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呢？”
胡苗狐疑地看了看周围，回头道：“我刚刚明明听见有人按门铃的，知许你也听见的吧？”
李知许翻了个身，“不知道，你听错了吧。”
胡苗总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不过既然门外一个人也没有，那就算了。而且一片黑暗之中，总感觉有什么隐藏在阴影里似的，胡苗打了个激灵，迅速关上门。
两人恢复了难得的平静，胡苗却莫名感觉有些焦躁，她看向李知许，“你说，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胡苗明显没有想要李知许回答，因为她又很快说道：“我之前在胡家曾经听人说过，在祭祀完毕后，祭坛上的祭司有机会能够得见真神，不知道真神是什么样子的？”
胡苗在客厅踱着步子，“是美的，还是，丑的？不不不，我曾经在藏书阁里看到过，真神是世上一切美好的聚集，那祂一定是不可想象的美好吧。”
李知许闭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嘲讽，“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是。”
李知许的声音并不大，胡苗囫囵只听到了“是”字，以为李知许也是同意她的想法的，打趣道：“连你也同意，那看来真的是了。”
就算第二天是祭祀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官方和四大家族似乎也没有提前排练，以防止出错的意思。
所以除了上午来来回回的热闹，两人平静的生活直接持续到了第二天。
早上，两人穿戴完毕，坐上官方准备的人力车，前往祭坛。
此时的祭坛中央，已经中规中矩的跪着五十名投票选出的食人，祭坛东侧搭了一个形似舞台的台子，台子和祭坛周围围满了平民，来到现场的祭司迎着一众平民的目光走上祭坛。
李知许不动声色地确认了一下阵纹是否安好，然后随意找了个位置站好，胡苗自然地站在了李知许旁边。
祭祀还未开始，现在只是开始的仪式而已，等会儿还有官方和四大家族上台演讲，还有的等。
李知许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突然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转头看过去。
胡苗低着头又扯了一下李知许的袖子，心里疑惑，怎么没有反应？谁知抬头一看就迎上了李知许的视线，胡苗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我就是感觉怪怪的，知许你没有吗？”
怪怪的？
李知许抬头看了看充满压迫感的邪神身躯，这时候毫无感觉才不正常吧。
胡苗又小声嘟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站到这儿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李知许：“深呼吸。”
“……”胡苗无语地看了一眼李知许，“你这跟叫我多喝热水有什么区别？”
李知许：“没有区别。”
因为都没用。
胡苗：“……”
这天终究还是给她聊死了……
或许是打了个岔的缘故，胡苗感觉好像不是那么难受了。
对此，李知许的精神力表示深藏功与名。
“唉？怎么好像少了一个祭司啊？”终于舒了口气，反应过来的胡苗不解道：“知许，我记得好像是十八个祭司吧，怎么少了一个？”
李·幕后黑手·知许：“你觉得我会知道？”
胡苗点点头，觉得也对，这问题问谁也不能问李知许啊，她们俩这几天一直待在一起，她都不知道的答案，李知许怎么可能会知道？
恰好这时台上的官方发言人让人将岚裳押到祭坛上。
胡苗：“？”
虽然她的记忆力没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也没差到忘记几天前和她一起经历选拔的祭司。
这是发生什么了？
胡苗满心的疑惑很快就迎来了解答。
沈将：“这就是之前的反社会分子在祭司中的间谍！”
台下一阵喧闹。
胡苗愣了一下，“原来真的有间谍啊。”
李知许看着神志不清地岚裳跪倒在一众食人间，嘴中仍然念叨着，“我是间谍，我是间谍。”
胡苗发现了岚裳状态不对劲，皱眉道：“怎么感觉好像精神不太对劲。”其实她内心想的是怎么感觉这人好像有点神经。
李知许看了眼人群，“嗯。”
混在人群中的文慈捏紧了拳头，他觉得最近好像有人故意和他作对一样。
他拿到视频，想要威胁李知许，结果过了一晚上，视频不见了，连自己的据点都被端了，更有甚者，他还被送上了通缉榜，几次面临追杀。
好不容易说服首领，将一切的锅都安在了岚裳身上，结果岚裳被捕了，现在还要被当做食人供奉给神明，一点都不像是背叛了十字会的样子。
文慈黑了脸，他几乎能猜到首领看到这条消息时的愤怒和他即将要面临的新一波的追杀。
台子上的沈将还在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这个反社会分子的屡屡罪行。
文慈却没耐心再听下去了，低下头，慢慢退离祭坛周围的人群。
李知许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顺便催动[侵入]阵纹，精神力沿着阵纹发动的轨迹蔓延而上，借助祭坛上的污染，李知许的精神力很容易地进入了想进入的地方。
接着……切断了精神力。
“噗！”
一口逆血喷出，借助精神力的遮掩，没有人能发现李知许的不对，除了站在李知许身边注意力一直在李知许身上的胡苗。
胡苗不解地看着李知许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了很多，惊了一下，赶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知许捂着嘴咳嗽一声，眼中却透出一点笑意，“我没事。”
胡苗不信，皱起眉，“你这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你到底怎么了？”
李知许顿了一下，找了个借口：“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不成叫我下去养病？”
胡苗一噎，确实，都到这个时候了，现在叫李知许下去养病无异于直接阻断了她得见真神的梦想，还差一步，只能再忍忍。
胡苗叹了口气，“那你能坚持吗？”
李知许点了点头。
胡苗站得离李知许近了一些，“你如果难受，就靠在我身上哦。”
“哦，对了。”胡苗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记得深呼吸。”
李知许：“……”
回旋镖，镖镖致命。
……
闭上眼睛，李知许感知着自己截断的精神力，依旧安然的处在邪神身躯之中，而在祭坛上的那处阵纹，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然报废。
[隔断]和[吸附]两个阵纹借助邪神的力量相生相成，需要在祭祀的同时开启，至于[请神]……
李知许思量着，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她皱了皱眉，警惕起来，唔，是什么呢？
一声“开始！”打断了李知许的思绪，跟着周围人站好。
天上肉眼可见的污染在聚集翻滚着，好像有什么大恐怖在酝酿着，但凡看过《西游记》的看到这种场面，也都不会觉得这是什么真神出场，可周围聚集的平民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或崇敬地注视着，或低头叩拜着。
李知许面色平静地开启了[隔断]和[吸附]两个阵纹，瞬间天上的乌云猛地一缩，而脚下玉石砌成的祭坛逐渐染上浓墨。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祭坛上及周围人群响起阵阵惊叫。
“怎么回事？”
“地震了？”
“是真神发怒了！真神发怒了！”
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想要挑起争斗的，皆被官方迅速出动的稽查队镇压，枪声响起后，祭坛底下的平民迅速蹲下抱头，安静下来。
祭坛上的祭司，也大多安静下来，震动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渐渐平静。
李知许若有所觉得抬头望去。
“在人类中，像你这般找死的，不多见。”
李知许倏地笑弯了眼，“哦，我让你惊讶了吗？”
无论是邪神的低语中蕴含的精神攻击，还是李知许镇定自若的回答都对现场的人造成了十足的震撼。
胡苗震惊地看着李知许，“你……”
这时，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邪神：“你确实让我惊讶，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自命不凡的人类我杀过很多，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蕴含着杀气的精神攻击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得了的，邪神话音刚落，祭坛周围就倒下了许多平民，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已经没救了。
李知许眼中含着笑意，“那阁下不妨试试。”
李知许是有着几分有恃无恐的，要不然她大晚上摸黑还忍着伤痛跑到祭坛里面改阵纹是闹着玩的？
先不说[请神]，就说[吸附]和[隔断]，这两个阵纹一开始就不是以她的力量作为启动的媒介，而是用污染。
换言之，[吸附]吸收邪神的污染启动后，其中一部分污染储备到祭坛中，作为[隔断]的启动力量，阻断邪神以祭坛为基点，吸收这个空间的血肉补充自身。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邪神还在，这两个阵纹就能达成不断消耗邪神力量的目的。
但李知许心里也知道，这只是理论上来说而已，先不说祭坛虽然久经污染，材质与众不同，但终究只是一个祭坛而已，又能容纳得了多少污染。
况且，神之所以区别于其他任何生物就是祂们获得了神格，拥有神力。
无论邪神实力有多低，但其拥有的神力与其他力量有些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指望过祭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只是用来拖延时间和减缓邪神前进的脚步的一次性消耗品罢了。
现在，邪神迟迟没有动作，她可不认为，邪神是什么能够忍气吞声的存在，显然，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