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之立马低头去看楚桐,“你说你要做买卖,将来要养活自己,也是因为你知道我中意之人是谁,所以才……”
楚桐并不否认,而是直接点了脑袋,“是啊,反正你也不喜欢我,等到你日后真的高中了,我不就得给人腾地方了,人嘛,早做准备也是好的,省的到时候不知所措。www.maixi9.com”
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曲景之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而且十二岁就有了秀才的功名,这举人和状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说过,我不会休妻。”曲景之轻声道:“我娘她……很喜欢你,而且她是不会同意休妻的。”
说到周氏,楚桐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确实,婆婆那儿定然是不会同意的。她想,日后的事情只能日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无声,楚桐脚步也轻快了些许,等到家里的时候刚好就过了午时。
林伯见她回来了,不仅把骡子给牵回来了,骡背上还坐着曲景之,不过他的脸上有瘀伤,衣服和发鬓都已然凌乱,这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从地上起身,方才他就听出城的人说,今日那家书斋的一位秀才让人给打了,如今见曲景之十分狼狈的模样,想来那位被打的秀才就是他了。
不过,他想不明白,瞧这曲秀才斯斯文文的,怎么就招惹了人呢?
“身上的伤看过大夫了吗?”林伯关心的问道。
曲景之摇摇头,“都已经看过大夫了,养上几日就好,老伯有心了。”
他没有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很显然这位赶牛车的老伯已经知道他在镇上被人打的事儿了。
林伯点着脑袋,随即看着楚桐问道:“现在可是要走?”
楚桐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嗯,我们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婆婆该担心了。”原本想着把骡子给曲景之下午带回来就好了,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是耽误了些时间。
又看了车上的粮食,楚桐就道:“对了,一会儿还要麻烦林伯将这些粮食送到我家去了。”这些粮食太多,要是在村口停下的话,她少不得来回走好几趟了。
“这个是自然的,就是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林伯说道。
曲景之有些意外的指着马车上的食物问楚桐,道:“你买这么多粮食作甚?”
这些粮食都是楚桐买的?
便是这段时日里,他家中也是有买粮食的,不过都是买个七八斤吃着的,吃完了便是楚桐到镇上去买的。
所以,他们家的存粮从未超过十斤重,而这牛车上就有七个大麻袋,并且都装得鼓鼓的,这少说也得有五六百斤重了吧?
她家里到底有多少地?又买了多少银子?她居然有钱买这么多的粮食?
“粮食买回来当然是用来吃的,难不成摆着看的?”一部分是她打算做酱饼做买卖用的,其余的便是要储存在家里的。
这个家里本就穷,也没有什么存粮,她总会有一种,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的感觉。
“我觉得……这些粮食卖得太多了。”曲景之拧着眉梢道。
“多买些在家里放在不挺好?再说这也没花你的钱!”楚桐说着,就伸手将曲景之给扶下了骡子背上,让他上了牛车,如今他身上好有好几处的伤坐在牛车上靠着她买来的粮食。
“对了,林伯您还没有吃午饭的吧?我买了些包子您也吃两个吧!这还是新鲜出炉的,可得趁热吃。”
楚桐说着,将手中装了两个包子的油纸包递给了林伯。
他们进城之后,想来这位大爷就一直在城外等着,楚桐想着他估摸着是想剩下那几文钱,定然也是舍不得在外面买吃的,便特地给他买了两个肉包子。
老人家摆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老头子我还不饿,还是你们吃吧!”
“您拿着吧,我们这都还有呢!”
楚桐硬是把油纸包塞到了林伯的手里,笑了笑,便爬上了牛车。然后她将牵着骡子的缰绳拴在了牛车的车辕上,跟着牛车走着。
林伯看了看楚桐手中的另一份油纸包,若是这丫头是卖给自己吃的,怎么会分成两个油纸包装着?
很显然,她还特意给他这老头子也买了一份儿。
林伯拿着手里热腾腾的包子,只觉得心窝暖暖的,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这年头像这般心底好的姑娘,真心不多了。
他看着曲景之,语重心长的道:“曲秀才啊,这媳妇儿是个心底善良的,你可得好好待她啊!”
虽然这丫头瞧着模样长得端正,不过与曲秀才那斯斯文文的样子不是十分的相配,但是这人品却是能配得上他的。
林伯赶着牛车也常在这溪水村走动,也知道曲景之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不过眼下看着曲景之,气色比他以前看到了倒是好了许多,他想曲秀才这病也不像是他们说的那般严重。
曲景之抿着唇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林伯把包子揣进了怀里,也上了牛车,甩着鞭子驾着牛车往溪水村的方向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楚桐就将自己的一份油纸包打开,自己拿了一个,因为曲景之受了些伤,再加上他这个年纪阶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楚桐剩余了三个肉包子的油纸包给了曲景之。
一路上,楚桐和曲景之一直没有说话,都各自看着沿途的风景,牛车一路摇摇晃晃的驶进了溪水村,停在了村口的位置。
“丫头啊,你们家的路怎么走啊?”林伯扭头看向楚桐问道。
虽然他在这条村子里走动过,但这里少说也住着几十户人家,不是每一户他都知道住在哪里的。
住在村头的几户人家的农妇,此刻吃完了午饭就在自己门前小憩,三三两两的妇人们就聚在一处说闲话,这时就看到了停在村口的牛车,自然也看到了牛车上的曲景之和楚桐。
楚桐伸出手指指着前面的路,正欲开口指路,可就在这停下一会儿的功夫里,那原本在自己门前闲聊的妇人们,便把这牛车给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