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环话说得吞吞吐吐,但总算是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她们唯一没有说的是,她们要扶黄公子去净房,却被黄公子阻止,说不习惯女人伺候。
刚好司琪过来,便上前帮忙,哪知黄子公子身体太虚,出门口的时候脚没抬起来,不小心挂在了门槛上,情急之下刚好抓在了司琪右手的伤口上,结果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司琪还好,伤口只是稍稍裂开流了点血,可黄公子就惨了,后背整道伤口都崩得惨不忍睹,黄公子整个人也是当场痛晕了过去。
司琪本就是好心帮忙,她们不敢将司琪说出来,否则司琪必定也要受到责罚。
可李云澜哪里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一眼扫向门口正恭敬垂首而立的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出落得玉树临风,加上性子隐忍而忠心,相信再过两年,他一定能成为独挡一面的出色侍卫,难道真要因为他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亲手处置他吗?
苏月容掀开盖在黄三背上的薄毯,只见原本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重新绷裂开来,之前缝合的棉线此时也全都紧紧陷进了一片血肉模糊里。
“不行!这线恐怕得全部拆掉,得重新再缝一遍。”
苏月容的话拉回了李云澜飘飞的思绪,他赶紧朝跪在地上的两名丫环吩咐。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你们赶快去准备一些热水过来。”
两个丫环连连点头,匆匆爬起来朝门外跑去,很快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棉帕。
苏月容将手洗干净,取了干净的棉线和针放在烧开的水壶里先煮一遍,然后再泡进特制的药水中,这才在两个丫环的帮助下开始给黄三拆线。
担心打扰到她,李云澜轻声朝门口走去,经过司琪身边时,微微斜了他一眼。
司琪回头看了一眼苏月容,面色沉冷的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顺着游廊走到一处花篱下,李云澜停下了脚步。
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对面门口的动静,因为花篱的遮挡,对面的人却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书琪心中有些惴惴,但仍是不动声色的回道,“我过来时刚好看到他要出房间,于是伸手扶了他一把,谁知他没走稳一把抓在了我的手臂上。”
“真的只是扶了他一把?”李云澜眼眸微微眯起,视线落在他微微泛红的右手袖子上。
书琪心知瞒不过他,直直跪在了地上。
“属下该死!是属下没能扶住他,反而让他摔在了地上,请王爷责罚。”
书琪双手撑地,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右手臂的袖子很快红了一大片。
李云澜微微蹙眉,“先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书琪没有迟疑,很听话的从地上站起,挽起宽大的袖口。
只见右手臂上一道伤口正杳杳往外流血,伤口并不长,但血却流得很凶,似乎是伤到了筋脉。
除了这一道新伤之外,手臂周围还有各种各样的旧伤疤,都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
他的忠心自是不用说的,只是他……
唉,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自己。
如今一切都还未发生,相信这次只要他护好月容,一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
李云澜终还是心软了,他轻轻叹了口气。
“赶紧找府医看看,处理一下伤口,可别落下病根,既然伤还未好,你就暂且先歇一阵,等手伤痊愈了再过来侍候。”
“是。”
书琪面无表情的放下袖子转身出了院子。
李云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