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一下子就将楚璃拉回当初的回忆。
“你是来阻止我摘桃花的吗?那可不行,我得让我娘开心,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行。”
男人意外搂着怀中酒醉、脸颊泛红的少女,被她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失了庞日里的风轻云淡。
那时的两人都没有料到,当时还是陌生人的两人,如今早已亲密无间,紧密相连。
楚璃意念一动,快步走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向上提,贴近他的胸口,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谢琬琰惊讶了一瞬,随即顺从的闭上了眼,嘴角含笑,承受着他汹涌的情意。
冬日的暖阳极其珍贵,透过树枝,稀碎的阳光撒下来,花海中,梅花花瓣一片片掉落,围绕在两人中间,美不胜收,若是有人误入此地,怕是也会以为自己误入仙境,打扰了两位仙人的亲密。
一吻毕,谢琬琰靠在楚璃怀中,喘息着缓解刚才快窒息般的呼吸。
楚璃虽也在调整气息,但比她要轻松很多,他抬手擦去谢琬琰嘴角的津液,调笑道:“怎么这么多次了,还是没学会换气啊。”
谢琬琰听到他这般说,有些不服气,睁开眼睛正想辩论几份,入眼就望见楚璃浑身落满梅花瓣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璃低头,望着她眼神有些疑惑,倒是不知她在笑什么,眼角玫红的花瓣映衬在他的泪痣旁,显得他的容貌愈发勾人。
谢琬琰从他怀中出来,抬手将他身上的花瓣拍掉,嘴上调侃道:“就说你是个花妖了吧,还不信,沾染了这一身花瓣,旁人若是见了,指不定以为你是梅花成精了。”
许是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自己身上都是没有沾到什么花瓣,全都在楚璃身上。
楚璃配合地弯腰,让她清理头上的花瓣,听到她说的话内心无奈,虽说他容貌确实艳丽,但总被心上人当做花妖成精,还是有些心情复杂,“就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负我。”
“你这是冤枉我,这是实话实话好不好,这般好看的人是我的人,我珍爱还来不及,哪里会舍得欺负。”
楚璃闻言愉悦地眯了眯眼,他虽讨厌自己的容貌,但从言言口中说出来的夸赞之词,他还是很受用的。
两人休整好后,手牵着手将附近逛了一遍,也去了旁边的月老祠。
虽说这月老祠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人来了,但他们两还是认真的将红线挂在姻缘树上,朝着它许了愿。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轻松得多,谢琬琰哼着小调悠闲的走在前头,而后头的楚璃表情就没那么好了。
他想到刚才在月老祠的对话,就忍不住气闷。
他告诉她,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解决完事情后就会去提亲,希望她能在镇国公府等着他。
结果言言的反应出乎意料,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感动,反而神情闪烁,将这个话题给轻易揭过去了,倒像是无法轻易答应这件事一样。
不怪他担心,在这段感情中,其实他才是弱势方,从他因谢琬琰一直没理他,而坐不住决定亲自去西乾国见她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败了,败得一败涂地,心甘情愿。
之前他与言言一直没有谈过婚配这件事,今日第一次提及,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反应。
言言她。。。会不会只是玩玩我?
谢琬琰可不知道楚璃现在这自哀自怨的少男心态,一路心情极好的下了山。
结果刚下山,发现山脚下除了他们来时的马车,还有另一辆。
谢琬琰有些疑惑,还未到马车前,就发现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打斗,一个想往山上冲,另一个在阻拦。
辨认出打斗之人后,她朝那边喊了句,“桃夭,月貌,你们在干什么呢?”
月貌听到她的声音,率先停下来,桃夭见状一个快步,来到谢琬琰身边,牵起她的手就往马车上走,“郡主,快和奴婢走。”
谢琬琰被她这么大力一扯,差点站不稳,幸而楚璃还站在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楚璃能让桃夭就这么不明缘由的带走谢琬琰?当然不可能。
于是他手腕一用力,从袖□□出一个暗器,打掉桃夭的手,面露不快道:“你这是干什么。”
桃夭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急迫了,道歉道:“对不起郡主,是奴婢着急了。”
谢琬琰倒是没有计较这件事,见她一脸焦急,倒也没说别的,自行往马车上走去,边走还边安抚道:“没事,你先冷静一下,边走边说,发生了什么?”
“郡主,是瑾王妃让奴婢来的。”桃夭跟上她的脚步,“刚才瑾王妃让底下的士兵来县令府传话,说世子和瑾王殿下在议事时突然晕倒,让咱们快去看看。”
听到两人出事,谢琬琰脚步顿了顿,而后加快脚步,脸色也变得焦急,责怪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看的剧情中可没有两人一起晕倒这事啊,这又是谁在作妖?
桃夭听到这话立马瞪了一眼月貌,但顾及到旁边的楚璃,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只说了句:“是奴婢失职。”
谢琬琰见她这模样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左不过是楚璃吩咐过,让月貌在山下守着,不让人打扰他们两个,见桃夭执意要上山,两人就打起来了。
谢琬琰着急弟弟的情况,倒也没再说什么,淡淡瞥了一眼楚璃,之后带着桃夭转身坐上她带来的马车,立马就往县令府赶去。
楚璃被抛下,想到谢琬琰刚才的眼神,朝旁边低着头,神情有些愧疚的月貌冷声道:“自己去领罚。”
已经自作主张,就该有被惩罚的意识,楚璃本就心情不好,月貌这是撞枪口上了。
他对待其他人可不会想对待谢琬琰那般温柔。
月貌沉默一瞬,抱拳应了声:“是。”
*
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谢琬琰的焦急催促中赶到了军营。
越过无数个守在营帐外的将领,她步伐有些凌乱的走进帐篷。
刚好碰见沐大夫出门,她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拦住他的去路,焦急问道:“沐大夫,华英怎么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沐大夫倒是没有计较她抓着她这事,轻轻挣脱开来,示意她放松,“放心吧,世子殿下没事。”
还没等谢琬琰松一口气,他又接着道:“不过瑾王殿下倒是有点凶险。”
谢琬琰这口气不上不下的,被他这说话只说一般的性子磨得有些无语,本想继续问清楚情况,沐大夫却摇摇手,往营帐外走去,“在下还要去熬药,具体情况郡主可以去问问里面的瑾王妃,她正在里面照顾他们呢。”
等到谢琬琰进去,就发现华英和表哥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华英的情况看起来还好,像是睡着了,但表哥却双眸紧闭,神情痛苦,清歌正坐在床侧握着他的手,眼睛有些泛红。
谢琬琰看了眼看起来问题不大的弟弟,想到刚才沐大夫的话,倒是稍微放下心来,转头吩咐桃夭去照看弟弟,她则是走到表哥床前,拍了拍清歌的肩膀,关切问道:“你这是哭了?”
“没事,只不过刚才有些激动。”穆清歌擦了擦眼角,朝她解释道,倒是没有想象中那般颓废伤心。
见她情绪还好,谢琬琰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好,这会儿应该是调节过来了,直截了当地就问道:“表哥和华英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呀,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穆清歌见她一头雾水,知道她也很心急,低头看向顾天瑾,沉声道:“刚刚沐大夫诊断了,他们两个都是中了蛊,而且是毒性最烈的子母同心蛊。”
“子母同心蛊?”谢琬琰有些疑惑,这个蛊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没错,这子母同心蛊又叫红线蛊,是世间至毒的蛊虫,中了子蛊的人只能对拥有母蛊的人动情,若是对旁人动了情,同心蛊便会择心而噬,令人痛不欲生,直到整个心脏都被啃食干净。。”
谢琬琰闻言大骇,沐大夫不是说华英无大碍吗,这两人可都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这蛊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毒药啊,“沐大夫有说如何解决吗?”
穆清歌摇摇头,解释道:“沐大夫也是在书中见过这种蛊,也是第一次遇到,他如今只能想办法压制这子蛊,断开它和母蛊的联系,至于如何破解,他也没有头绪。”
见谢琬琰慌乱的神色,她想了想,还是安抚道:“你放心,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华英身体里的蛊并没有成功,沐大夫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香囊,里面全是压制蛊虫的配药,沐大夫猜测是因为这个香囊导致华英幸免于难,只可惜现在华英还在沉睡中,无法得知他这个香囊是从何处得到的。”
香囊?谢琬琰心念一动,从袖口处也掏出一个香囊,将它展示给清歌看,“你说的是这个吗?”
穆清歌看到相似的香囊,神情有些惊讶,一改往日的淡定,她有些激动地站起身,上前抓住谢琬琰的肩膀问道:“言言,你这香囊是从哪里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