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商议结束,刀疤男及其部众被别卿筠安排在齐云寨的客房里休息了。彼时,任定宗陪在别卿筠身边,查看刀疤男带来的那几箱子的粮食与珠宝。
别卿筠:“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么?”
“应该可信。”任定宗说,“这位三当家看起来可不怎么聪明,他以为我们拿下齐云寨,目的是当起一方恶霸,争夺辽西城附近的主导权。所以带着东西来投奔,希望从此能呼风唤雨。”
别卿筠道:“虽然他带来的粮草不多,金银珠宝倒是很丰厚。”她道,“不过我认为还是应该查一查,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任定宗道:“他说,逸云寨已经联合周边小寨,打算拿下其余的山寨,与齐云寨平分秋色。这一点,前半句是真的。”
“一山容不下二虎,但凡有野心,都不可能容许有人与自己平分天下。”别卿筠看了任定宗一眼,说:“这一点,看看你就知道了。”
任定宗被她讽刺一通,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你说的没错。床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我想,那逸云寨的大当家与二当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收服小山寨,除了要扩张自己的势力,便是要拿下辽西城的主导权。”
他说:“或许,他想的与我们一样,也想聚众起事。”
“哦。”别卿筠说,“那他倒霉了,碰上了我们。”
“娘子提出的计策不错,正好借此机会瓦解逸云寨的联盟。”任定宗道,“不过,我们可以……”
别卿筠接下话茬,说道:“可以将三当家叛变的消息传出去,最好啊,是让那些与逸云寨结盟的人知道。如此一来,氤氲摘联盟不攻自破。”
任定宗抚掌而笑:“没错!”
别卿筠低头看着掌中的地图,一连点了好几个山寨的地点。而那几个,都是距离齐云寨较近的小寨子。
“不过,如果逸云寨的人狡辩,那么像瓦解他们的联盟,也不会太容易。”她道,“所以,在放出消息的同时,我们应该同时攻略下周边的小寨。最终做实逸云寨内讧的传闻。”
任定宗没有疑义:“此计甚好。”
*
逸云寨三当家钱四元投奔齐云寨的消息,不胫而走。辽西城周边无数土匪窝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时,从衡山逸云寨,从龙堂上,逸云寨大当家将手中茶碗猛地一砸!登时,瓷碗碎成了一地。他张口骂道:“好一个钱四元,亏老子一直当他是兄弟,他倒好,卷了老子的东西跑了,转而拜入齐云寨门下。他竟然敢,如此大胆!”
他身边坐着二当家,同样是怒不可遏:“他早该死了!当日他落难,咱们就不应该救他,现在好了,这个狗杂种反而坏了咱们的好事!”
大当家深吸一口气,问道:“其他寨子的当家,都怎么说?”
二当家手中拿着一张纸,念道:“秋庭寨的老大胆小如鼠,原本今日应当来咱们逸云寨商议要事,结果不久之前派人送来这封信,说,身子抱恙,来不了了。”
大当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还有其他的呢?”
“品亦寨倒是来人了,不过这寨子统共不过五十个人,成不了大事。”二当家粗略看一眼纸上的记录,说道:“其他的寨子不提也罢,多数都闭门不出,而来的几个,不是寨子小,便是没什么能力的。”
说着,二当家叹了口气,说:“现在外头都在传,不少的小山寨畏惧于齐云寨的势力,纷纷带着家产投奔。不仅如此,他们还说,连咱们逸云寨也对齐云寨的新任大当家心有忌惮。特意派了钱四元去投奔。”
他咬了咬牙,说:“这是离间之计!”二当家骂道,“齐云寨之人竟然如此阴狠,利用这个消息,瓦解我们的联盟!”
“可恨!”大当家一气之下又砸碎了一个碗,“你去打探清楚,这个齐云寨,到底是谁在当家。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有本事。呵,他能恐吓别人,却恐吓不了我!”
“是。”
说着,二当家便要退离大堂。就在这时,一名小山贼从外跑了进来。他慌慌张张的,指着外面说:“不、不好了大当家,齐云寨、齐云寨的……”
这会儿,逸云寨的大当家正在气头上。他抬头瞪去一眼,怒道:“什么不好了,齐云寨的怎么了,说清楚!”
那小山贼说:“齐云寨的大当家带着人,上咱们逸云寨来了。”
闻言,二当家一愣:“什么?”他心想:这人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敢在这时候举兵进攻逸云寨?果真当他们逸云寨没人了?
就在这时,大当家却是冷笑一声,他道:“呵,他竟然敢来!好啊,那便让他过来。我可要好好地瞧一瞧,看看他是不是生了三头六臂!”
旋即,他振臂一呼:“带着弟兄们列阵!趁此机会,拿下齐云寨大当家!”
然而前来报信的小山贼却说:“不、不是。那齐云寨的人说,他们是来与大当家您,做交易的,不是要打仗。”
“什么,交易?”二当家愣了片刻,随后与大当家对视一眼,“大哥,你怎么看?”
大当家面色阴沉,说道:“无碍,放他们进来。”
随后,小山贼得了命令,即刻去请齐云寨之人。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了逸云寨大堂。可令人惊讶的是,为首的竟然是一名女子!
*
别卿筠与任定宗带着一帮手下来到逸云寨的议事大堂。她的视线在周围游走一圈,随后目光落在首座上坐着的两名男子。
他们长得凶神恶煞的,差点就把“我是坏人”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别卿筠拱手道:“在下齐云寨当家人,见过诸位。不知在场的,谁是逸云寨大当家?”
话音刚落,首座上的健壮男子便大步迈出:“我便是这里的大当家。”说着,他探究的目光在别卿筠身上游走一圈,而后笑道:“想不到,拿下齐云寨的人,竟然是一介女流。呵,看来那姓张的不过尔尔,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真他娘的丢人!”
说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他骤然扭头,瞪向别卿筠:“我原先还想,应该用什么办法引你出来,现在,倒是不用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