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云铺满天际,云辞仰着长脖,薄薄的嘴角微往上翘,不再是他梦里面无血色怎么都唤不醒的模样。
一时间,焉岐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就好像他们之前也曾这样,坐着摩天轮看夕阳。
画面定格到,他正准备从兜里掏出某样东西又立刻消失,只心脏留下些微刺痛。
焉岐缓缓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正准备伸向云辞,兜里忽然传来震动。
微信列表栏第一行有条未读消息:「女人名叫白瑶,八月初已入职宋氏。」
看到这条信息,焉岐全身血液快速倒流,再次想起连日来的噩梦——女人瘸着腿跪倒在解剖室外,双手捂脸,哭着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救我,老板就不会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女人,之前才来找过小少爷,后脚就进了宋氏。
是小少爷派她去的!
“你……”
“谢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焉岐愣了下,连忙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笑问:“小少爷谢我什么?刚才的事,该是我谢你才对。”
“我不过是问那孩子几句实话,”云辞望向天边的火烧云,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你带我来,不是你看见,那个孩子今天也许就被拐走了,没准之后又会变成另一个小轩。”
福利院里,那个双腿被废,肛.门因塞入过多药物严重损伤的孩子。
云辞提到这,眉间凝聚起一股化不开的浓愁,“细想想,比起他们我还是幸运的。”
“知道么。”他很快敛下愁绪,笑着侧过头,“其实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死过一次。”
加上前世,准确来说是两次。
“我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云辞把玩着两根手指,继续说,“抢救半个小时脸都是青的,医生都打算放弃了,得亏祖父砸钱施压,两个小时后硬生生将我从奈何桥头拉回来。”
“祖父在世时常说这是个奇迹。死亡两个半小时,真就是从阎王手里生抢。”云辞自己都说笑了。
有人处心积虑盼他死,也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望他活。
云辞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泡泡水,对着泡泡圈轻轻一吹,没有泡泡机出的泡泡多,也不禁飞。
“我小时候玩儿过这个。”他伸出手点点飞到眼前的泡泡,指头戳上去,最后一只啪地消失,云辞却很开心,“如果不是你带我来,我大概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也尝不到蛋饼和奶茶,谢谢。”
原来他知道,那些是买给他的。
焉岐闭眼笑了下,倾身靠近,“就只有口头上的谢谢?”
靠得太近,云辞感觉有些不自在,身体后仰偏开头,问他:“你想要什么谢礼。”
“很简单。只要小少爷……”告诉我派白瑶去宋家的目的。
话到嘴边停下。
焉岐仔细想想不太妥,又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转而握住他的手。
“只要小少爷,亲我一下。”
云辞默默拉上口罩。
直到下了摩天轮都没再跟人说半句话。
“生气了?”
“好嘛,不亲就不亲。”
“……小少爷理理我啊。”
云辞充耳不闻,在前面走得飞快。
也不知是不是太阳快落山了,焉岐意外发现他耳后一片醉人的红。
就想,亲上一口。
可惜人不理他,也找不着那个机会。
焉岐耷着眼轻叹,见他往右拐,忙拉住人,“小少爷你又走错了,停车场得左拐。”
“我知道。”云辞不看他,只道:“买点东西回去。”
张婷婷上次旅游回来,送了他一只可达鸭靠枕,还有婆婆和星竹……
焉岐陪着人在商店街边走边逛,手里提的袋子越来越多,脸却越来越黑。
糖糖都能有个新项圈,就他,什么都没有。
小少爷是忘了么?
焉岐急得一连暗示三次,三次都没被接住,买完糖糖的项圈,云辞就打算回去了。
回到停车场近六点,婆婆刚好发来消息问“何时回来”,云辞上车后摘下口罩回消息,瞧焉岐沉着脸将后备箱塞不下的玩偶放进后座。
前后看看无人,勾住他衣领拉近。
“小少爷?”
焉岐低头瞥眼领口上的长指,一转头,栀子花香落到了唇上。
“你转过来干嘛!”云辞烫手似的松开人,连着身子转到另一边。
焉岐摸摸嘴唇反应过来,反手关上车门上去,两手撑在人身体两侧,像是将人抱进怀里,“小少爷叫我,当然得正视啊。倒是小少爷,这是做什么?”
没了口罩遮挡,云辞整张脸瞬间红透,忙用手捂住脸解释:“我只是亲一下脸……”
理不直气不壮,说不下去,他干脆放下手,梗着脖子跟焉岐横,“我是你老板。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焉岐看着他不说话。
本就不足的底气渐渐弱下去,云辞垂着眼推他肩膀,“还不去开车。”
“再亲一下。”
云辞豁然睁大眼,不等开口,手便被人单手握住抵在心上,眉上那道疤也越靠越近。
不比上次,焉岐这回格外温柔,轻轻地亲,发现他没那么抗拒,再由浅入深,一点点撬开牙关。
小少爷也是喜欢他的。
确认这点,焉岐克制再克制,还是忍不住亲了很久。
“小少爷换气啊。”
亲到云辞涨红脸,焉岐无奈退出,又去亲了亲眼睛,再低头转到脖子。
“王八蛋!说好只亲一下。”
肯定是没开窗缺氧,才着了他的道,让他一次又一次得逞。
焉岐用下巴勾开云辞衣领,吻着他脖间那颗青痣,看人眼睫濡湿,有气无力骂他,喉间发出阵阵震颤。
“骂得好,小少爷再多骂两句。”
“你……唔!”
云辞没能骂出口又被堵了回去。
亲一会儿放他喘会儿气再亲,腰始终被人握着,逃都逃不掉。
“江岐你属狗的么!”
又嘬又咬的,快疼死他了。
焉岐没回,张口又在他脖间咬上一口。
其实他已经克制了很多,是云辞皮肤过于娇嫩,嘬一下就一个红印子,害得他只能往下,在衣领能遮到的地方亲。
“够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云辞简直怕了他。
要是不制止,这人估计能逮着自己亲一夜。
焉岐不情不愿松开他的脖子,恰巧这时云辞的手机响了,点开屏幕,来电竟是贺钧年。
“呵!小少爷接啊。”焉岐立时收紧他的腰,凑到耳边轻笑,“万一男朋友有什么急事呢。”
云辞觉得他在内涵自己。
但贺钧年这个点打电话……回忆原文,并没有找到这个时间点跟自己相关的剧情,想想还是接下这通电话。
“阿辞,你在干嘛啊。”
焉岐搂着云辞的腰上下游走,听到贺钧年的声音转头又亲上他的唇,伺机撬开牙关溜进去。
云辞吓得差点停住呼吸,就要偏开脑袋躲开,焉岐先一步抱住他的头。
“阿辞?”直到听筒里再传出一声,焉岐才退出去。
云辞呼吸不稳,轻轻喘了两下,握紧手机回:“我……有事?”
“怎么喘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病又犯了?”
即便不开扩音,距离这么近,焉岐也听得一清二楚,目光随即落到小少爷红润微肿的嘴唇上。
扯开嘴角,刚溢出笑就被人用手捂住,手心里传来一点淡淡的栀子香。
云辞眼底泛潮不自知,警告地剜了眼焉岐,又耐着性子问贺钧年,“有什么事。”
贺钧年停顿片刻,娓娓道:“我这不是看你最近身体渐好,也偶尔出来转转了嘛,就想着不如趁假期一起去旅游玩玩儿,老待在宅子里闷也会闷出病来的。”
旅游!
原文里,贺钧年就是在旅游途中对宋闲玉产生好感,可这分明发生在十月份,怎么提前到八月份来了?
云辞压下满腹狐疑,“去哪里。”
贺钧年一听顿觉约他出来有希望,忙道:“不远不远,就在费城那边的一座渔岛上,听说那里的月老庙特别灵验。”
“嘶~”云辞忽然抽了口气。
贺钧年也明显听到这声,“阿辞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腰间的手越握越紧,云辞咬牙瞪眼焉岐:“就是被狗舔了一口。”
“那只西施犬啊,小狗就是粘人,阿辞你也别太惯着它。”
云辞笑着应好,又被人抓着手亲,脸再次红透,直到贺钧年又问他愿不愿去,恢复短暂清醒应下。
“真的!你真的愿意出门!”
“嗯。”
云辞赶紧撇开焉岐危险的目光。
“真的太好了!”贺钧年电话里喜不自胜,最后甚至大着胆子,冲他叫了声“老婆”。
焉岐直接挂断那通电话,压着人继续亲,边亲还边恶劣地凑到他耳边,“小少爷,我们这样,要是被你男朋友知道不好吧。”
勾人的桃花眼里铺满潮气,眼尾也似染上一层红浆,云辞气急败坏抵着他推开,“知道不好,还不快放开我!”
再亲下去,这张嘴都不能看了。
焉岐纹丝不动,想起贺钧年那句“老婆”,又重重地啃咬他的耳垂,蹭着脖颈委屈不已,“亲完就不认人,小少爷现在拿我当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剧情没变=w=(看过的可以不用再重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