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夫人的脸色变得不好,指桑骂槐的指责起李夫人,似好言相劝,“霜儿,虽说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又从小养在乡下粗鄙性子难改,但带出门去,若一直这般不懂礼数,届时丢的可是你们李家的脸。”
李夫人一脸无奈,像是也痛心疾首。
“母亲,这也是没有法子,蓁蓁才到京中,不懂规矩也是正常,毕竟在那乡下也无人教养,就算是有些失礼数的地方,您也要担待些,回去女儿自然好好的教她。”
她越说心中越畅快,感觉这两日的不顺心,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林蓁蓁一言不语,低眉顺眼的听着这些话。
似是独身事外,跟她半分关系。
凌老夫人见此,也不再跟李夫人攀谈,面色严肃下来看着面前的李蓁蓁。
李夫人是凌老夫人最小的女儿,自然更是疼爱,听说这乡下来的丫头竟敢不服从自己的宝贝女儿的管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你可是李蓁蓁?”
李蓁蓁慢条斯理道:“看来夫人在来之前,并没有通会凌老夫人,今日我也会前来。
本以为是夫人体恤,怕我在府中烦闷,故带我来凌府散心,如今一看这是兴师问罪呀!”
凌老夫人心中一惊,这话怎好传出去,即便事实就是如此,也是摆不得明面上的。
脸上堆积起比哭还难看几分笑容,自认为很慈爱道:“初次见面,不相熟也是自然,按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外祖母,可你不问安也不问好,长辈未让坐,你竟如此粗鄙不懂礼数自己坐下,即便是从乡下来的不懂,也是有辱斯文。”
这一番话,可是要给李蓁蓁扣上一个不尊重长辈,无礼蛮横的罪名。
沐雪本就站在李蓁蓁身后,闻声眼睛瞪的老大,厉声道:“简直一派胡言乱语,我家小姐来了自然就是客人,你非但不让座,故意晾在堂中,我倒是要问问,这就是你凌府的待客之道?”
“砰!”的一声。
凌老夫人气的直拍桌子,破口大骂道:“你一个贱婢!也配与本夫人这般讲话,果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教养出来的奴婢也这般不懂规矩!”
只是她说这话事时,忽略了沐雪的穿着打扮,周身气度,这哪里是个寻常丫鬟?
听她这般羞辱沐雪,林蓁蓁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向来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
“早就听闻凌家是极其宠爱自家小女儿,之前我还奇怪了,怎么凌家这样高门大户的,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半分容人之量都没有的女儿呢?今日一见凌老夫人,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闻声李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李蓁蓁一环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来夫人不但没有容人之量,耳朵也不好使!”
凌老夫人眼睛微眯,果然这丫头不是好对付的,也难怪自家女儿在她手上吃亏。
但姜还是老的辣,凌老夫人见多了后院的事,不像李夫人这般沉不住气,缓声道。
“你才从乡下搬到京都,又要屈身在李府无依无靠,只要你听话不生事端,待来日你适嫁之时,你母亲自会给你安排桩好婚事,到时候后半生衣食无忧,又有李府在你背后撑腰,何苦没有好日子?”
怎承想,李蓁蓁完全不吃这一套。
“凌老夫人说笑了,我来京都投奔的是我的父亲,自然不算无依无靠,你的这番话若是让外人听去,倒是显得我爹爹苛待我们这双儿女,还有,我自己有母亲,更与你们没有半分干系,也不必说的这么亲近。”
凌老夫人冷哼一声,露出原本面目,威胁道:“你不过就是个乡间野丫头,我凌府在京都的地位那是人尽皆知,得罪了凌家以后再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蓁蓁依旧神态自若,没有半分畏惧,倒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凌老夫人心中一惊。
“得罪凌家又如何,你们很厉害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野丫头有什么本事,来人!”
凌老夫人是真动怒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轻视她。
话音刚落,一众家丁从院中倾巢而出。
上前围住李蓁蓁和沐雪。
李蓁蓁一道凛利的目光刷过去,那几人皆心中打鼓,但无一敢退缩。
“沐雪,来活了。”言罢退后一步。
沐雪正愁没人能陪她松动松动拳脚,这般就主动送上门来。
“包在奴婢身上。”
话说着沐雪就开始伸展拳脚。
开始这些家丁还以为,她是花拳绣脚吓唬人的,但当拳头正落在脸上,才知道这丫头是个狠角色。
几番交锋,那些家丁终究抵不住沐雪的进攻,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求饶。
这下气的凌老夫人脸都快绿了,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鬟竟有这般本事。
不但伶牙俐齿,竟然还会功夫!
“真是反了你们!难不成真觉得没有人管的了你?你的丫鬟竟把本夫人府上的家丁打成这副惨状,报官!报官!”
沐雪翻了一个白眼,那姿态太嚣张,“一群没用的东西才碰一下就倒了,怪我咯?你愿意报官就报!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林蓁蓁在一旁乐的自在,有沐雪在就是省心省力,她一个人就都解决了。
她站起身来,似谪仙一般高贵优雅。
“奉陪到底。”
说罢,身段轻盈的走出凌家正厅,她倒要瞧瞧这凌府再大还能大的过郡主?
公堂之上。
“威武——”两侧衙役齐声震耳欲聋。
官老爷有条不紊的走出来,倒有几分父母官的模样。
只是一瞧堂上站着的是凌家老太太,连忙就换上一副谄媚的笑。
“原来是凌老夫人,许久未见!”
说着招呼一旁师爷,师爷马上领会意思,忙搬来两把椅子,请凌老夫人与李夫人坐下。
凌老夫人恶人先告状,把事态说的严重许多。
公堂上的跪着的几个家丁本就浑身带伤,在这些说辞下倒真切几分。
“简直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