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盛怒其不争,扔下一句晚上回家吃饭,没再给凡惜音讨价还价的空间,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顾生笑着凑近她的耳根,暧昧地笑了笑,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神经,凡惜音受不了往后躲。
“去送送人。”
顾生低声这么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手臂却还在牢牢地困着她。
姜堰看妹妹快哭出来了,不顾姜云的挣扎,放下饭盒就把人连拖带哄弄了出去。
凡惜音受不了他这么黏糊,挣开他跑出去。
顾生没再缠着人,淡淡地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看来王家要倒了,千里迢迢这跑过来就为了看热闹。”
闻言,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男人眼里划过一抹锐利,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温和,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果然是把搅得整个s市天翻地覆的人,后生可畏啊。”
“不过想必你把凡惜音支走,也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吧。”
凡惜音……
即便顾生知道他是谁又怎么样,他同样知道顾生,知道他的命脉。
顾生收回视线,似笑非笑地睨了中年男人一眼,“王总这是被弟弟斗倒了,逃过来找帮手?”
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意一僵。
“可惜,我顾生从来不帮丧、家、之、犬。”
这话一出,男人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倏地站起身。
瞥到门口越来越近的影子,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你会找我谈的。”
裙摆微微晃动,是凡惜音,她正朝身后的人说着什么,“那医生就麻烦您了!”
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看向顾生,用眼神询问怎么一回事。
顾生自然看到了跟着她进来的人,目光怔了片刻。
她刚刚没有去哄凡盛,而是帮他叫医生去了?
他对她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有那么几秒,顾生听到了自己震动的心跳。
中年男人先一步走向凡惜音,“凡小姐,我是令尊找的家教,今后这段时间就由我来负责两位的学业。”
说完,就伸出手。
凡惜音见状犹豫了一下,家教?
他虽然穿的衣服不是什么名牌,可通身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拿钱能砸出来的,这样的人就仅仅是个家教?
算了,等回去问问爸爸哪找来的人。
凡惜音收回念头,伸出手去回握。
“砰!”
坐在床上的顾生没有理会帮他重新扎针的护士,一脚起来把中年男人踹了个仰倒,阴沉沉地盯着他。
护士:“……”
这么会找死的病人不多见了。
好好一张脸,可惜脑子不太行。
凡惜音不赞同地看向顾生,见他手背上的血还在一股一股往外冒,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扶人,“老师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等等就不一定了。”,顾生阴测测的话从牙缝里蹦出。
中年男人闻言身子一僵。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他无奈一笑,真是小气,握个手都不让。
躲过凡惜音的触碰,他扶了扶歪掉的眼镜,“劳烦凡小姐担心了,我没事。”
凡惜音看到了他的抵触,只好把手收回来,有些疑惑地看向顾生。
顾生哼了声,“他腰疼,我帮他松松经骨。”
是这样么?
谁知中年男人也跟着打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凡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们下午再见。”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凡惜音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身后传来顾生不满的声音,“老男人有我好看?”
没看见他受伤了么?
凡惜音垂下眸,回头就见顾生一脸大爷样坐在病床上,硬是坐出了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
“顾先生,我给你换一只手吧,这只手发青了。”
护士假装看不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只想赶快扎完离开这里。
“不用,他喜欢疼,就让他多疼一疼。”
凡惜音的声音还是和刚刚一样温柔,说出的话却冷漠至极。
“呵。”
顾生眼底的阴郁突然被一抹笑意取代,舌尖顶了顶脸颊,“小毒妇。”
嗯?
凡惜音听到这个称呼面色一红,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顾生便漫不经心开口,“听她的。”
护士弯腰握着针头再次石化。
不是,什么叫听她的。
她这个医生说的没人听么?
她抬头看了看女生,又看了看男生,两人一个淡定一个眼里闪着宠溺。
心里叹了口气,现在年轻人玩的可真花。
“那……”
“我来帮他摁着这只手,麻烦您去那边帮他扎一下吧。”
凡惜音还是选择妥协,没有看顾生,低声和顾生商量。
顾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的女朋友果然爱他爱的要死。
柔嫩的小手轻轻托起他的手心,指腹恰到好处地按在上面。
顾生勾了勾唇,这感觉不差。
他自己都没发现,仅仅一晚上的功夫,他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另一个人对他随意触碰。
凡惜音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凝视,看着他的另一只手重新插上针,“姜云说的对,她救了你一条命,你准备怎么还她?”
现在的顾生没有这段记忆,他没有回答,而是反握住凡惜音的指尖把玩,“你说呢?”
“她看上你女朋友的位置了,不如……嘶!”
顾生的笑意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眼神犀利地射向她,像是想把她戳穿,手上的力道猛的加大,“你说什么?”
“你弄疼我了。”
凡惜音淡淡地开口。
顾生死死地盯着她,“出去!”
话落,护工麻溜地拽着李响跑出去,不忘帮身后跟着一起跑的护士拉车。
“砰!”
房间彻底安静,只剩下两个人。
顾生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既然认了她,那他们两人之间怎么样就不是她说了算。
要结束也轮不到她开这个口!
顾生松开她的手,钳住凡惜音的脸,毫不费力地迫使她正对着自己。
不期然对上一双含泪的小脸,眼里满是委屈。
心里猛的一疼,顾生下意识放柔了力道,粗暴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硬邦邦道,“不许哭。”
他还没哭呢。
她倒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