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牧给的定心丸,高士廉不出五天的时间,便将报上来辞官的官员系数做好手续,辞掉他们的职位。
这一做法,让无数官员,还有世家高层们,一时之间全都懵逼了。
朝廷这是要干什么?
真的要辞掉他们吗?若辞掉了他们,这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他们丢了官职是真,可是朝廷也少了办事的人手。
有许多官员真心慌了,因为他们的官职来之不易,有的是买官,有的是捐官,更多的是靠世家的裙带关系。
若真丢了官职,那就亏大发了。
长安崔家。
此时,这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各大世家的代表们,一个个闹哄哄的,毕竟这一次罢官是崔家带的头,若真的全被辞退,那对每一个世家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在这个年代,你有再多的钱,再多的粮,也没有一个官来得重要。
升官发财,升官发财,升了官才能发财!
士农工商,华夏的历史上,也是把士放在了第一位,商放在了最末位。
世家之所以能延续数百年,绝对不是因为商,而是因为士。
如今若是士被一杆子撸了,那可真就扎到他们的大动脉上了!
所以他们怎么会不慌?
“安静!安静!”
崔城连连摆手:“可否容老夫说两句?”
整个大堂中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崔城环视了一眼,清了一下嗓子,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洪亮一些:
“各位,你们怕了?”
在场的各位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默不做声,谁也不想率先承认自己怕了。
崔城轻笑一声,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怕了,老实说,老夫也害怕!但是老夫告诉你们,有一个人,比我们更害怕!”
“那就是他们李氏皇家!”
“你们好好想一想,没有了我们这么一大批世家官员,他们李氏皇家能依靠谁?谁来替他们打理这么大一个大唐?谁来替他们收租?谁来替他们统兵?谁来替他们管理那么多愚民?”
“难道他们能依靠那些愚民吗?”
“不能!”
“所以说,没有了我们,他们李氏皇家,就不可能坐稳这个江山!”
“你说他们害怕吗?他们当然害怕!比我们更加的害怕!”
崔城的话让全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每一个家主都皱起眉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崔城的话,不无道理!
崔城对自己的话取得的效果很满意,继续说道:
“既然双方都害怕,那么这就是一场博弈!”
“我们世家如今有钱有粮,我们耗得起!可是李氏朝廷呢?”
“他们没有了大量的官员,也就是说从朝堂到地方,他们都没有了管理的人手,时间只要稍微一长,整个局面就会乱起来,特别是地方,没有了官员的打理,那些愚民们还不得乱了套?”
“如此一来,你们想想,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听我的,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求着我们回去,你们信吗?你们不信,老夫可以和你打赌!”
崔城的话,让一部分家主开始缓缓点头。
局面开始得到控制,崔城显得更加的从容自信,嘴角一歪,道:
“但是如果你们想一想,若是我们世家先低头呢,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新皇就会以为我们世家是软柿子,任他随意揉捏,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这一次让你捐钱,指不定下一次就要抄你的家!”
“逐个逐个的击破,逐个逐个的蚕食,指不定到时候,他们李氏皇朝真的可以彻底摆脱我们世家!”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铁板一块,不让他们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如此方可保证我们世家的辉煌得以延续!”
“这一次赢了,以后我们就会更上一层楼!”
“而且这一次,也只能是我们赢!”
崔城慷慨激昂的讲完,各大世家的家主终于纷纷点头称是。
原本几个暴躁的家主,也都安静了下来。
卢寿几个老家伙,倒是全程异常的淡定,因为他们的想法和崔城是一样的……
……
另外一边。
在辞退一大批的世家官员后,一轮全国性的公务员招录,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而刑部这边也没有闲着。
清河崔氏的案子,很快便有了定论。
这一日。
一个消失在长安城内疯传,茶楼酒肆,街边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那就是新皇李牧要杀人了!
清河郡太守李宝臣还有冲都尉张仁义,清河郡吏员等一十七人,联合清河郡崔家,中饱私囊,不顾民生,将于正午,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开刀问斩。
清河郡崔家,为富不仁,多行恶事,荒唐无度,滥用私刑,致多名百姓无辜死亡……崔家二十八人,开刀问斩……
正午时分,午门外。
行刑台前。
老百姓蜂拥到了台下,如潮水一样,若不是官兵极力阻止,怕是要冲上来,口水都吐死这帮人。
“刑部尚书戴胄,禁军统领雨大人到!”
“参见戴大人,雨大人!”
在官兵的喊声中,雨化田缓缓脱下黑色披风,露出里面白色的袍子,和戴胄一起坐下。
行刑台上,李宝臣等人面如死灰,他们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倒是崔家的那些人,被堵住的嘴呜呜作响,不断的哀嚎着。
显然,他们没有预料到,皇帝的速度竟是这般迅猛。
而在外头的崔家,以及一众世家组织的百官罢职,竟然没有能起到半点作用……
有人已经被吓晕了,有人则是屎尿拉了一裆……
午时已到。
雨化田左手拎着裙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腰后,缓慢而又有力的走上行刑的高台。
“奉圣命,清河郡官员与清河郡崔家沆瀣一气,坑害百姓,经三司会审,按照大唐律法,当斩!”
随即,雨化田忽然回头,对着那些行刑的官兵们喝道:
“斩!”
噗!
一口烈酒被喷在雪亮的铡刀上。
呸!
一口唾沫被吐在贪官和崔家高层的后脖梗子上。
行刑的官兵先擦铡刀,随后蹭蹭贪官和崔家高层白嫩的脖颈子。
断头台上的官员们和崔家高层,手脚都被捆着嘴被堵着,只能落泪呜咽。
“啪!”
戴胄扔出一枚令牌。
咔嚓!
高高举起的铡刀落下,所有人的视线中都是飞溅的殷红的鲜血,还有满地乱蹦的,睁着眼睛的人头。
扑通,扑通。
清河郡崔季雍的人头,在高台上蹦两下,忽然一下骨碌滚落台子,落到观刑的百姓脚下。
顿时,周围的百姓惊恐的退去,不敢去看那依旧睁眼的人头。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从人群中出来,稚嫩的脸上满是狰狞。
“去你娘的!”
没穿鞋的脚,踢球似的一脚把崔季雍的头颅踢飞。
雨化田面无表情,再摆摆手。
“第二批!”
然后是第二批该斩首的官吏和崔家高层,被拖到了台上。
此时台下全是百姓,他们狂热的看着断头台,眼神灼热。
“斩!”
又是一声令下,又是人头飞溅。
不过,这次没有人头滚落到百姓的人群中,让他们有些失望……
不远处的一个阁楼里,刚刚观看了数十个官员和崔家高层被砍头的崔城和卢寿,已经如面团一样,站立不稳,浑身是冷汗。
“疯了,疯了!”
“小皇帝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