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摇了摇头,规规矩矩做答:“姑娘,您还是学学规矩吧,卫王从不食外人所递的食物。”
李天娇盯着羹汤良久,终是遗憾的收回视线。
她正待转身离去,便见一名小厮带着位女子前来。
“叔叔爹爹!”
慕宸刚抵达院外,就扯着嗓子,迫不及待朝着院内赶去。
他身后正跟着慕长歌。
“慕姑娘,这边请。”小厮毕恭毕敬的在前方带路。
看着慕长歌进入院子,李天娇愣了愣,转眸看向侍卫:“那女人是谁,为何能自由进入院子?”
她是李员外之女,在城中也是号有头有脸的人物。
若不是为了接近萧映寒,她又怎会甘心当名侍女。
如今,她想见萧映寒一面比登天还难,这女人却轻轻松松见到了她梦寐以求想要接触的男人。
侍卫啧了啧嘴,面色略为感慨:“她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你可知杏林饭庄?她便是杏林饭庄的掌柜,慕长歌。”
哪怕是深闺中的大家闺秀,也知晓城内有位医术了得的姑娘,做得一手药膳,开了家杏林饭庄,生意更是有声有色。
“慕长歌?”
李天娇盯着院子良久,几丝不屑在瞳中跃动:“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带着个拖油瓶?卫王这等人物,又怎会替外人养孩子?”
屋中,萧映寒正在喝茶。
慕宸人未到,声音先传入了屋中,他迈着小腿兴致勃勃地朝着萧映寒走来:“叔叔爹爹,你府邸可真大。”
他转了转眼珠子,几缕思绪悄然腾升。
看样子他得在暗中多帮衬点,若娘亲跟了叔叔爹爹,不仅能住气派的府邸,他还能继承叔叔爹爹的家当……
“你若喜欢常来走动,把这当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萧映寒大大方方道,骨节分明的手一伸,递了盘糕点来。
慕宸毫不犹豫地捻起块糕点,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动弹着,葡萄般明亮的眸子显然在思考着什么:“叔叔爹爹,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这辈子都赖在你这,你也不能赶我。”
萧映寒素来冰冷的俊容难得带笑,柔意从眼底溢出:“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骗你,只不过就算我同意了恐怕也没用。”
两人的对话,清晰无比地传入慕长歌耳中,她的面色多了抹无奈。
都说女大不中留,她反倒觉得慕宸的胳膊肘往外拐。
“孩童的话岂能当真。”慕长歌开口了,她的视线落到了慕宸身上。
慕宸正忙着吃糕点,灵动的眸子扑朔着光彩,他迅速起身:“娘亲,我去院外溜达。”
这孩子倒是聪明,知道慕长歌有事和萧映寒商议。
“没想到你这卫王府倒是热闹,方才门口年轻美貌的姑娘可不少。”
慕长歌并未将目的急着道出,而是随意找了个由头出声。
萧映寒抬眸,深不可测的双目瞬间锁住了她:“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
简单的字眼,让慕长歌明白了男人话中的意思。
皇上这是在变相的将自己人塞给萧映寒,府中多了几双眼睛,他或多或少都得顾及一些。
萧映寒明知道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的,并未将她们拒之门外,也就说明了他有法子应付。
“皇上可不仅对你下手,也对我动手了。”慕长歌迅速将杏林饭庄所发生的事道出。
萧映寒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薄唇微微一扬:“所以你今日来,是来和我联手的?”
他和皇上水火不容,迟早会兵戎相见,若能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慕长歌可不是吃素的。
慕长歌不假思索地轻轻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横竖皇上已经盯上了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想给他送份礼。”
提及送礼,萧映寒的双眸不自觉亮起,饶有兴趣道:“你想送份什么样的礼?”
慕长歌眯了眯眸,几个字眼从口中缓缓吐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说守城将军刚正不阿,嘴快心直,皇上对他颇有微词,却因此人能力出众,手中兵都十分听他的,不得不忍耐。”
她并未将心中所想道出,萧映寒却已经明白,她想做的是什么。
男人一挑薄唇,似笑非笑:“就算我有办法让他和皇上不和,可此人刚正不阿,也未必会成为我们的人。”
守城将军也因忠心,才会得到皇上的器重。
就算此人不效忠皇上,也未必会效忠他人。
对此,慕长歌不紧不慢一笑,干净澄澈的眸似不藏丝毫心思,却又令人不敢轻视:“我既是来和卫王联盟的,自然会拿出我的诚意,剩下的交给我便是。”
见面前之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萧映寒也便放下心弦,他的神色却又凝重了几分:“这仅仅是开始,他坐稳皇位多年,如今想要撼动他的地位,我们需要做的事有很多。”
萧映寒和皇上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谁倒台,这两人都不简单。
慕长歌并不在意这些,将心中所想道出:“兔子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我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连小命都守不住。”
慕长歌并未在此处多待,很快便带着慕宸离去。
看着慕长歌离去的身影,萧映寒微眯双眸,面色略沉:“东延。”
被唤到名字,东延麻溜地来到萧映寒面前:“卫王,有何吩咐?”
萧映寒毫不犹豫道:“派几个身手矫健的暗卫在暗中保护慕长歌,别被人发现了。”
东延嘿嘿一笑,几丝趣意随之萦绕在双目中:“卫王这是担心皇上对慕姑娘动手吧。”
没等萧映寒一记白眼甩去,东延化作道风迅速离去,声音却远远地飘荡而来:“卫王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安排妥当!”
卫王府。
慕宸将双手负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姿态,他环视了圈四周,啧了啧嘴:“娘亲,瞧瞧这气派的府邸,你当真不考虑叔叔爹爹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让人没半点脾气,就像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