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班之后去打听一下,南城木鱼胡同往里走大概1000米,门口有两棵洋槐树那家的夏银这两天有没有跟印刷厂的女工白露来往。
翁朝宗举起手,“报告迟主任,我认识一个叫夏银的,她是陈英子的表妹,昨天来厂里找过陈英子。”
“我怎么不知道?”霍连记得昨天他一直跟翁朝宗在一起……
翁朝宗嘿嘿一笑,“就是昨天迟主任拿着统计表去车间的时候啊,陈英子到车间招营业员夏银去找她,那会儿你在拉屎。”
霍连脸上一个大写的囧,暗搓搓的踩了翁朝宗一脚。
翁朝宗抱着脚跳,他又说错话了?
迟耿耿不想再听翁朝宗再说什么屎呀尿呀的连忙开口,“私事不必查了,你们去办公事吧,今天下班之前过来交差。”
霍连立即逃之夭夭。
翁朝宗抱着脚跟着蹦跶出去。
迟耿耿耙耙额前的短发,她忘记夏银和陈英子的关系了。
夏银去金花胡同找她两次,又来家具厂找陈英子,然后白露就组团来了,如此频繁的活动在自己周围,女主那个垃圾肯定在怀疑她。
有点慌。
迟耿耿打开柜子把自己的茶杯拿出来就着杯子里的水喝了两口,又把杯子塞了回去。
……
瞿惠回来没发现迟耿耿的杯子,心里失望急了,她跟迟耿耿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的位置工作。
心里慌成一团,总觉得迟耿耿在看自己,果然下一秒她听到了迟耿耿说话。
“瞿惠,要是有困难可以跟我或者厂委说说,都会帮你的。”迟耿耿原本想把布置展厅的任务交给瞿惠,既然她家里有病人她还是用其他人吧。
“不用了,我没有困难,谢谢迟主任。”瞿惠抬起头,对迟耿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迟耿耿该表态表态了,低头忙自己的。
……
苏建东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回来。
汇报完工作杵在迟耿耿身边心里酸得要命,他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一人独大的机会,还没高兴完,霍连那几个混蛋就来了。
“迟主任,你咋把霍连他们弄到办公室来?他们都是流氓。”
“现在是用人之际,咱们要不拘一格。”迟耿耿心里暗搓搓的,她不用,他们就会继续为白正生所用,危害工厂。
她也是没办法啊,况且现在咱们确实需要人手。
“我会约束好他们。”迟耿耿从抽屉里翻出展厅布置图,放在苏建东面前。
“展厅布置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务必保质保量完成,需要人手就去车间找,若有人不配合就来找我或者厂长,我们去协调。
还有你得去电视台请记者来咱们的展销会采访。”
“哎!”苏建东笑呵呵收起布置图。
耿耿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是相信他,霍连几个小流氓不足为惧。
“对了,刚才我回来的之前武成才来找我,会计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是会计,龙仕朝是出纳,人手不够,服装厂那么大的厂子,会计室至少得配备八个人。”
武成才和龙仕朝是会计室硕果仅存的两个人,迟耿耿点点头。
她把武成才提成财务主管,主持招聘面试工作,龙仕朝依然当出纳。
招聘1名材料会计,2名应付应收会计,2名实习会计,总账会计先空着。
龙仕朝那个位置很重要,她不放心别人,让他先干一段时间,别的人表现不错再动动他们的位置,添置会计人员。
迟耿耿将财务人事任命形成文书,让苏建东去传达。
苏建东欣然领命,颠颠的拿着文件跑了。
……
迟耿耿去车间看弹簧研究的进展,在研究室外面的走廊上遇到了马建军和迟志田在小声嘀咕什么,他们看到她就停了下来。
“马厂长,又见面了。”迟耿耿笑着打招呼。
“九妹都长大了,上次你去我那里我都没认出来。”马建军笑道。
迟耿耿眉眼一弯,“你们聊,不打扰了。”
“耿丫头,你帮我们分析一下。”迟志田叫住她加入他们的小团第。
迟耿耿挑挑眉,“分析什么?”
马建军立即把白露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白露被带走之后我一直心神不灵,担心要出什么事儿,过来跟志田哥聊了一会儿心里还是不安。”
迟耿耿眉头微皱,“白露以前有奇奇怪怪的表现吗?”
马建军摇头。
迟耿耿笃定这里面肯定有鬼,这两天白露大概率和夏银接触过,会不会是夏银透露的?
那夏银是怎么知道的?
夏银从小就坏,陈英子把自己往水桶里按就是她指使的,这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的心智。
怕是胎穿。
不对。
如果夏银是胎穿的话早就应该嫁出去了,不会拖到24岁高龄还在家里苟延残喘。
夏银和迟珍珍走得近,原主又单独住在一边,十年八年听不到夏银的消息都正常,自然也就不知道她过来的具体时间。
现在只能确定夏银是穿过来的,那她知道自己是垃圾女主吗?
马建军是不是年代文里的人物,她不知道。
马建军一家的命运走向如何,她也不知道。
“马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建议你把媳妇孩子接到自己身边,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心安。”
马建军采纳了这个意见。
这段时间他带媳妇闺女儿子去厂里住,减小活动范围出事的可能性小些,而且厂子里有电话,遇到事情打120也方便些,那里距离学校还近些。
解决了心中烦恼的马建军对迟耿耿笑笑,“九妹,好好干,叔看好你!”
“谢谢马叔,我会努力的。”迟耿耿笑道。
马建军也挺忙的,就跟迟志田告辞了。
迟志田搓着手,带迟耿耿去研究室看他们的研究进展……
……
下午17:40,霍连四人兴冲冲的结伴回来了,看到迟耿耿兴高采烈的汇报。
“迟主任,传单发完了,好多人没拿到问我们要呢,要不要再印一点儿?”
“迟主任,那些拿到宣传单的人都不肯走,问了我们好多关于展览会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懂就没敢多说让他们10.20过来看啥都知道了。”
“迟主任,那些人我都见过了。”
迟耿耿嘴角微勾,“不错,发传单只是一种宣传手段,咱们还有别的宣传手段,这次如果我没有收到投诉你们才算完成任务。
关时飞、翁朝宗,何前进你们三个人休息休息就可以下班了。
霍连你先去吃饭,吃完饭来办公室。”
霍连不饿不想去吃饭,而且他担心去吃饭会忘记那些人的长相。
可现在瞿惠,陈英子都在办公室,他也不方便跟迟主任描述,“行,我去吃饭。”
他离开后翁朝宗三个人还在激动,他们哪里受过这么好待遇啊。
以前那些车间领导看到他们不是翻白眼就是哼一声。
还是跟着迟主任好。
瞿惠从他们回来后就坐立不安,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多,下手越来越难。
举步维艰的局面让她头疼死了,身上的痛也开始明显起来,她蹭的一下站起来。
正在喝水的迟耿耿立即看过去,“怎么了?”
瞿惠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忍不住牙齿打颤,硬着头皮解释,“迟主任,我身体不舒服,能提前一会儿下班吗?”
迟耿耿看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就下班了,“行!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家住得不远,坐公交车很快就能到家。”瞿惠敏锐的发现迟耿耿换手表了,这块手表看起来就很贵,不比她之前那一块差。
同人不同命。
迟耿耿离个婚日子就富起来了,她再怎么挣扎还是没有给弟弟治病的能力,被迫无奈只能委身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白主任。
自己没有按时按成任务,这两天白主任对她特别暴力,她身上都是伤,走路都疼,上班走神发呆影响了工作进度,连偷偷回去喂奶或者送奶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自己消化。
这是什么人生啊!钱没有,爱情也快没有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踉踉跄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