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生物钟影响,冯年年醒来时才刚刚卯时过半。唤来圆子,打点好自己,推开门感受了清新的空气,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写着同一个大字——爽。
爽极了的冯年年兴致勃勃的决定亲自下厨,搞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早饭,就当迎接久未归家的秦骁。
“咳咳,咳咳咳!”她忘了这时代没有吸油烟机,并且做菜佐料不那么全,做早饭计划惨淡收场。冯年年觉得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比较好。
继续唤来圆子,主仆俩一个收拾着昨天秦骁带回来的送给冯年年的礼物,一个坐着无所事事摆弄秦骁送她的礼物。
“小姐,记得之前小小姐冻了半天那日,您吩咐我去做的事情吗?解决差不多了”圆子边理事边道。
“哦?说来听听。”冯年年当然记得,那日秦云英的情绪明显是受了什么影响,后来自己把小女孩哄好了,但是事情还是吩咐圆子去查查。
“七喜在府里转悠了一阵子,发现是府里有人说闲话,具体的您也能猜到,我就不说了。之前老老夫人来咱们这时候说过,有事情找她身边的嬷嬷就行,我就去了。结果您猜怎么着?”圆子神神秘秘的问。
“快说快说。”冯年年表示对这种猜谜游戏无语,但又确实想知道,只得追问。
“嚼舌根的那些人再没在府里出现,而且七喜听说,”圆子神秘得一停顿,继续道:“听说那些人是上面那位赐的!”
她愣住了。圆子不必考虑很多,只觉得这事解决的心里痛快,但冯年年想的更多。
虽说义庆王府嚣张,但那是在皇室之下的嚣张。皇帝赐的这些人,是明着布的眼线,义庆王府是受皇室忌惮的存在。自古以来,帝王所赐,无不需要养着供着。如今被“消失”的那些人,是否也是外祖父的反击呢?这代表了什么?
秦骁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一个凝眉沉思的冯年年。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想什么呢?”
“你醒了?”冯年年回神,顺便补了一句:“我替你回忆回忆昨日?”
秦骁面上八风不动,这么多年混下来,脸皮不厚点怎么能行,只是腹诽着:“还是走神时候比较可爱一点。”
“不劳夫人费脑,我都记得。”
“哦?千杯不醉果然名不虚传。”冯年年笑着揶揄。
“快去用膳。”秦骁僵硬扭转话题。
桌上有三个孩子在,冯年年给秦骁留点面子,只轻声嘱咐孩子们:“一会儿用了膳,一起去前院。”孩子们齐声应是。
每到这个时候,冯年年都很满足,白捡三个懂事又优秀的娃,人生赢家啊有木有。再想想这三个娃的以后,这成就感不就来了么!
秦骁看着吃着饭都能吃走神还满脸憧憬的冯年年,再次确定自家娘子爱孩子、爱他的脸、爱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胜过爱自己这个人。至于杂七杂八都是什么,他不想说。
前院书房,满满当当或坐或立着傅、冯、秦三姓老少十余人。
“秦骁,你说说打算。”傅英明端坐上首道。
“既要反,便要师出有名。为母伸冤是目的也将成为手段。如今的公孙皇室基业不稳,且子孙败德,民间怨声载道。吾母之事的揭开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但当年之事在所有人看来已成定论不提,涉事之人均受了罚,因而可能在别人看来,只需要给吾母族正名即可。”
说到此处,众人点头。秦骁接着说:“但母族上百人的血不能白流,身背的污名不能一句平反就接过不提。当时的公孙皇室能做出这等毁信背义之举,将来就能做出兔死狗烹之事,而这一点,近几年外祖父应是已有察觉。”
傅英明颔首。
秦骁继续道:“如此皇室德不配位,更别提如今太子之残暴贪婪和其余皇子的冷血无情。三皇子已为他的贪婪付出代价,其余皇子也将如此。皇室将倾。”
傅仲武道:“确是如此,若说先帝稍有几分帝王之气,那先帝的后人真的是……”
“一个不如一个!啥也不是!”冯星澜张口接话。
傅仲武瞪他一眼,却没说别的,继续说到:“但是,皇室中人不是各个如此,菱王尉迟君应算是一股清流。所以如若要反,菱王的态度我们必须重视。”
“二舅舅,这话怎么说?”冯年年听到熟悉的名字更加感兴趣,却没注意到身旁的秦骁危险的目光。
见冯年年感兴趣,傅仲武也不管是否离题千里,展开了说。
“当初那场战事你们都知道,但是细节并不清楚。先帝年长菱王许多,但战功却并不如他,是以军中诸人拥戴菱王的不在少数,包括咱们家。”
冯年年震惊了,她一直以为自家外祖父是地地道道的先帝派,为了自己和秦骁才决定要反的!
“但是菱王被黑箭伤了腿以后就无缘那至高的位置,先帝才登了基。不然帝位在谁还未可知。菱王此人有勇有谋,难得的是有情有义,当年与你外祖父算是忘年之交。菱王的腿伤算是拔出了先帝心中的那根刺,但是除了咱家因救驾有功,其他的菱王一系都因真真假假的过错被除,余下的家小也被菱王暗里保护起来了。菱王本人也以母族男丁战死沙场无一幸存为由,改随母姓尉迟。如此,菱王的心智可见一斑。”www.cascoo.net
冯年年想起上元夜见到的那人一身风华,倒是对得起二舅舅的如此夸赞。但是不对,书里说也就是明年腊月,尉迟君会遇上游方神医治好伤腿,那是不是代表着秦骁的计划会有影响?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这算不算一个变数?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吧?
傅英明把话题拉了回来:“当年射黑箭之人最后伏诛,调查以后发现种种迹象指向先帝,菱王却吩咐不必再查,毕竟如若闹开,又是一场血雨腥风。那是个胸有沟壑也心存大义的,”思忖片刻,又接着说:“菱王那边,我来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