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南出现在眼前。

他满目疲惫，月光下只看见神色受伤，萧晋南垂下眼眸，深叹一口气。

沈洛然坐起身，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

能说什么？

“洛然，本王抓了智申，想和你一起审。”

沈洛然瞪起眼睛。

“本王离开皇宫时，父皇驾崩，临走前，父皇胡言乱语，已经失去神志，这一切都与智申的药丸有关系。”

沈洛然准备起身。

萧晋南伸出双手，试着抱住沈洛然，最终还是握起拳头，藏在身后。

沈洛然看到萧晋南的动作，忍着酸楚别开头，眼眶湿润。

“智申知道父皇当年所有事，我们从他身上下手。”

沈洛然想说，其实她已经知道了当年所有事，除了皇上为何要满门抄斩杨府。

两个人即将出门时，沈洛然道：

“安平长公主，是我舅母。”

萧晋南迈出的腿停在半空中，脑中惊雷炸过。

是呀，自己怎么忘了？驸马是杨府嫡子啊，一想到沈洛然并不是孤单一人在这个世界上，萧晋南沙哑着声音：

“你，会去找安平吗？”

“我不知道，王爷，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去恨谁，这一切是什么原因，怎么开始，为什么结束，我都不知道。”

沈洛然晃着头，眼泪大颗流下来，其实别人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和萧晋南怎么办？

萧晋南忍着心酸转过身，拥沈洛然入怀：

“我也不知道，洛然，只是……”

萧晋南没有称呼本王。

怀里这个女孩是他爱的人，是他想一辈子呵护的人。

可是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局面，萧晋南的心如同千针来袭，痛得千疮百孔。

萧晋南想求沈洛然不要离开他。

可是那样太自私了。

两个人相拥而泣，萧晋南知道，这也许是沈洛然最后一次抱着他。

现在沈洛然还不知道父皇杀了陆远晨，如果沈洛然知道父皇不止杀了杨府满门，更是杀了陆远晨，她要如何承受？

房间里没有烛火，只有月光清明地洒落进房间，昨日还兴高采烈的两个人此刻如万箭穿心。

窗外已经没有那颗老槐树，是不是从分院子开始，一切已经昭示出不同……

萧晋南咬着牙，最后道：

“走吧，连夜审智申，明日大魏朝堂就会变了天。”

夜路不好走，萧晋南伸出自己的手，沈洛然忍着心酸握住萧晋南的手，两个人一路无话。

智申被萧晋南关在晋阳王府的柴房，江城正严肃认真地坐在柴房门口等着萧晋南。

见到沈洛然，江城笑呵呵地：

“沈主事来了？我去拿油灯笼，王爷，这个人不老实，几次要给我银子让我放他走。”

可是看见沈洛然和萧晋南神色都不对，江城缩缩肩膀。

王爷和沈主事怎么回事？

提亲也不让提，两个人还手拉着手，果然王爷的世界一般人看不懂。

江城跑出去拿油灯笼，萧晋南推开柴房的门。

智申被萧晋南捆在椅子上，双手在背后缚住，手里的蜡烛一点点靠近，沈洛然见智申眼底显露出慌乱。

“王爷，你把贫僧抓来，为了什么？小心皇上怪罪！”

萧晋南冷笑：

“怪罪？幸好西山在城外，你不知道吧，父皇已经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