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然低头浅笑，她明白了江城的意思。

“那么王爷以前很不好接触？”

江城摇摇头：

“不是的，王爷对我们一直都很好，可是他不喜欢说话，什么事能说一句绝不说第二句。”

还真是，如今萧晋南偶尔也是这样，沈洛然爬出马车，和江城一左一右坐在马车辕上。

“沈主事不知道，以前都没见王爷笑过，可是现在不一样，好像自从认识沈主事，王爷表情很柔和。”

沈洛然呵呵笑：

“你这么说，王爷知道会不会冷眼看你？”

江城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江城，你年岁不大，为什么那么小就跟着王爷？”

“沈主事不知道德州吧，常年干旱，庄稼经常一年年颗粒无收，我八岁那年又逢大旱，朝廷不管，赈灾的粮食加价卖，百姓根本买不起，死得死，逃得逃。”

“那时候王爷也才十六岁吧？”

“嗯，后来灾荒是王爷解决的，他和孟侍卫夜袭粮仓，直接把垄断粮仓和几个抬价的官员送到州府。”

沈洛然睁大眼睛，感受着那种惊心动魄。

“你知道吗？州府老爷和抬价的官员是一伙的，但是没办法，除了州府大老爷本人，其他人证据确凿。”

想起往事，江城说到兴奋处还眼底放光：

“沈主事，你不知道当时多痛快，州府老爷哑口无言，只好查办那些人，把粮食全都拿出来分给百姓。”

江城说完露出悲戚：

“可惜我爹娘没赶上，等州府老爷把粮食全部分放出来到百姓手里的时候，我爹娘都……饿死了。”

沈洛然心酸。

“后来我跑去王爷宅子，整日缠着他，王爷没办法，后来就让我跟着他了。”

沈洛然眼底涌上一股雾气，江城说完又换了笑容：

“我现在已经不去想从前，跟着王爷以后，我知道人还可以做很多事。”

“江城的理想是什么？”

“学好武艺，像王爷一样，我还想真正上战场，去年出征，王爷只让我跑腿送信，怎么也不肯让我去杀敌。”

江城满脸都是遗憾，沈洛然笑道：

“我觉得王爷也是这样想的，上战场前你要练好本领，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别人。”

江城一脸不可思议：

“天啊，沈主事，你怎么和王爷说的话一模一样？王爷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沈洛然了不起地拍拍自己，昂起头：

“怎么样？请叫我知心姐姐。”

江城哈哈大笑，随后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如今府里经常来黑衣人，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等我能自己发现这些人时，我才算有点厉害。”

“王府有黑衣人？”

“对啊，王爷说是打探他情报的人，只要他们不出手，王爷倒不在乎，而且不管谁来，人在哪，王爷都能知道。”

沈洛然眼底含笑，这是萧晋南的风格，她甚至都能想到萧晋南一身清冷，站在院子里嘴角冷嘲。

“王爷在德州时日子很苦吗？”

江城摇摇头：

“反正不太好，皇上不给银子，王爷都靠自己去赚，他还要习武学兵法，所以后来，我们谁都想不到皇上还会让王爷带兵去打淮夷。”

沈洛然心里涌上酸楚，对萧晋南又多了一份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