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喝完了,楚璃将药碗递给花容。
当谢琬琰还处于害羞的状态中时,花容已经准备出去了,他可是很有眼力见的。
结果谢琬琰见他要走,想到刚才楚璃提到的穆淼淼,也顾不得继续摩擦自己的手指,连忙喊住他,问道:“今日穆淼淼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花容后退的脚步被迫停止,内心叫苦不堪,他现在都不敢看王爷的表情了。
望着求知的谢琬琰,他尴尬的点点头,说道:“昨日我回来之后将您那边发生的事告诉了王爷,王爷知道这件事不大,您也不好为一只兔子出气,但也不想让您白受委屈,所以今日狩猎之前就吩咐属下去教训教训那个穆淼淼。”
谢琬琰知道楚璃现在正盯着自己,但她可不敢转头,她还害羞呢,于是她稍稍侧过身子,面对着花容继续扯话题,“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这穆淼淼怀孕了的,她这件事应该瞒的挺好的呀。”
说起这个,花容也觉得有点巧合,他摇摇头,笑着开口:“哪能啊,属下只不过是吩咐下面的人在她喝的果饮加了点催吐的药,想着殿前失态,也够她喝一盅了,可没想到她竟直接在大殿上晕倒。”
讲到这,花容也觉得不可思议,感慨道:“我们也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听到他这样说,谢琬琰也感到惊讶,上前一步下意识说道:“你们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吗?”
不是说赤日楼是第一情报组织吗,难道她又带了原书滤镜。
此刻,一直隐身,被两人忽略已久的楚璃突然咳嗽了几声,插入话题,对着谢琬琰道:“夜深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父母会着急了。”
在他面前如此亲近,当他是死了吗?
原本还想继续说话的谢琬琰闻言看了眼营帐外,刚才花容进来后没有将帘布放下,看得出来外面天已经很暗了。
她确实该走了。
这回她终于回头看向楚璃,道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将伤养好。”
楚璃见她不再和花容说话了,很是满意,同样心情愉悦的回道:“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谢琬琰闻言点点头,抱起滚滚就往外走去,正准备出营帐,突然脚步停下。
她笑着转过身,望着楚璃说:“之前和你说过,我在郊外有个庄子,下周我准备去那里避暑,你要是伤好点了,可以去那,我弹箜篌给你听啊。”
她刚说完,没等楚璃作出反应,立马转身迈腿走了出去。
楚璃望着撩完就跑的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
可没想到这一笑,又牵扯到伤口,他再次深吸一口气。
围观了全程的花容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自家王爷犯蠢的模样,一点一点挪动脚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
可他那点小动作,哪里瞒得住楚璃,他将笑意收回,面无表情的说:“站住。”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花容立马停下,下意识回复道。
楚璃打量着他这幅痴傻(?)的模样,心想这小子有什么好的,那女人竟只顾着和他说话,随后嫌弃地说:“你在远处远远跟着她,确保她顺利回到自己的营帐。”
“就这?”花容话没过脑子,直接问了出来,瞧王爷那严肃的表情,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做呢。
楚璃皱着眉头看向他:“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属下这就去。”
迫于楚璃的眼神杀,花容马不停蹄的出了营帐。
等到营帐内只剩下楚璃一人之时,他正想躺下来继续休息,月貌走了进来。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躺下的动作被迫中止,楚璃再次坐直了身姿,望着一板一眼的月貌,头痛的说:“说吧,什么事。”
“属下好像找到了当年在西乾国帮助咱们之人了。”
听到是这个事,楚璃原本漫不经心闭着的眼睛睁开,望着月貌神色认真的问道:“你确定吗?”
*
而另一边,回营帐的路上,桃夭望着满脸止不住笑意的郡主调侃道:“郡主,好歹把你脸上的笑收一收,这怎么的,见那摄政王一面,心情就立马变好了?”
听到桃夭的调笑,谢琬琰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果然是翘着的,她心情愉悦的说道:“是啊,看到那么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心情自然会好。”
误会解除了,楚璃他并未喜欢上清歌,这也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更何况,花容不是说他不希望自己受委屈吗,这说明什么?
只是想想她都觉得害羞。
桃夭看不得她娇羞的模样,啧啧称奇,不过对于郡主刚才说的话倒是颇为认同,感慨道:“这摄政王的脸确实是美,介于男女之间,雌雄莫辨,但又不显女气,那一身红衣,反倒让他显得更加潇洒。”
谢琬琰摸着怀中的滚滚,闻言瞥了她一眼,告诫道:“这话你可别当着外人说,楚璃不喜欢别人说他的脸像女子的。”
“哦,好吧。”桃夭虽然爱八卦,但郡主的话她还是听的,随即她又想到了一事,“郡主,奴婢也是今日才发现,原本那花容侍卫竟是双胞胎。”
谢琬琰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没见过月貌吗?”
刚问完,她就反应过来,好像是哦,月貌也就在最开始的朝会大典上出现过,和他们也没有过接触,桃夭没见过也属正常。
至于她,自然是因为在看书时就很关注楚璃,对他身边的人当然熟悉。
“月貌?那组合起来不就是花容月貌吗。”桃夭笑出声,调侃道:“谁给他们取的名字啊,也太敷衍了吧。”
躲在暗处的花容听到她的笑声,暗自磨牙,差点就想上前和这小侍女理论一番。
谢琬琰也没阻止她开心,等到桃夭笑完后,她继续说道:“郡主,您说这兄弟两,相貌相似,怎么性格天差地别的,一个如此聒噪,一个却安安静静的,这月貌看起来可比花容沉稳可靠多了。”
谢琬琰听到她这般形容,又想起书中对他们兄弟两的描述,他们两是楚璃从难民里救出来的,哥哥花容性格活泼,却心思细腻,将楚璃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弟弟月貌,从小就是练武奇才,一身好功夫,跟着楚璃出生入死,赤日楼也是他在主管。
望着面前没心没肺的桃夭,谢琬琰笑道:“你啊,以后对花容侍卫客气一点,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厮,虽然表面上性格活泼了点,但能这般深得他家王爷的信任,说明他也是有他的可取之处的。”
“就他?”桃夭对于郡主的话颇为不认同,能有什么可取之处,武功连她都比不上。
暗地里偷听的花容此刻对谢琬琰的好感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不亏是王爷看上的人,果然慧眼识珠,知道他的好处,就不知道怎么会有个如此傲慢的侍女。
他一路护送琅嬛郡主回到她的营帐,见已经平安到达,这才放心返回复命。
谢琬琰临睡觉前,突然吩咐桃夭道:“桃夭,你明天去吩咐一下,将我名下旁边有片湖的那个庄子打扫打扫,我要去那里游玩几天。”
“啊?”正关窗的桃夭被她突如其来的吩咐意外到,转头询问道:“郡主,怎么突然想去庄子游玩了,这马上就要到盛夏了,之前不是都在山上避暑吗?”
镇国公体恤家人苦夏,特意在温度适宜的山上建了庄子,供府上避暑用的,往年大家不是都去那吗?
“哎呀,年年都在一处都有些腻味了,再说了,我本就不怕热,你放心,母亲那边我会说通的。”
她这身子因为常年患病,体虚得很,所以她怕冷不怕热,这可能是这体质唯一的好处吧。
桃夭见郡主如此笃定,也就没多说什么,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
郊外,一处庄子依湖傍山,湖里的荷花开得格外娇艳,一艘小船荡漾在水面上。
船上除了船夫,正是谢琬琰和桃夭二人,谢琬琰头戴草帽,挽着袖子,正兴致勃勃的采着莲蓬。
桃夭则是在一旁心惊胆战的护着郡主,生怕她掉下去。
谢琬琰看着臂弯篮子里的莲蓬朝桃夭感慨道:“我之前怎么就没想着来庄子游玩呢,这地方也太舒服了。”
围猎结束,朝会也就落下了帷幕,这段时间倒是发生了不少事。
围猎结束之后,皇帝舅舅就派人去查了围猎场上老虎的事情,结果在这件事上北晋国倒是隐藏得好好的,单单顾天宁被查了出来。
皇帝舅舅本就因穆淼淼一事对顾天宁很是失望,再加上这一回他竟公认谋害兄长,皇帝舅舅一怒之下褫夺了他的王爷身份,重新沦为皇子,而穆淼淼则是一台小轿,悄无声息的进了府。
而别国的使臣们,除了楚璃因为伤情还无法离开之外,还有北晋国的仁娜公主留下了,两国商议和亲,仁娜公主已经被赐婚给三皇子顾天贤。
当然,这些都和谢琬琰没有关系,她早早就说服了母亲,独自来到这座庄子游玩。
每天呼吸着草木清香,吃的是粗茶淡饭,虽然生活没有在府上舒服,但没有人拘束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楚璃的伤还没好吗,怎么还不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