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去疾今年已有四十三岁。
论年纪,在朝中没几个人比他大的。
尽管位居右相,却始终以民为本。
鬓角泛白,脸上满是皱纹。
治灾还是赈灾,他与李斯已争论三日。
可惜,至今秦始皇还未下定论。
见秦始皇命李斯出面开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难不成,真要依循古法?
“昨日斯入宫求见,听陛下讲了几个故事。斯自诩饱读诗书,昨日才幡然醒悟自己有多无知!”
这时期平辈之间,基本都以名自称。
若是长辈的话,大可用老夫之类的自称。
李斯这番话,让秦始皇颇为满意。
拍马屁,李斯可是专业的。
况且,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不论赈灾亦或是治灾,都当以实际情况考量。”
“今时今日,陛下横扫六国,四海臣服。”
“若循旧法遵旧制,那才是害了秦国。”
嗯?!
冯去疾眼睛瞪直了。
李斯这不按套路出牌?!
听这意思,他是要变法?
朝中瞬间哗然。
诸多朝臣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敢问李相,是要变商君之法?!”
有博士站起身来,目光中透着几分冷意。
此人便是鲍白令之,当初曾在朝堂上怼过秦始皇。
“商君变法强秦,那今日为何不能变?”
李斯理所当然的反问。
作为法家代表,他对商君无比敬重。
当初商君为了变法,得罪无数老勋贵。
即便落得个五马分尸,他也未曾懊悔过。
李斯本就是懂得变通的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博士勿要再言。”
“今日只讲治灾赈灾,其他勿言!”
“唯!”
鲍白令之也很给面子,重新坐了下来。
“昨日陛下提出新的办法,名为以工代赈!”
“发受灾流民为工,修筑堤坝,开垦灾田。”
“此举可令流民归心,也未违背古法。”
“斯以为,当行以工代赈之策治理灾情!”
“此策更当撰录,分发至各个郡县交由官吏学习!”
李斯一番话说完,支持他的朝臣们都傻眼了。
我勒个擦?!
这老小子不讲武德!
说翻脸就翻脸,压根不给他们机会。
至于这以工代赈,倒是令他们回过神来。
“以工代赈?”冯去疾细细品味着其中真意,很快便恍然大悟,“莫非是效仿旧齐晏婴修筑路台,借此赈灾之策?”
“冯相果然聪明。”
“原来是这样?!”
“咳咳,晏子修筑路台与赈灾有何干系?”
也有大臣非常心虚的开口询问。
毕竟足足间隔近三百年,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鲍白令之捋着白须,淡淡道:“昔日齐国生灾,齐王不愿赈灾。恰逢晏子主掌修筑路台之事,他便招揽受灾流民筑造路台。待路台筑成,流民也都有了余粮。”
“臣以为,此计甚好!”
“不知此计是何人所献?有此大才,当入秦为官!”
秦始皇闻言顿时爽朗大笑。
看到这幕,诸多朝臣皆是面露不解。
秦始皇出了名的严肃威武,怎会如此失态?
“诸位大可猜猜,究竟是何人所献。”
冯去疾眼珠子转了圈,顿时心领神会。
“莫非是公子扶苏?”
“对了,必是公子扶苏!”
“唯有长公子方能令陛下如此开心。”
秦始皇面露微笑,摇了摇头。
“并非是他。”
“至于是谁,诸卿接下来自会知晓。”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是扶苏,那还能有谁?
此刻,他们也都极其好奇。
接着,秦始皇便挥了挥手。
很快便有侍卫哼哧哼哧的扛着东西入宫。
落地之时,扬起些许尘土。
“嗯?”
“这是何物?”
“难不成,这也是那人所制?”
“能让陛下如此看重,兴许是何利器?”
接着,蒙常山便向前走了数步。
猛地用力,直接将盖着的麻布掀开!
当他们看到曲辕犁后,所有人都懵了。
亲娘咧!
这是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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