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端王府中。
李云澜领着一名丫环往馨兰院去。
丫环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素雅华丽的衣裙,以及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子。
屋里,苏月容正坐在榻上,就着烛光缝制一个香囊。
里面装的药材是她精心配制的,长期佩戴在身上,可以起到通筋活络益气养元的功效。
这是她为小川特意配制的。
香囊里的药材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更换一次。
近来又该到了给他香囊里换新药材的时候了,只是……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绷子,一针一线绣得十分认真。
面前有小几上搁着一个略显示沉旧的香囊。
上面绣着的小雏菊已经被摩挲得有些泛灰。
那是小川最喜欢的花。
他说小雏菊虽然比不得其它鲜花高雅艳丽,但它的生命力很顽强,即便是在最干旱贫瘠的荒地里,也依然能够开得很好。
他说他想像那路边的雏菊一般,拥有顽强不息的生命力,迎着朝阳兀自生长,开出自己的一片风景。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他哪里是喜欢雏菊?只不过是因为那种小野花绣起来最为简单快捷罢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香囊,她也没有时间给他绣。
她一直说要给他再重新绣一个,他却一直不让,说针线活最伤眼睛,他用原来的就好。
因为整日忙着医馆里的事,她也就将香囊的事一拖再拖。
直到她进了王府照顾黄三,她就更没有时间再给他绣香囊了。
她的心中感到既愧疚又自责。
她总以为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念着他,记挂着他的病情,尽心尽责的照顾他,凡事都将他放在第一位,其实并不是这样。
她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想着自己和念尘的事。
以至于自己什么开始忽略他,她都没有发觉。
作为他的姐姐,她简直愧对于他。
李云澜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她因为一个走神,不小心扎伤了手指,正含进嘴里轻轻吸吮。
他忙快步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针线搁到一边,拉过她的手指细细查看。
“天这么晚了,怎么还做这些?”
苏月容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含笑看着他。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便做一做打发时间罢了。”
李云澜看了一眼小几上那个香囊,神色微微一黯。
“小川的事,你且放心,如今既已有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小川的。”
看到苏月容一脸的担忧难过,却因为在他面前,而需兀自强忍着,李云澜心中很不是滋味。
送到仁和堂那封信,他终究是没有拿给她看,怕她看了反而会更难过,因此会坚持要离开王府回到仁和堂去,从而中了对方的奸计。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他不会再让人有机可乘。
他借着那封信,重新编了另一个善意的谎言,试图来安抚她一颗忧虑不安的心。
至于大皇子那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出手,不顾兄弟情面,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苏月容点了点头,如今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
“念尘,你说小川被高人救走,并且要收他为徒,治好他的病,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借小川之手来骗我们?”
苏月容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三分期盼五分担忧和两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