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蓁没去哪。
她大摇大摆的住进了京城最好的客栈。
客栈里的小二都是人精,第一时间审视李蓁蓁姐弟俩。
虽说姐弟俩穿着挺朴素的,可这姑娘腰间佩戴着的那个香囊却让他大惊。
那可是西域贡品。
只因曾经接待过五皇子,席间听他说这香囊是西域皇室秘法所制,可驱邪避毒。
所以这香囊西域皇室只进贡了十个来,皇帝只赏给了皇室的人。
那弟弟身上虽然没什么,可他露出的月白里衣却是雪绫绸的。
雪绫绸,一寸百金。
旁人拿雪绫绸做外衣且还不能够呢,他竟做里衣。
小二立刻认定了这姐弟俩肯定是皇亲国戚,毕恭毕敬的上前伺候。
“小姐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蓁蓁审视一圈客栈,笑道:“给我两间上等客房,再把你们这里拿手菜做一桌来。”
说完又补充一句:“哦对了,我先给你二十两定金,住房和吃饭的钱你们让人去户部李侍郎家去要,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小二暗暗点头,户部管皇帝的钱呢。
这小姐和公子恐怕是公主和皇子吧?
打点起十万分的精神应对,小二腿脚麻利,不多时就摆置了一桌子吃食,殷勤万分的给李蓁蓁姐弟俩介绍。
这一幕恰好落去了李府派来的小厮眼中,他看了半天,指使一同来的人回去报信。
待李夫人知道她吃吃喝喝的这么享受,气的摔了一桌子的琉璃盏。
“果然是眼皮子浅的,不知道自己一番话能给他父亲惹来多大的祸事?竟然还享受上了!!”
李侍郎就在这个当口回来,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琉璃,又看向李夫人。
他施施然坐下,“夫人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你可问问你那一对好儿女做了什么呢!”李夫人气鼓鼓的坐下。
回来的路上李侍郎已经知道了所有事的前因后果了。
他没太放在心上,安抚的拉住李夫人的手,“不过稚子稚女,为夫这么多年苦心经营,难道这么不堪一击?你放心,我也是留了后手的,不怕别人弹劾。”
李夫人这才放心,嗔怪的瞪他一眼,“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你可是我的天。”
李侍郎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还有,他们两个竟住进了京城最好的客栈,还叫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胡吃海塞,真是眼皮子浅的。叫人知道是你的孩子,你脸上也无光。”
这件事李侍郎还不知道,不过也不当回事,“他们能拿多少钱来,届时没钱了自然要求着回来,没见过世面被迷了眼。到时候我们客客气气让他们进府,怎么安置他们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这意思就是李夫人随便怎么折腾他们,他是不管的。
得了这句话,李夫人心里那口气才总算是出来了。
李蓁蓁被拦在府门外的事,李侍郎不是不知道。
他只不过不放在心上。
且不说他夫人凌氏娘家势力多强,就是她夫人所出两女一儿,那也是人中龙凤。
是他寄予厚望的后代,岂是那一对乡野村妇所生出的儿女能比的?
在他看来,凌氏和他三个儿女都是受了委屈的,拿李蓁蓁撒撒气也没什么。
李蓁蓁的事没在李府弄出多少水花,谁也没把她当回事,李老夫人甚至都不知道她们来了京城了。
这一夜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翌日下午,李府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酒楼的人拿着账单登了门,李夫人一看那账单上的数字,好悬没仰倒在地。
“来人啊!把他给我打出去!!”
她用力将账单扔到了来人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哪里!我们全家都在府上没出门,谁吃了你的住了你的?瞎了眼的狗东西,谁人你都敢往我们府上认!”
酒楼来要钱的人就这么被轰了出去,满头满脸都是李夫人泼出来的茶水。
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回了客栈,发了狠的准备把李蓁蓁姐弟俩赶出去。
还有小狗子,私底下信誓旦旦告诉他这姐弟俩非富即贵。
啊呸!
李蓁蓁正巧从外头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不等他说话,李蓁蓁已经笑道:“李府的人是不是把你赶出来了?钱没要到还吃了一通不是吧。”
这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待他重新组织好怒火,李蓁蓁已经递上来个描金的黑檀木盒子:“委屈你了,这里头除了昨日该付的钱,还另有五两银子是给你的。”
打开盒子一看,白花花的银子。
咕咚一声吞咽一口唾沫,这人如同蔫儿了炮仗,灰溜溜的走了。
小狗子正擦桌子呢,看见他抱着个描金盒子下来,兴冲冲凑过来。
“那个姑娘赏你的吧,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气的这账房学徒揪住他的耳朵,“什么好东西,看我不给你一顿好嘴巴,你可是把我给骗惨了,这对姐弟俩哪是什么皇亲国戚啊!”
小狗子哎哟乱叫,听账房学徒说完,还兀自不信:“我告诉你,我这眼睛毒着呢!这姐弟俩绝对不简单!你都说了是李侍郎夫人骂的你,娘们家家头发长见识短……”
就在两人闹腾到一处时,门口忽的进来个穿着不凡的丫头。
她一身衣裳比寻常人家小姐都富贵几分,进来后环伺一圈,清清冷冷问道:“小二,李姑娘可住这里?”
小二忙起来迎上去,“这位姐姐可是找人?有约吗?”
说着往外一瞅。
哎哟,好一座奢华的宝盖马车!
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说道,“小的不曾注意有没有一位姓李的姑娘,这位姐姐要不再给小的点儿提示?”
丫鬟神情淡漠,想了想道:“李姑娘年纪不大,约摸十六七岁的样子,她应当是同自己弟弟一起的,你可有印象?”
有印象!
简直太有印象了!
这说的不就是那对姐弟吗?!
“有有有,就在楼上,小的这就领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