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伏黑甚尔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但偶尔我可以看到，伏黑甚尔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落到伏黑惠的身上，而后又在惠发现之前迅速转移目光，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真是别扭的大人啊，默默注视着伏黑甚尔如同流浪野猫般暗戳戳的窥探，我在心里无奈感叹。不过，在瞥见伏黑惠微红的小耳朵后，我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也不知道这两个别扭的家伙谁先开口。

“我赌咩咕咪。”五条悟慢悠悠晃动着椅子，他看向窗外，不屑地嘲笑，“甚尔不行啊。”

“那我就赌甚尔吧。”夏油杰双手托着下巴，语调散漫。按照这几天的进度来看，肉眼可见地，伏黑惠对伏黑甚尔没有那么炸毛了。听说甚尔还霸占了学校食堂，出乎意料的是，他做的东西意外的好吃，几顿下来，伏黑甚尔靠着自己的手艺俘获了高专大半人。

当然，据伏黑甚尔本人说，他并不想让自己的手艺便宜其他人。可惜甚尔虽屑，但高专还有比他更屑的。于是，五条悟以小小惠为诱饵，成功让高专人吃上了人吃的食物，真是可喜可贺，这段时间连歌姬对五条悟的态度都变好了一些。

理所当然的，两个DK对伏黑甚尔的称呼变成了甚尔。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伏黑甚尔连夜操练了这两个不安分的人，并且赴之全力。

“咚、咚、咚。”走廊里，沉闷的脚步声慢慢向着教室靠近，说着话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到了声音，他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门外。

“夜蛾老师来了。”我转着笔，丘比又消失了，它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格外感兴趣。

“说起来，夜蛾老师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啊。”像是想起了什么，夏油杰突然开口，他挺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可能是酱菜吃多了吧。”五条悟随口答道，他试图思考，思考失败。最近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五条悟想不出来有什么令人感到不开心的事。

“担心的话，直接问本人好了。”我玩着五条悟的墨镜，用眼神示意这两个人夜蛾老师已经走进来了。

从表面上看，夜蛾正道并没有表现出心情不好的模样。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他完美掩饰好自己不堪的情绪，没有将负面情绪带给自己的学生。但对于夏油杰来说，他轻易就发觉了良好表层下慢慢萎败的内核。

听到我的话，夏油杰不免又有些犹豫。

“这次有两个任务，悟和杰分开行动。”夜蛾正道站在讲台上，望着底下天真的学生，他又想起之前和高层谈论【窗】的情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想要成为一名教师啊。夜蛾正道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神愈发得坚定。

“硝子还是像之前一样和杰一起出任务吗？”

“嗨——”我拖长尾音，懒洋洋举起手。夏油杰那家伙，让他单独做任务，真是难以叫人放心。

“诶——”五条悟不满，椅子摇晃地更厉害了，“硝子为什么又和杰一起任务啊。”

“硝子是信任我的实力。”夏油杰瞥了眼幼稚的五条悟，心情愉悦，“悟要好好反思自己啊。”

“老子可是最强的！”五条悟直起身子，拿过我手上的墨镜戴上，他转过身认真盯着我，“硝子和我一起嘛～最强的五条大人完全可以保护硝子哦～”

“唔，我可不放心杰那家伙单独行动啊。”我玩笑性地说了句，从口袋中掏出葡萄味的糖果，我递到五条悟面前。

“没想到硝子居然是这么想的吗？”夏油杰靠着椅背，他放松地肆意伸长腿，狭长的紫眸冲我眨了眨，夏油杰摆出一副我好柔弱的模样，“那硝子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那硝子就完全放心我一个人吗？”五条悟没有接过我的糖果，嗓音微有些低沉，隔着墨镜，谁也看不清六眼下的真实表情。

“嘛，算了。”气氛诡异沉默了一瞬，下一秒，五体悟若无其事地接过糖果，他仰着头任凭椅子往后倒去，刻意放轻的声音没有让任何人听清，只看到他唇瓣微动，“最后一次。”

我愣了一下，还未思考清楚就看到五条悟任性顺着椅子倒去，没有多加思考，下意识地，我伸出接住了椅子，还有五条悟。

“五条，你没开无下限？”触摸到五条悟本体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不知什么关掉了无下限。即便强悍的□□让他摔下去也不会有事，但疼痛却是无法避免的。

“硝子这不是接住我了嘛——”五条悟的声音再次恢复了活跃，他似乎又变得开心起来，看着五条悟没心没肺的模样，我冷漠收回手，“那你下次可千万不要受伤，反转术式不救不爱惜自己的人。”

“诶？硝子不要这样啦～”五条悟好心情地咬着糖，手指勾下墨镜，他向着我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硝子真的忍心嘛～～”

“非常忍心。”

“可恶，硝子好残酷。”

夜蛾正道在上面没有打扰我们的打闹与交锋，他收拾了下落灰的讲台，正准备离开之际，夏油杰叫住了他。

“夜蛾老师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犹豫片刻，夏油杰最终还是开口了，他有些担心这个状态的夜蛾正道，连五条悟随意玩弄椅子他都没有训斥，这真是太可怕了。

“…没什么。”夜蛾正道停下步伐，他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学生，“倒是你们，出任务注意安全，尤其是硝子。”

“骗人哦～”五条悟偏过头，“夜蛾老师，负面情绪多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差点忘了还要个堪称作弊的五条悟，夜蛾正道有些头疼，他叹了口气，“你们师母最近和我闹离婚。”

“夜蛾老师居然结婚了！”五条悟震惊地连墨镜下滑都不知道。

既然都说出口了，夜蛾正道索性就直说了，也省得这群孩子担心，“你们师母是个普通人，我没有和她说过有关于咒术界的事，她总觉得我有事瞒着她，但是这些东西我又不好说出口，再加上平时我也很忙，没有时间陪伴她。”

“也许夜蛾老师可以请假多陪陪师母。”夏油杰看着疲惫的夜蛾正道，普通人与咒术师的沟壑太大了，这是一道无法被填补的缝隙。

“其实这些天我也在犹豫……”夜蛾正道止了口，接下来的打算就暂时不和学生们说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三个倒时候别忘了放帐，尤其是悟和杰。”

“嗨嗨～”五条悟漫不经心地举手敷衍。

夏油杰望着眼神中略有疲态的夜蛾正道，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窗外的阳光尽数打在夜蛾正道的身上，那一瞬间，夏油杰想到了在黑暗中不断趋光的夜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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