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仰慕您,才偷偷上船的,我想做您的船员,雷尔夫船长!”姜月尘努力的仰起上半身,朝着那将要离去的背影说着。
雷尔夫停下了脚步。
“仰慕我的垃圾们多了去了,我的船可不是垃圾站。”男人的话语里带着讥讽,含着无上的自信。
“船长,这小子说的是真的,我能证明!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卢卡斯抱着臂,看着姜月尘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船长!我甚至,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您丢失的腰带!”姜月尘咬咬牙,努力把自己翻了个身,露出了那条棕色的腰带。
腰带上的红色宝石,在橘黄的光线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泽。
不过嘛,姜月尘买来的时候就想吐槽。这红宝石看起来很廉价,就像某奥特曼玩具胸前那颗会“哔啵哔啵”叫的红色灯扭。
围观的水手们唏嘘一声,叽叽喳喳的起着哄。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叫喊着。
“嘿!你小子,这腰带肯定不是我们船长的,我们船长的眼光,哪里像是你这种只看得上羊粪球的水平?”
“就是就是,你小子是来提供笑料的吗?好吧我承认,你确实提供了我一年的笑料哈哈哈”
“劝你老老实实主动去喂鲨鱼吧伙计!”
“可是,这个腰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个弱弱的声音在人群里说着,轻易就被淹没了。
船长的脸色冰冷,在姜月尘的角度看去,简直是下一秒就要把整艘船的垃圾们全部踢进海里喂鲨鱼。
姜月尘发现,他好像,知道了这位高傲的船长一个不得了的小秘密。
卢卡斯突然凑近了些,盯着他腰上的丑东西看了半晌,突然笑得像得了羊癫疯。
“这东西,不就是我们船长丢失了好久的宝贝腰带吗?我们亲爱的船长好像还找了好久吧哈哈哈哈哈哈”
被质疑眼光只看得上羊粪球的船长大人额角抽搐,沉着脸一脚踹开他那讨人嫌的大副。
姜月尘眼前一暗,一双手就扯住了他身上那罪恶的腰带。
他被扯得整个人往前挪了一些,然后裤子一松,腰带被扒了。
面临走光风险的姜月尘,眼睁睁看着那条腰带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扑通”一声落进海里,结束了它在陆地上跌宕起伏的一生。
“好了,现在让那该死的腰带喂鲨鱼。你,也给老子滚下去喂鲨鱼!”雷尔夫沉着脸,睨了他一眼。
姜月尘:……
今天的夜里没有星星,连月亮都隐匿在云层里。海洋黑暗又幽深,而那将成为他此生最后的归宿……
他被一群呜哩哇啦的海盗举过了头顶,他闭上眼睛,心已经如同那条腰带一样沉入了海底……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的时候,卢卡斯大发善心地开了口。
“好了伙计们,吓吓他就得了。我的船上刚好差个吉祥物。”
雷尔夫看向卢卡斯。
“船长,看在这家伙给过我硬面包和淡水的份上,就留在我破风号上擦甲板吧。”卢卡斯嬉笑着。
“那么,我亲爱的疯子大副,管好你的人。你知道的,我的船上不欢迎女人和小孩。现在加一条,不欢迎女人小孩和对船长有别样心思的大垃圾!”
卢卡斯皮笑肉不笑着耸耸肩,以此回应船长的警告。
雷尔夫冷冷地扫了一眼被举高高的大垃圾,随即下令。
“好了,垃圾们!给老子滚去干活,天亮就出发!晚点了老子让你们全部滚去喂鲨鱼!”
船上迅速骚动起来,海盗们一把将姜月尘扔到甲板上,忙碌起来。那踩在甲板上发出的“咚咚”的脚步声,震得他脑仁疼。
“好的,船长!”
“船长万岁,干活了兄弟们!”
“来啊,做一个海盗吧……我们有黄金,女人,和酒香……”
……
姜月尘被卢卡斯提着扔到了他的船上。
黎明的曙光将近,天际线泛白。
“嘿,加西亚。如果不是因为你多给了我一些硬面包和淡水,就你对雷尔夫的仰慕,不用他亲自动手,我都要把你剁碎了喂鱼。”
卢卡斯笑着,挥挥手,让水手解了他的绳索。
姜月尘坐起身,揉着僵硬的手臂。
“那,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他长舒口气。虽然过程不太美妙,但好歹是活着留在了雷尔夫的船队。
“嗯哼。如果你真的感激涕零的话,那就给我的破风号好好擦甲板吧。”
……
天亮了,日出东升。火红的太阳从海天交接的边际线上缓缓漏出头来。
湿咸的海风吹过船帆,掠过甲板,带着船长一声张扬肆意的吼声,掀起了水手们的破布衫。
“扬帆,收锚!启航了,我亲爱的垃圾们!”
紧接着,启航的号角和鼓声撞破了清早的沉寂,那是让向往着冒险和财富的海盗们热血沸腾的声音。
船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和热烈激动的吼声。
“好的,船长!”
“报告船长,一船收锚完毕!”
“二船收锚完毕!船长万岁!”
“祝船长长命百岁……”
“黄金,女人,还有威斯基,等着我吧哈哈哈……”
金色的海上日出照耀下,那艘黑色三桅船上方飘扬的法国旗帜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海狼图腾。
海盗们,心怀向往地再次踏上海的旅程。在他们的美梦里,海的那边是财富,冒险,和自由。
而对于姜月尘来说,海的那边有什么那都不重要,他也没心思去思考物质财富和思想自由哪个排第一的哲学问题。
因为,他现在已经快要把脑子都呕出来了。
他还没猝死的时候,经常会坐飞机去别的城市出差,还有机会坐过快艇享受海风,他不晕车不晕机不晕船。
现在他发现,他现在这具烂身体该死的晕船!
“呕……”姜月尘手里捏着用来擦甲板的抹布,趴在破风号的船舷护栏上,半死不活。
“嘿,我没看错吧伙计?我们的船队刚离岸不到一海里!”卢卡斯擦拭着自己的□□,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护栏边上那个病殃殃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晕船……呕……亲爱的大副,呕……”
卢卡斯额角抽搐。
“你赶紧缓缓,闭上你的鸟嘴……”
姜月尘:“ok……呕……”
卢卡斯忍受不了一点,从甲板上快速跑走了。仿佛多看一眼多听一下,都会对他伟大的破风号带来毁灭性的羞辱。
卢卡斯的破风号上方,飘扬着经典又嚣张的“快乐的罗杰“海盗旗。它有着黑色的底,白色的骷髅头下两根交叉的骨头,嚣张又威风。
当然,前提是,如果没有那个旗帜下趴着呕了半天的显眼包的话。
隔壁东风号上的船长,在第四次出来巡视的时候,第四次看到那个雷打不动趴栏杆上呕吐的身影,终于忍不住荡到了破风号上。
今天的太阳是那样耀眼,今天的天气是那样风平浪静,连海鸟都大着胆子落在桅杆上。
雷尔夫船长想不通,怎么会有一个即将成为海盗一份子的人,在这样美妙的天气里晕船晕得像一坨狗屎。
船长一世英名,被男人们尊称为“海上野狼”。然而,伟大的海盗之王的船队里,居然出现了一个晕船晕成狗熊的海盗!
“喂,垃圾!我可不认为一个晕船晕得像狗屎的人适合做我船队里的水手。”雷尔夫皱着眉,看着那个新来的负责擦甲板的水手。
姜月尘眼泪汪汪的抬起头,用力眨掉眼里的生理性泪水。而那块用来擦甲板的烂抹布被他扔在脚边。
他觉得,自己已经跟这块烂抹布没有区别了,马上就要呕死在这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了。
“雷尔夫船长……呕……我发誓,我也不知道我晕船……呕~”姜月尘捂着肚子,额头上滴下来一颗豆大的汗水。
船长大人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话方式,至少不能容忍有人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呕吐,这会让他想把人给打死。
他就知道,不该卖卢卡斯这个人情,还是该把这垃圾扔去喂鲨鱼。
雷尔夫咬咬牙,额角抽了抽,然而却又对上那双带着点祈求和愧疚的褐色眼睛。
算了,再忍忍吧。
“垃圾,小心点,别把甲板弄脏了,这会影响我以及所有船员们一整天的好心情。”
虽然,从两个人开始对话的时候,船长的好心情就已经跟着桅杆上的海鸟一起飞走了。
“好的船长!呕……但是我叫加西亚,船长……呕……”
“鬼才管你叫什么!”船长转身就走,极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地跑过来跟这个人说话!
然而,日落西山,星空美丽动人。夜色的寒凉爬上甲板,海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那个前任小狱警还在原地趴着吐呢,不时发出一两声“呕~”,极其煞风景。
卢卡斯抱着啤酒桶,心里后悔不已。自己为什么要心怀同情留下这个人?破风号上那块地的栏杆是不是不能要了?
雷尔夫从船长主控室里走出来,看向隔壁的卢卡斯,随即嘲笑了两声。
“我亲爱的大副,这可是你亲口提出要留下来的吉祥物。不会后悔了吧?”船长琥珀色剔透的眼睛里含着讥讽,说出来的话让卢卡斯气愤又憋屈。
“呵呵,那是当然。踏马的我亲爱的船长大人!”卢卡斯皮笑肉不笑。
“船规第八条,不许当着船长的面说脏话。卢卡斯,扣工资,扣多少你自己知道。”雷尔夫淡淡地说着,心情好极了。
卢卡斯:……哦踏马的,我这该死的臭屁龟毛又抠门的船长大人啊。
姜月尘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互怼。事实上,他觉得这是雷尔夫单方面实施对卢卡斯的碾压。
是这样的没错!
他对视上船长的眼睛,笑了笑,大声说了句:“船长晚上好!呕……”
雷尔夫忍无可忍的抓着桅杆上垂下来的绳子,潇洒利落地跳到破风号的甲板上。
那个笑容,有点刺眼。
于是,船长一把夺过了卢卡斯怀里的啤酒桶,塞姜月尘怀里了。
卢卡斯:?
姜月尘感动,伟大的船长给他找了个容器,这会儿可以回房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的圣母玛利亚,宝宝们日安。写西方翻译腔写疯了,天天跟朋友用翻译腔说话,差点挨揍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