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那只小瓷瓶上,药是月容之前配制的,对治疗外伤有极好的疗效。
只是之前莫扬去往苗疆时,拿走了不少,府中所剩的已经不多,他还得留着给书珙书珩备用。
他们比自己更危险,也更需要这些。
想到明天的宫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个小瓷瓶收入怀中。
桌案上堆叠了少从各地汇总而来的重要信函,以及中枢院腾抄而来的奏折。
他拿起一张奏折翻开一看,见关于西北赈灾一事,大皇子竟然试图揽下这件差事,唇边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各大朝臣表态,其中有半数人同意此事,唯有魏丞相那边没有动静,以及提出赈灾方案的刘尚书试图推举二皇子李长舒接下这桩差事,被皇下驳回以外,便没有人再提及此事。
剩下一半以魏丞相为首的观员迟迟不表态,当然不可能是想要推荐他。
他们都在等。
等这次中秋宴上,想看看五皇子究竟好到何种程度。
又或者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那个与其他皇子一争高下的能力。
捏着大皇子那张请旨的奏折,李云澜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大皇子可真是越来越贪心了,淮河修筑堤坝一事,自他揽下,修了一年多,工部要求拨款的折子是一道又一道,却总不见工期完成的那一天。
这回赈灾他又想掺一脚,如此迫不及待,吃相未免也难看了。
他参照刘尚书所提出的方案,开始写一份关于赈灾一事更完善的方案。
待写完了秦章,又看了所有的机密信函,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想起明日就是中秋,他的视线落在另一叠信函上,拿过略略翻了一翻。
发现并没有想找的那一封。
“奇怪,怎么会没有?”
他又再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忍不住皱眉。
伸手从抽屉中找出当初凌云楼里此次文会的会题。
上面写了阿兰的上联,以及当时在楼中人气排名最前的几首下联。
按理说,凭他的下联,应该能进入前三才是。
不敢说自己的联一定就能被阿兰挑中,可应该也有很大机率才是。
怎么现在不光没收到阿兰的邀请信,连凌云楼的通知信也没有收到?
难道他的联竟落选于前三之外?
他再次看了一眼纸上那几副下联,觉得自己不至连个前三也排不上。
捏了捏眉心,将那张纸暂且搁到一边,继续翻阅这两天积攒下来的奏折。
阿兰的邀请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讨得一个女人的欢心,最关键的是他也等不起。
看来明天他得命书琪去查一查,此次凌云楼中进入前三的下联都是哪些。
……
与此同时,瑞王府中。
李君烨正坐在书案之后,旁边码放着一堆被他翻阅后显得有些凌乱的奏折。
他的神情舒悦悠然,心情看起来格外好。
只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面前摊放着的那张,关于淮河筑堤一事最新拔款下来的户部文书上,而是盯着一只精致的割钿螺的黑漆圆木八宝盒。
盒盖已被打开,里面躺了一只黑黢黢、米粒大的小虫子。
微微晃动的烛火下,似乎还泛着油亮的光泽,显得有几分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