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后院。
魏千紫正坐在小小一方庭院里写着信。
碧琴在一旁打扇,玉竹负责研磨。
她一边写还一边大念出声来。
“姐姐,我是小川,很抱歉今天才给你写信,前两日我遭贼人所掳,差点命丧黄泉。幸而得一好心人相救,平安脱险,将我带回家中好生安顿。本想立刻托人向姐姐报个平安,可自得知恩人夫妻成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唯一的心愿便是想有个儿子,承蒙不弃,愿收养小川。小川思忖良久决定留下认两夫妻为义父义母,虽不能侍奉他们颐养天年,但能让他们得偿心愿也算是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姐姐勿要担心,恩人夫妻待我极好,姐姐且安心成亲吧,小川会永远支持姐姐,姐姐这些年为小川付出了太多,也是时候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一下了,李大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小川会永远为姐姐祷告祝福,勿念,弟弟小川托人代笔敬上。”
魏千紫写完了,拿起那封信献宝一般走到苏小川面前。
“来来来,看看我写的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加几句进去?”
苏小川愤怒的偏过头去。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魏千紫见他这反应,也不气恼,待纸上的墨迹干透,便命玉竹装进信封,转头又吩咐碧琴。
“去屋里找一找他身上所用之物,最好是那种苏月容一看便能认出来的东西,塞进信封里一并交给水生,让他想办法送到仁和堂去。”
碧琴将手里的团扇交给魏千紫,转身进了屋。
魏千紫摇着团扇好整以暇的绕着苏小川打转。
一想到她过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惨状,她就忍不住想笑。
晚歌这丫头着实不负重望。
她领着碧琴和玉竹过来的时候,晚歌又不知跑哪里找人磕瓜子聊天去了,屋里只有苏小川一个人。
因得了她之前的吩咐,每日只给他一碗稀粥,晚歌可谓是闲得发慌,比起之前伺候玉竹还要轻松不少。
苏小川已经饿得连开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咬舌自尽,只能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恶狠狠瞪她。
她当时进了屋里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骚味,心想,难道晚歌那丫头只伺候他吃喝不伺候他拉撒,让他尿了床不成?
她掀开被子一瞧,傻眼了。
只见苏小川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胯下夹了一条手掌宽的粗布巾,而那粗布巾上湿漉漉一片,显然是尿了。
这场景,立刻让她想到穿着纸尿裤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婴儿。
这真是……
真亏得晚歌那丫头想得出来,居然用这种敷衍的法子来伺候苏小川。
担心他将床尿湿,还特意在他身下垫了一张不透水的油布,咋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碧琴和玉竹看得也是又气又笑,说要揪了晚歌过来狠狠训她一顿,还是魏千紫制止了,两人才没有要去找晚歌那丫头的麻烦。
她也没有料到晚歌会以这种偷懒的方式照顾苏小川。
躺在床上的苏小川被她看到这副惨烈的场景,简直狠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不过在撞死之前,他要先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特意吩咐的,他怎么会受此折辱?
魏千紫是真没想要这样对他,可现在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当然,她也不想说什么。
一个三线小配角而已,她何必在意他的看法?
况且他如今落在自己手中,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