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然有些震惊，话题怎么从周浩转到大魏的前尘往事。

此刻她能做的，就是安静地听着萧海北与萧晋南对话。

说出那番话，萧晋南笑着看向沈洛然，见她面上无悲无喜，忍不住握起她的手。

“皇太叔，晋南一直无意那个位置，可是淮夷归来，不管大皇子，二皇子，还是四皇子都视我为眼中钉，况且为了查清当年的事，我也需要在这个漩涡中挣扎。”

“谁说不是呢？当年回到京城，大魏已经变了天，皇太叔也在这场沉浮中努力让自己得到喘息。”

“母妃与父皇……”

“你母妃是前内阁白乾之女，你父皇当年对她很痴迷，可是你母妃并不同意，说你父皇不耻不为过，因为你母妃嫁给你父皇时，已经怀了你。”

沈洛然看向萧晋南，又一次在萧晋南眼中看到刺痛，沈洛然回握住萧晋南的手。

手心的温度逐渐变冷，沈洛然使劲握住。

“后来呢？”

“你母妃郁郁寡欢，虽然她不爱你父皇，可是生活在深宫大院，不是你不喜欢就可以事不关已，据本王所知，她的日子不好过。”

“我的外祖父白家如何落败？”

“你父皇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当年没出错，现在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是我。”

“外祖父与这件事有关？”

“你父皇登基后杀了许多人，等我回到京城时，大魏彻底变了天，所有反对他，还有知道内幕的人，都被你父皇杀了。”

尽管不想承认，萧晋南内心还是被深深刺痛。

父皇不止害了母妃，更害死了外祖父白家，难道那个位置，比情还要重要吗？

萧晋南内心翻江倒海。

其实这几年随着一点点调查，萧晋南已经察觉出当年这些真相，只是真相大白的一刻，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晋南，过去的事已经二十年，听皇太叔一句，追问当年的事已经没有意义。”

萧海北指指窗外。

“好比这花开花落，逝者已逝，对你母妃而言，结束一切未必不是坏事，如今你知道一切缘起是你父皇，又能怎么样？”

萧晋南没有说话。

“知道你母妃被皇后害死，又能怎样？淑妃人已经没了，虽然你知道真相，又能拿皇后如何？”

萧海北叹了一口气，看向沈洛然：

“沈主事，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你来说说看。”

“我在刑部一年多，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探求真相，虽然真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但是人对真相的渴望，有时是支撑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萧海北低头沉思，随后点点头。

“就好比我们今日在平亲王府调查周浩这起案件，周浩杀了三个人，为什么要杀他们，他是怎么行凶的，平亲王想不想知道呢？”

萧海北哈哈笑，拍拍萧晋南的肩膀：

“晋南知道了当年的事，老夫也了解了你的想法，二十年，大魏应该拨乱反正了，老夫相信你。”

沈洛然已经明白，萧晋南用太子之位的承诺换了萧海北口中当年的真相。

至于萧晋南到底对太子之位有意还是无意，沈洛然心底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