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卿筠很清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痛觉,所以她是没有受伤的。那么她脸上的血,只有一个解释:血是来自那条赤血蟒的。
她即刻抬头,只见前方泥沼之中,赤血蟒挣扎嘶吼,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
方才她已经试过,赤血蟒通体坚硬,想要伤它,恐怕只有刺破它的眼睛,又或者伤害它的口腔。
这时候,不远处的任定宗又说:“忘了告诉你,这赤血蟒浑身坚硬如铁,一般的兵器根本无法伤它。”
“……”别卿筠明白了,任定宗就是来看她笑话的。她深吸一口气,忍着不生气:“那你不早说?”
“你又没问。”
“……”
任定宗:“不过……”
别卿筠没了好脾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据说,天下第一的宝剑,道隐剑,削铁如泥,便能将这赤血蟒剁成肉泥。你若是能得到这道隐剑,说不定能成。”
别卿筠心头一跳:他为什么会提到道隐剑?难道他知道是我将道隐剑带给凌玉渊的?
事情不简单,她想。
下一刻,任定宗又道:“不如你现在回去,找凌玉渊拿回道隐剑,再利用道隐剑将这赤血蟒砍杀,如何?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你又能拿回宝剑,又能得到水镜花——”
他话未说完,别卿筠便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哦,然后再给你一个机会,抢走道隐剑是么?”
听到这里,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呵,我说呢,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我,原来是打着道隐剑的主意。你这么厉害,这么深谋远虑,怎么不自己去抢?偏要来我这儿寻我的麻烦。”
“嗐,娘子何出此言呢?为夫是真心为你着想,可不是图一柄破剑的。既然娘子不愿意听,为夫不说话就是了。”
说完,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靠在树干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别卿筠:“……”装你爹的装呢,恶心死了。
她转过头去,目光落在赤血蟒身上。
此时,赤血蟒受了伤,整个口腔都流满了血。它狂躁地扭动身躯,嘶吼片刻之后,即刻向别卿筠望了过来。
它的两只竖瞳大得恐怖,幽幽地盯着她,好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别卿筠顿觉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有一种直觉,好像她已经完全将这怪物给激怒了。
别卿筠握紧手中的长剑,深吸几口气之后,再次提剑杀去。
这时候,她已经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首先,弄瞎赤血蟒的两只眼睛,然后从它的口腔内部,破开它的表皮。
说做就做,别卿筠飞身而上,脚尖在赤血蟒的头顶一点,随后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一圈。她俯身向下。
在赤血蟒仰头冲向她的时候,别卿筠横剑一刺,刷刷两下便刺破了赤血蟒的眼球。
而与此同时,赤血蟒吃疼挣扎。它的尾巴一甩,打中别卿筠的背部。
别卿筠先后遭遇三次重创,这回事再也忍不了了,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那一瞬间,她感到浑身上下痛得要命,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不行,得先拿到水镜花。
她撑着长剑从地上爬起来,随后掌中运起内力,攻向赤血蟒。
片刻后,利剑刺入大蟒口中,赤血蟒登时受创,张嘴一咬,即刻咬中攻击者的胳膊。
别卿筠忍痛咬牙,旋即狠命一扯,霎时,长剑穿透赤血蟒的口腔,随后由上而下地划开蟒蛇的身体。
只听“呲啦”一声长响,赤血蟒浑身鲜血四溅。
长蛇的身体被破成两半,没多久就脱了力倒在毒沼之中。
别卿筠踏着它的尸体落到沼中孤岛之上,这时候,她才发觉浑身疲软。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原本触手可及的水镜花,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伸手去够,却摸了个空。
这时候,头顶降下一片阴影。
任定宗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好娘子,你干得不错。”
别卿筠呆呆地注视前方,听见这话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谢我?
紧接着,在她的视野中,任定宗走向了那一丛水镜花,并且伸出手,将水镜花一朵接一朵地摘了个一干二净。
她睁大了眼睛,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任定宗利用她,除去了毒沼中的巨蟒。
而他渔翁得利,将所有的水镜花都那走了。
她挣扎着伸出手,她想说:不,快停下来,不许带走水镜花……
然而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别卿筠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任定宗将水镜花打包带走,甚至,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只听见男人的声音:“对了,还有件事。赤血蟒的牙齿含有剧毒,中毒之人半个时辰之内就会没命。真是可怜。”
他说:“本王的好娘子,你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如此拼命呢?为夫真是好嫉妒啊。不过……”任定宗笑了笑,“得亏了娘子,本王才能拿到这些水镜花。为了犒劳你……”
他从怀中拿出两片花瓣来,“这花瓣便赏你了。希望你能活到我们下一次相遇。”
此刻,别卿筠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任定宗捏着她的下巴,并且将花瓣塞进她的嘴里。
她心想: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然后,她便觉额头上一凉——
任定宗的嘴唇轻轻贴了一下,又快速离开。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旋即消失不见。
别卿筠:“……”
她心中惊悚万分:任定宗为什么要亲我!
与此同时,意识之中,888号系统再次上线:“叮!恭喜宿主,您已完成‘瞬间心动’任务,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已达到八十个点,即将完成攻略,请您继续加油!”
闻言,别卿筠愣了一下:“怎么还额外完成任务了?八十点?嗯?任定宗的好感度怎么这么奇怪?他是不是,有什么奇葩的情感爱好?”
话刚说完,别卿筠就发现了不对劲:“咦,我能说话了?”
她动了动手脚,发觉手脚也恢复了行动力。
随后,她即刻从地上爬起来,紧接着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怎么办,水镜花都被任定宗拿走了,凌玉渊的伤势该如何是好?”
倏地,她低下视线,然后看到了脚下被压扁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