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一副奚落的表情。
“慕长歌!你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非议宣威侯府?!”
“当初如果不是你做出了那种有辱家门的龌龊事儿,没准咱们两家早都已经联姻了!你反倒在这里倒打一耙,可真是翅膀硬了呀!”
刚才还锋芒毕露的众人,这个时候再一次齐齐地把矛头指向了慕长歌。
而宣威候府的人此时已经到了厅上。
一众人不得不从祠堂赶往前厅。
都还没进门,慕长歌就瞧见了坐在客位上的中年妇人。
和慕夫人这副娇柔造作的小女人形态不同,那妇人指高气扬,气度非凡。
头顶上带着的珠簪一瞧就是宫里头的物件,她一身百蝶穿花的土黄色外袍,手里捏着苏州来的绣帕,架势端的十足。
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主。
慕长歌这边正打量着她,这妇人竟然也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刹那间,火花四溅。
慕长歌面色如常,脸上照旧挂着浅淡的笑,她凝着眸子,跟在慕侯爷的身后,踏进了前厅。
她记得这个女人,宣威侯府的正经夫人,李旭的亲娘。
当初,窜动李旭当众悔婚,陷害原身的就有她一个。
这种人,居然也配堂而皇之的在这里坐着?
压下心中泛起了冷意,慕长歌坐在了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
随着慕远川落座,宁远侯府的一众亲戚,也一一走了进来。
慕夫人更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上。
故作姿态的开了口,“亲家,这兴师动众的来此一遭,不知所谓何事?”
“妹妹瞧不出来吗?我是来提亲的呀!”李姜氏翻着眉眼,语气里头多了几分不情愿。
“还不是我家里的那个混账羔子惹出来的麻烦事,放着好好的侯门嫡女不娶,惹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破烂货,在家里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和他爹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真的瞧着他出事吧?”
李姜氏这指桑骂槐的手段,可比某些人高多了。
慕长歌轻蔑一笑,手指尖拂过座椅扶手,神情内敛,镇定自若,权当自己听不懂李姜氏的话。
而那李姜氏打量着慕长歌,满眼讥讽。
“不过现在好了,这糟心的东西再怎么着也在你们着宁远侯府的族谱上挂了名了,也省的麻烦了。”
话说至此处,她瞧向慕长歌的眼神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我一早就听说了这慕掌柜神医圣手,治好了这京城当中不少人的顽疾,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李姜氏话锋一转,“不过你未婚生子,有辱门楣,我那儿子就算再怎么喜欢你,也断然不会让你入门做正妻的,把你那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野种处理了,进宣威侯府,做个贵妾吧!”
慕长歌当即就笑了。
她扯着嘴角,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你笑什么?!”李姜氏心有不悦。
“我只是在笑,你们宣威侯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初的婚约你们说毁就毁,如今想解了你家儿子的心愿,便又来提亲,总不能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了吧?”
慕长歌笑声未落,一番话徐徐出口。
“想迎我入门,还是做妾?凭你们宣威侯府,也配?!你们家的那位世子科考多年都未曾中榜,靠着家族荫葑苟延残喘至今,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慕长歌的这番话啪啪打脸。
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像是一巴掌一样扇在了这位李姜氏的脸上。
方才在祠堂中,宁远侯府的人是见识过慕长歌的嚣张的。
他们本以为慕长歌是仗着慕远川有事相求,才如此这般得寸进尺的。
却没想到,这人连宣威侯府的面子都不给!
宣威侯府是什么地方?
那是如今正得圣宠的!
宣威候位同朝中正一品大员,这李姜氏的母族更是豪门显贵,乃是先帝亲封的县主,自幼在宫中长大。
这一样的显赫出身,慕长歌一个寡妇居然都瞧不上。
非但瞧不上,还当着李姜氏的面出言讥讽。
这人是疯了不成?!
此时,宁远侯府的众人早已经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慕长歌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些人又准备看热闹了。
瞧着李姜氏那张气的猪肝色的脸,她笑容灿灿。
威胁的话脱口而出。
“李夫人,别看不好自己的儿子,就把这错怪到别人头上来。我和你家世子缘分已尽,他想娶什么人,爱娶什么人,都与我无关。若是还如此这般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顾念情分了。”
听了这番话的李姜氏眦目欲裂,面若寒霜。
“慕长歌!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慕长歌寸步不让,迎上这位李夫人的目光,淡然开口,“李夫人没听过那句话吗?好话,不说二遍!”
李姜氏怒火中烧,一掌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杯,眼中火光冲天。
“慕远川!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如此这般家教,真是令人作呕!”
“诶,李夫人,此事就是你错怪慕侯爷了。”慕长歌打断了李夫人的话,悻悻然的开口道:“自打我娘去世之后,他就从未有一日管过我,家教是个什么玩意?慕雪岚的家教好,知书达理。可你的宝贝儿子,不还是毁了这桩婚事吗?”
李旭在自己大喜的日子,喝的酩酊大醉,被杏林饭庄扔到宣威侯府门口的事情全城皆知。
至今都仍然还有人在议论。
这李姜氏之所以赶在今日上门,无非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给他宣威侯府把这杆子事给抹平了。
可慕长歌偏不让她如意!
“想必这些日子令郎过的也不如意吧?我听人说贵府有一给王大人家的三小姐下聘,这东西都制备齐全了,怎不见三小姐上门呢?”
贵族世家最在乎颜面。
宣威侯府所做之事相当于背信弃义,将两家人都置于尴尬之地。
就算这侯府的位置再怎么显赫,恐怕这些豪门权贵也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慕长歌!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