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皇帝正坐在龙案前批改奏折,打开一看正是沛城传来安然渡过疫情的喜报。
听着耳边鬼与仙的问话,就执笔写了个仙字,然后目光扫向他旁边另一本有关沛城的奏折,那是奏请皇帝下令摧毁沛城的奏疏。
“幸好,天佑我朝!”
皇帝心里松了一口气,合上这两本奏折,“如今内忧已解,就看外患了。”
边疆。
“冲啊!”
“杀……”
“誓死夺回城池。”
战场上鼓声震天,杀声不断,大夏朝身披铠甲的士兵们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攀爬云梯,冲上城墙,挥舞着刀剑与蛮夷异族浴血奋战,杀得敌人血肉横飞,尸体遍地。
做为将领的五公主更是将手中的长枪舞得虎虎生威,不断将敌人斩杀于枪下。
后方的含玉则是在指挥着投石车和弓箭手不断射杀敌军为她开路,城内还有她另外安排的内应也在配合着占领城门。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战难打,但必须要打。
因为这是大夏朝刚失去的两座城池,必须要夺回来,而且一定要快,趁敌人还未来得及熟悉环境地形站稳脚跟的时候将它攻破,否则错失良机再要夺回城池就要付出更多的兵力,甚至最后只能通过围城将敌人困死,一旦围城就会出现人相食的场面,城内百姓危矣。
厮杀越久,天色越黑,蛮夷异族的尸体越来越多,直至最后她安排的人把城楼拿下,城门一开,迎入大军,这次夺回城池的攻城之战也逐渐接近尾声。
“大夫,军师的伤势如何?”
五公主刚从战场上下来,就压抑着声音满是焦虑的问起给含玉治伤的大夫。
“回将军,军师身上所中之箭已成功拔出,应该已无性命之忧,只是……”
给五公主汇报含玉伤势的行军大夫说到后面为难起来。
“会如何?说!”
五公主担心不已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最后实在受不了大夫的磨蹭,直接撩开帐篷走了进去。
“军师伤到了肺腑,今后怕是要有损寿数。”
大夫无法,只得一边回答,一边跟着五公主来到含玉床前。
“咳…咳…将军可有按我之前所言封锁住我中箭的消息,我军好不容易反杀敌军一回,大胜一场,这个时候正是士兵们志气高涨的时候,所以绝不能打击了他们的士气,让他们情绪回落。”
含玉刚清醒过来就费力的起身下床来到沙盘前看着自己推演出来的排兵布阵的军旗。
“按军师的嘱托,消息一直是封锁的,除了大夫,再也无人知你受伤。”五公主上前扶住含玉,“不过,你现在急需养伤,当时就不应该替我挡这一箭。”
含玉摇摇头,“没时间养伤了,战场变幻莫测,局势也是瞬息万变,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抓住机会,趁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尽快将其击杀,否则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将会是兵败如山倒。”
“再者受伤一事,你是主将,需要统领全军上阵杀敌如何能有损,不像我,可以隐于幕后,以我之伤换你全身而退,很值。”
含玉觉得五公主应该明白趋利避害。
五公主确实明白两者相害取其轻的道理,只是明白归明白,终归还是会担忧,可是在战场上要以大局为重,所以也只得隐去担心,用宝枪指着沙盘上的敌军,“我们刚设计斩杀了对方几名副将,夺回了失地,恐怕很快就会迎来对方猛烈的报复。”
含玉点头,“是,我们这次侥幸以奇制胜利用敌人不擅长城池作战的缺点,斩杀了对方大量人马,并夺回了我朝失去的两座城池,将战线推出了边境,挽回局面,但是这也这无异于虎口夺食,所以接下来敌人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为了不被他们反攻报复,接下来我们的速度必须快,抢占先机,尽快赶在敌人还未来得及反扑之前先下手为强,一举歼灭敌军。”
她现在必须争分夺秒,所以顾不得伤势,只得一边跟五公主分析战局,一边拿起军棋开始重新排列阵型,同时脑子快速转动不停的演算敌军行动路线。
“咳!”
还未完全推演成功,含玉就额头冒汗,咳出了一口血。
“含玉。”
五公主一看,急忙扶住含玉摇摇欲坠的身躯,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大夫,“快,把脉。”
大夫很快听令上前诊断,“军师有伤势在身,如今每耗费一分精力,她的寿数就要减少一分。”
五公主一听心中悲伤,“能不能想想办法。”
大夫觉得自己也无能为力,难过的摇头,“除非马上疗养,否则毫无办法。”
“不能浪费时机,给我拿些益气补血的药丸即可。”
五公主还想再说就被打断。
因为含玉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又重新推演起来。
所以她也只得继续关注起阵型。
随着两人不断推演布阵,最后商量了很久才得出了一个引君入瓮的对策。
只是双方却因为由谁来做引敌的诱饵一事多次起争执,因为五公主觉得含玉不懂武,自己做诱饵最合适,但是含玉却反驳她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
如此最后还是由含玉担任诱饵,因为比起她这个军师来说,五公主这个主将更不能出事。
五公主即便再担心她的安全,也只能同意她的决定。
“既然有了计策,那么你我便分开按计划行事。”含玉对五公主说完又朝大夫道,“至于大夫就要先暂时委屈你在此帐篷待一段时间,莫要与其他人接触和走动,等我军击败敌军后再解禁。”
大夫知道自己所知太多,为保机密,依例行动要受限一段时间,当即很爽快配合,“属下遵令,望将军和军师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含玉走了,走的时候还跟大夫拿了些药,她要带着一批人手深入敌军偷袭,再将追兵引入五公主的埋伏之地,这次一去可能九死一生,可是只要能保一方百姓安宁,纵死也无悔。
凌莫对于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现在已经身在地府,正一步一步走着黄泉路,她周围到处都是来来回回的鬼魂。
“宿主,你怎么又通过了一次天地法则的考验?”
系统在重新联系上凌莫后就见她成功通过了一次考核,一时想不明白,惊讶不已。
“不过是虚虚实实罢了,考验一直都在。”
凌莫倒是没有太惊讶,她当时若是思虑太多,只顾着任务,一心只在意修为,不愿意舍弃身上全部的功德和信仰救下沛城百姓,她此时怕是已经考验失败,失去了未来可能成鬼仙的机会,幸好她一直从心而为。
“难怪鬼仙这么难修。”系统感叹!天地法则,你前两次考验都有提醒,怎么这次没有了,那不是给人错觉,让人掉以轻心吗?不过一提到这次任务的难度它就有点心虚,因为它可能把宿主给弄到了中级任务里面。
“这位大人?”旁边一位路过的鬼差迟疑的上前跟凌莫打招呼。这位应该是某位大人吧?瞧着功德和修为都不低,只是好像从未见过。
“鬼差大哥,可是在叫我?”凌莫听到有鬼差叫自己大人,看过去,摇摇头,“我尚未在地府任职,只是个刚入地府准备进行登记的修行者,走鬼仙一道。”
“鬼仙?”鬼差惊讶,不过却是弯腰行了个礼,“大人虽未入职,可是既然已经准备登记入册,那只怕离上任也不远了。”
地府已经好几千年没有再出现过新的鬼仙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有幸见到这么一位。
“大人刚入地府,可要属下带路。”鬼差做个引路的姿势。
“如此,麻烦了。”凌莫考虑一下就同意了,毕竟她确实人生地不熟。
“大人客气。”
鬼差将凌莫带入地府,一路走着来到一座宫殿,殿中央立有一块石碑,上面有黑色铭文在闪烁。
“大人直接用鬼力在石碑上面签名即可。”鬼差提醒。
凌莫听话照做,在上面签下原主喜鹊的名字,字一落下,就见石碑爆发出金色的光芒把原先名字覆盖掉,只留一个数字,十八。
“这是何意?”问话刚出口还未得到回答自己身上也突然光芒闪烁,原主喜鹊身上的宫女衣裙改变,手上还多了几样法器。
凌莫瞧瞧穿在身上的一件华美羽衣,在看看手上拿着的一把拂尘,一支笔,一本书,脑子闪过离开古墓后一路上的记忆,似乎有些明白。
“恭喜大人,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来日大人自会知晓。”
鬼差脸带笑意的给凌莫道喜,又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阎王大人估计要高兴坏了,很快就有人帮他分担工作,他终于不用再继续身兼两职。
凌莫面对鬼差的笑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这笑容……咽咽口水,估计是自己看错了,呵呵!!
“大人登记完后最好先在这里闭个关,然后再回阳间修行。”
鬼差临走前好心的提醒。
凌莫知对方好意,也就同意了,在对方告辞后就盘膝坐下来,一闭眼,就开始运行功法修炼,身上的功德与信仰和鬼力交融在一起,刚得到的法器也围绕着她闪闪发光,意识陷入了难以诉说的感觉,她似乎触碰到了天道法则,似乎又没有。
她想起离开古墓后躲雨时见到的那一窝小鸟,风筝小孩,道观,婆婆,还有生产的妇人等等。
她好像还看到了含玉她们的结局,明明带了一批士兵,最后却因为形势所逼,带着伤孤身一人潜入敌军,与敌人虚以委蛇,相知相恋。
“报!将军,我们的战马不知何原因大量中毒死亡。”
“报!将军,可汗被人刺杀身亡了。”
“报!将军,粮草起火。”
大将军乌日格从昏迷中醒来时听着属下一个个汇报,恍然一悟,当下目眦欲裂的揪着下属衣领怒问,“那个女人呢?那个骗了我的女人去哪了?”
“刚刚骑着我们的战马跟大夏朝接应的士兵跑了。”下属手指向帐篷外面。
“通知大军,立即集合,随我去追杀贼人。”说完话就愤怒的将桌子踢倒,“啊……贱人欺我。”
“军师?”
潜伏在外面接应的大夏朝士兵看着含玉虚弱狼狈的模样,担心的扶住她。
“快,马上走,把敌人引去将军那里。”
“是。”
士兵听令,立马行动。
“咳!”
“军师!”
逃跑中的含玉,猛的吐了一口血,后面是紧追不舍的敌军,还有时不时的射来的利箭,“别停。”
含玉只能带着身边的士兵拼命逃跑,在身旁的士兵不断被弓箭射杀时也没有停顿。
必须要将敌军引到埋伏区。
越跑脑子越昏沉,只是凭着一股本能驱使。
“杀啊,誓死歼灭蛮夷敌军,护我大夏朝永久太平。”
“草原勇士们,给我杀,杀光这些卑鄙的中原人。”
两军厮杀的声音传来,刀光剑影,尸横遍野。
最终在五公主的长枪_刺穿敌军主将乌日格的胸膛时,昭示着这场战争的胜负。
“你到底是谁?”
乌日格看着扎在身体里的银枪,又抬头看向被人护在身后的女人。
“含玉。”
压下喉咙里的血,站直身体,面对乌日格。
“敌军?所以你说你是被嫡母迫害不得已逃离中原的庶女一事,乃是欺我的。”含玉的这个名字代表的身份他自然知道,只是从未见过其人。
“兵不厌诈,而且你是庶出。”
如果不是这个可怜庶女的身份,一开始如何能引起他的怜惜。
“是啊,如果不是同病相怜,如何会?只是你是怎么给我下药的?”这个女人他其实一直有防着的,刚见面的时候他就把她身上搜光了,连她吃的益气补血的药也拽在手里,所以她哪来的药,又是如何下的药。
“药藏在我的耳坠里。”含玉声音沉了沉,“也下在我自己的身体里,你与我欢爱自然会中毒。”他太谨慎了,根本不给她有碰到他吃食的机会,倒是给战马下毒时要容易些。
“一念之仁,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如果不是中了药我也不会败给这个女人。”
乌日格在五公主抽出长枪的时候倒下了,临死前看向含玉的目光似乎想问什么,只是在看到异族尸体的时候又没问,睁着眼咽气了,问什么呢,他们之间就不应该有情,两军交战,只有成王败寇。
含玉把他的眼合上,咳了一口血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