖的场景,内心早就没有了刚刚鼓起的勇气。试问哪个孩子不害怕打针,但明明爸爸妈妈说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样,一点都不痛啊。
“超级痛哦~”她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被老虎吃掉一样痛。”
这下可好,这些孩子全部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踉踉跄跄跑回自己父母身边,叫嚷着要回家,不要看医生。
小孩子们的情绪是极具有感染力的,一哭百应,刚刚好不容易被父母哄好的小孩听见这些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儿科诊室瞬间变得嘈杂起来,混杂着儿童的哭声和父母头疼焦急的安抚声。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还窝在角落里,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往嘴里塞了一块黑巧。她才不是什么胆小的大孩子呢,明明就是超级痛的。
默默围观一切的紫棠吐槽一句:明明就是桔子你超级害怕嘛,非要让大家和你一起害怕。
“现在还不打算去抽血吗,My Load?”
执事先生拿着挂号单下来了,将角落里的大蘑菇像是拔萝卜一样拽了出来,他用手理了理小主人有些凌乱的外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
砂糖桔还在嚼着口里的黑巧,并不是很想理人,将头一扭,装作没听见。
似乎一到医院这个地方,她身体里的叛逆因子就全部被激发出来了,这下倒是有些像青春期的叛逆青少年的样子。
执事先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在不停咀嚼的动作,抬起指尖划过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可怕的话:“您每天摄入这么多甜品,下次应该去看看牙医了。”
砂糖桔:!
她向后撤了一步,将自己的下巴从执事先生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揉着自己的脸颊,如果有什么比去医院做体检更可怕,那就是去看牙医!
拿着金刚钻的、毫无感情的可怕牙医才是真正的噩梦。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凄惨经历打了个哆嗦,头顶的呆毛都翘起来了。
果断拉住执事先生的衣袖,带着祈求和讨好的目光看着他,小声说:“去抽血,不看牙医。”
紫棠已经捂着头没脸看了,太容易被骗了吧桔子,你家执事明明就是在逗你玩啊!转过身看看他嘴角的那抹三分冷漠三分薄情和四分漫不经心的微笑啊!
比起牙医,只不过是抽几管血而已,砂糖桔将一只胳膊的袖子撸起来,侧过头紧紧闭上了眼,不愿意看这个场景一眼。
执事先生就站在她的左手边,与之相反,他将自己的目光完全放在了正在缓缓抽取的血管之中。
猩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管一点点滴进了贴有标签的真空管中,仿佛被渲染上了某种魔力,似乎鼻尖都能闻见那股香甜的血腥味。
执事先生动了动手指,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吸血鬼那种恶心的生物,为了实验他也曾当过一段时间吸血鬼,总体来说并不算什么好的体验。
只不过...他扭头看向了正颤抖着睫毛,拉住他衣袖的小主人。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俯身轻轻说道:“别怕,很快就好了。”
抽完血的砂糖桔面色有些惨白,由于身体缘故,她每次都需要抽好几管进行体检,总是要预防身体内的几种疾病发生恶化。
执事先生去排队拿化验结果了,让她先在医院后的花园中晒晒太阳,缓一缓精神气。
砂糖桔独自坐在长椅上,闭上眼晒着暖呼呼的阳光,和紫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时候,几道清脆的笑声突然吸引住她,影影约约还能听见有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读着故事书。
那个读故事的声音温柔极了,像是在呢喃着什么童话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近去瞧瞧拥有这样声音的主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温柔的人。
砂糖桔这么想着,也的确是这么做了。
她从躺椅上站起身,一步步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就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聚集着许多小朋友,都叽叽喳喳围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人。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张模模糊糊的侧脸,和落在耳畔处的紫罗兰色碎发。
他用手指将碎发撩在而后,眼睛微微眯起,摸了摸身边一个小男孩的光头,用着温柔的语气问道:“感觉心情有好一些吗?”
小男孩同样穿着一身病号服,几乎是惨白的脸颊微微凹陷,仰起头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小脸上慢慢都是快乐。他用瘦弱的手臂抓住大哥哥的袖子,高声道:“超级好!”
“幸村哥哥,最喜欢你了!”小男孩踮起脚尖,给了这位幸村哥哥一个充满苦涩药味的亲亲。
旁边的小朋友们看见这一幕都不乐意了,胡乱扒拉着轮椅,蹦蹦跳跳的也叫嚷着要给一个亲亲。
男生被这群捣乱的小孩子们弄得一直向后仰着身子,他想要平复一下现场乱哄哄的氛围,但无奈自己的行动有限,只能略微皱着眉坐在轮椅上,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安抚下来这群孩子。
还没等他开口,就感觉到有一个人握住了自己轮椅的把手,稍稍用力往后拽了拽,将他从孩子的包围中救了出来。
“幸村哥哥还有事情,下次再聊吧。”
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声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轮椅推向了另一边。
身后的小萝卜头们都眼巴巴瞅着幸村离开的方向,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礼貌地举起小手向他说再见:“幸村哥哥,明天见。”
“明天见。”
幸村朝他们笑了笑,眼里有着说不尽的温柔。
轮椅被女生推了一会儿,直到一个池塘边才停了下来,这中途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风景。
或许是为了让病人更加舒心,这家医院的花园建造的格外漂亮,就连这里并不大的池塘也精心装饰过。
里面慢悠悠游着一群白色的鸭子,柔软的胸脯在水面上漂浮,脚掌不停翻动,在平静的水面弄出阵阵波澜。池塘里除了戏耍的鸭子外还有正在清洗羽毛的鸽子,一只只像是走地鸡一样的鸽子在草坪上漫步,时不时还要逮到几个路人的面包,用强盗的手段占为己有。
总而言之,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色,给这片灰白的医院注入了一丝生的希望。
“感觉心情有好一些吗?”身后的女生问道,这和刚刚他问小孩子们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幸村精市罕见地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地意思。他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了有些酸痛的大臂肌肉,回道:“好了很多,谢谢。”
女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站在池塘边看了许久的鸭妈妈教小鸭游泳。
其中一只小鸭由于走神的缘故掉队了,呆呆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它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妈妈走散了,开始焦急地嘎嘎嘎叫着,想要呼唤自己的鸭妈妈。
幸村精市此时垂下了眸子,在阳光照耀下有些许的困意,他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耳边小鸭嘎嘎叫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手心中却莫名多了一种柔软温热的触感。
低下头,那只找不到妈妈的小鸭子正往他的手心中钻,还发出了欢快的叫声,仿佛是在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唔,小鸭子找妈妈?”
女生有些犹豫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幸村精市这才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对方的真容。
她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每一根发丝都被阳光染成金色,深紫色的瞳孔里倒影出他的模样,像是一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鹿,印着碎花的裙摆在风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歪了歪头,一缕茶色的发丝落在肩头系成蝴蝶结样式的红色肩带上,对上他的视线后又眨了眨眼。
幸村精市微微偏过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感觉身上有种密密麻麻的痒意,和平常发病时不同全然不同的感觉。这种酥软的痒意让他有些发热,双手不自觉地揉了揉还在往里钻的小鸭子。
他现在有点不对劲,是那个病的连锁反应吗?
女生此时蹲下了身,终于发现自己丢了孩子的鸭妈妈找了过来,站在她的腿边轻轻啄了啄,嘎嘎叫了一声。
“你也想找妈妈吗?”她若有所思地嘟囔一句,弯下身将还焦急着的鸭妈妈抱了起来。
鸭妈妈:?嘎嘎?
听见熟悉的声音,还在“新妈妈”手里窝着的小鸭子一个激灵,跌跌撞撞站起身,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它不用找了,因为它的鸭妈妈也被人放到了“新妈妈”的怀里,一大一小两只鸭子面面相觑,还未进化完全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
鸭妈妈率先将还在懵逼的小鸭子带了下去,没好气地告诫小鸭子: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竟然有可怕的人类要强迫鸭子认妈妈!
小鸭子乖巧点点头:知道啦,妈妈!
两只鸭子就这么一路嘎嘎嘎地走了,又重新回到池塘之中,与大部队汇合。
眼巴巴看着大小鸭子都走了的女生似乎有些失望,她将视线转到了幸村精市的身上,很是自然地问道:“需要我给你再抓一只吗?”
幸村精市见对方这副样子,内心有些好笑,摇摇头回道:“不用了,我还并不想当这么多鸭子的妈妈。”
此时的太阳被一片云朵藏起来,刚刚无法直视的刺眼光芒也散去了大半。幸村精市看着正蹲在草地上逗鸽子的女生嘴角没忍住勾起一点笑意,他好像想起来她是谁了。
忽地有一阵大风吹过,将草坪上正觅食的一大片鸽子都惊起,扑扇着翅膀四处而飞。砂糖桔蹲在草坪上抬头望去,看着无数洁白鸽子纷飞的景观,同样,也有许多人抬起头看着这道风景。
如果要问,哪里的许愿是最真挚、不含有任何一点私心的地方,那绝对就是医院了。无数人合上掌心,闭眼许下了愿望,一种莫名的感觉告诉他们,今天的愿望绝对会实现。
没人能看见,天空之上一轮金黄色的、正在转动着的圆形物体。
砂糖桔低下头,看着手心中不受控制而出的那张卡牌【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正位,命中注定,意味着新的开始。
她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同样抬起头望向天空的幸村精市身上,她忽然猜到这次的塔罗牌是因为谁而出现的。
砂糖桔当然还记得这个样貌相当出众的男生,那是上次的网球比赛上,她站在属于迹部景吾阵营时手上拿着的团扇上印着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叫幸村精市吧。
早在他被那群调皮的孩子们围住时,砂糖桔就注意到他不停颤抖的手臂和额头上渗出的密密汗珠,他看上去很难受。
出于好意,砂糖桔上前帮了一把,将他从孩子堆中救了出来。
她推着轮椅,想要在花园里找到一个好去处,最后来到了池塘边。幸村精市的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病号服,脸上毫无血色,配合上他的那张脸倒给人几分病美人的感觉,恨不得亲自为他拂去眉间的伤痛。
果然,她的地方选对了。病美人在阳光的照耀下皮肤接近透明,像是一块暖玉。紫罗兰色的头发零零散散披落在肩头,随着主人的呼吸频率一点一点落下。
她不由得发起呆来,摸了摸自己头上别着的紫藤花样式的发卡,低下头,用指尖轻柔地滑过他的发梢,只留下冰凉的触感。
砂糖桔从回忆中清醒,视线与幸村精市恰好对上,他对她笑了笑,一个很轻的笑容。
她还没习惯这样的美颜暴击,蹲在草坪上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绿草,哒哒哒地向他跑过去。
但就在距离还有几步的时候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到了,她身子一歪,就要向前倒去。
幸村精市下意识想要伸手接住她,就瞧见女生努力将身子一扭,成功倒在了另一边,双臂撑在地上,做出了一个像是一座桥一样的搞笑动作。
“噗。”幸村精市将目光移开,他问:“你还好吗?”
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问题的砂糖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
她拍拍手,摇摇头说道:“呆胶布。”
还好她扭得及时,要不然就要把幸村精市撞到了,这么脆皮可怜的病美人被撞一下绝对要哭很久吧。
她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脏兮兮的裙摆,还不知道等下又要用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骗过执事先生。
想着想着,她抬起头一瞧,除了幸村精市有些关心的眼神,还有不远处站着正对她蜜汁微笑的执事先生。
他拿出了怀表,又指了指她,比划出一个五的手势。
是再给她五分钟的意思吗?
下一秒,执事先生收回了一根手指。
原来是只给她五秒的意思啊...桥豆麻袋?!
砂糖桔顿了一秒,她能感觉到执事先生身后隐隐冒出来的黑气,配上此时那诡异的微笑简直就像是恐怖片出来的变态杀人魔。
执事先生的手指又收回了一根,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
她连忙将头上的紫藤花发卡取下来放在幸村精市的手心中,匆匆忙忙转身,只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
“你会好起来的!”
幸村精市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发卡,由于女生弄得太过匆忙,上面还夹着一根发丝。他若有所思地将发卡收进了口袋,一种莫名的能量让他忽然忘记了身上沉重的四肢,他忽然很想赌一把。
手术的日期,也快到了吧。
幸村精市抬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仿佛能透过天空看见更远的未来。
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护士将轮椅推了回去,她又多加了一层棉被,看着少年柔和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
但唯一有点奇怪的是,护士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一根鸭毛,她本来想将鸭毛扔进垃圾桶,却被少年拦了下来。
他伸手接过那根鸭毛放进口袋中,样子颇为珍重。
惹得护士忍不住打趣道:“是哪个小朋友送给你的吗?”
要知道,幸村精市可是医院里最受小朋友喜欢的那个人了,人缘好到离谱,所有调皮捣蛋的小孩儿只要到他跟前就像是只温顺的猫咪一样。
幸村精市微微点头,露出一点笑意说道:“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而另一边,可爱的小朋友已经被执事先生揪到了体检室内,她的手里被塞进了刚刚的化验结果。
久病成医,她早就学会怎么观察化验单上的结果,有时候还能和医生一起分析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每一次的结果大概可以凝练成一句话:死是死不了,但活着也挺难。
砂糖桔捏着下巴,她忽然想到了在横滨偶遇到的太宰治,他当时问自己的那个有趣问题。
“还有什么有趣的死法?”
在她看来,任何死法都挺没意思的。但最没意思的,还是生病病死吧。
很痛苦,而且只能被拘束在小小的病房中,祈求着那不可能发生的奇迹降临。
她坐在观察室的病床上,略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感到生理性反胃。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执事先生塞给她的糖果塞进嘴里,一入口就被酸涩的柠檬味道酸得皱起了小脸。
是谋杀!绝对是谋杀!
她没吐出去,又皱着脸在嘴里含了一会儿,这才感觉那直冲天灵盖的酸涩才淡下去许多。
她又将手中剩下的一颗糖递给了紫棠,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很好吃,你尝尝看?”
毫无防备的紫棠非常高兴地接过了自家魔法使的糖果,她兴冲冲地抱着糖果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桔子!!!你骗我!QAQ”
紫棠同样被酸到飞起,她抱着那么一颗酸溜溜的糖,吃也不是,扔也不是。用控诉的眼神看向了砂糖桔,得到一个无辜单纯的表情。
紫棠还能怎么办,她只能选择原谅了。
悄咪咪将超酸的柠檬糖藏进衣服里,等回去送给拂尘吃好了,她真是个贴心的好精灵。
等待结果的时间有些漫长,砂糖桔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睡眠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在梦中当老师教学,抽出自己的化验单当现成的生物教材,对晕乎乎的中原中也说道:“看,这个就是白细胞。”
“当人体内白细胞含量过多时,可能意味着存在细菌感染是细菌侵入到人体内,刺激免疫系统而引起的白细胞升高。”
“这张化验单上的白细胞算不算过高?”他指着那明显超过正常范围的数值问道。
砂糖桔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向他,点头说道:“没错,看来我又感染了什么细菌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自顾自说道:“怪不得总感觉今天的头有些晕晕的,四肢也很无力...”
“还有烦燥不安、脉搏细速、四肢厥冷、尿量减少、血压下降。”
她像是报菜名一样,说出一连串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身患绝症而亡的病状。
“咚”的一声,她闭眼倒在了地上。
中原中也瞪大双眼,他刚想要用抢救方法将人救回来,就瞧见对方又睁开了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上当了哦,中也。”
“......笨蛋。”
现实之中,执事先生为床上陷入睡眠之中的小主人盖上了被子。看着无意识蹭了蹭他手心的小人,抽回了手,只是捻好了被角转身离开了。
最近的无关人士,有些多啊,他掏出怀表叹口气,但自己的计划可不可以有任何闪失呢,接着直接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写初次见面的场景,感觉会自动打上柔光滤镜
(扭捏)感谢在2023-11-15 23:58:36~2023-11-21 22:0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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