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十六岁，个子和沈洛然一样高，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单纯又可爱。

宋妈四十二岁，已经在沈府做工十年，平日里把小莲当孩子。

“小莲这丫头听风就是雨，小姐快进屋吧。”

小莲一缩脖，不好意思地拉起沈洛然的胳膊：

“不提了不提了，以后有机会，我倒要看看那个晋阳王到底什么样。”

沈府这边欢声笑语，萧晋南这边冷冷清清，走进院子，孟奇迎过来：

“王爷，属下已经安排好晋阳军，很多兵士都不服，说只听王爷的。”

“告诉大家，兵部接管只是缓兵之计，大家日常操练不要懈怠。”

树影婆娑，孟奇握紧腰中佩剑，萧晋南沉下脸：

“兵符在不在手，都无关紧要，如今晋阳王府独门独院，我们还得先见招拆招。”

萧晋南说着话，和孟奇两个人眼神相遇，王府树杈上风声渐起，萧晋南飞身上房。

房檐上的黑衣人没料想这么快被萧晋南发现，撒开腿便跑。

萧晋南止住脚步，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哪位皇子派人盯着他。

嘴角冷嘲，萧晋南转身，瞧见旁边沈府烛火通明。

孟奇已经抽出佩剑：

“王爷，不追？”

萧晋南摇摇头，春日夜晚的风，还带着一丝寒凉，隔壁院子中一棵老槐树有一半伸展到自己这边。

跳下房檐萧晋南道：

“如今沈府是邻居，我们这边更要小心谨慎，不要伤及他们。”

“属下记得了。”

萧晋南说完走进院子，发现老槐树苍绿的枝叶随风摇曳，正对着自己卧室的窗户。

王府里寥寥几人，平生二十四年，萧晋南第一次觉得有些孤单。

第二日，沈洛然一进刑部，有件大事。

胡有德抓到了。

周义见沈洛然走进来，扬起手里的卷宗：

“沈主事快来，我和刘主事都已准备好，案子总算有了进展。”

沈洛然兴奋地握起拳头：

“怎么抓到的？”

周义面露笑容：

“和我们分析得一模一样，胡有德居住在秀月街二巷，藏在房间里，被京兆府排查的衙役一眼认出来。”

“抓到胡有德，也意味着结案，胡家人……都是他杀的？”

周义沉痛地点点头：

“胡有德没有狡辩，被京兆府衙役发现后一直在说，让刑部给他一个痛快。”

沈洛然心底悲痛：

“也就是说他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周义点点头：

“走，去提审室，我们见见这个杀人恶魔。”

沈洛然走进提审室，第一次见到胡有德。

他穿着灰色布衣，个字不高身材微胖，手臂比寻常人要粗壮很多。

坐在木椅子里，两条腿交叠着。

胡有德眼睛小，鼻子塌，眉毛呈八字，脸上居然带着不屑的笑。

见沈洛然和周义走进来，胡有德先发制人：

“大人们我认罪，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交代。”

主动承认罪行是刑部三位主事最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是今日，三个人未免都觉得沉重。

胡有德承认罪行，就是承认他杀死了父母，妻子，妹妹，还有他的孩子。

沈洛然瞪着他，在胡有德脸上看不出悔恨和愧疚，十几天闭户不出，他脸颊虚胖，眼皮浮肿。

沈洛然落座，准备审审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