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他们去哪里了?”到现在容茂山都还不知道妻子与二儿子去哪里了。
三儿与六儿,他倒是听村民们说了一嘴,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我们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姐夫,说是大姐的胎有些不稳,娘不放心,便与二哥去看看。”小月初大概地将事情说了一句。
“啊?阿兰她不会有事吧?”容茂山吓了一大跳,忙问道。
小月初很不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哪知道啊?”
容茂山被女儿鄙视了,有那么一瞬间脸红,幸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月初人又小,看不到他的表情。
容老与赵氏在堂屋里坐着等了又等,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闹开了,还不停地走到门口处往灶房的方向看。
容老头更是不耐烦地走出来怒喝一声:“怎么还不开饭?想饿死我们吗?”
容越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等我娘他们回来才能吃。你要是饿了,自己可以拿馒头吃。”
晚上不但做了小月初心念了很久的白米饭,还蒸了馒头,熬了面糊汤。
“给我们打碗肉,我们要先吃。”容老头黑着一张脸道。
容越还真给他们打了间花肉和一大海碗狼肉,还装了一碗青菜给他们。
狼肉是整整半边,间花肉说起来有五斤,但家里人多,真心不算个舍。
容老头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便端着往堂屋走去了。
走时,他的双眼阴沉地瞪了云夜离一眼。
没过一会儿,容老头又端着空碗走了进来,直接便走到锅边去盛肉。
容越却是阻止了他,冷声道:“阿爷这是干嘛?”
“干嘛?我们要吃肉!”容老头瞪着双眼怒道。
“阿爷你们的肉刚才已经打给你们了,这些是我们大家的。”容越丝毫不让,冷冷地挡在他面前。
“什么?刚才那么一碗就是我们的了?”容老头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看着一大锅的肉直吞口水。
这些肉实在是太好吃了,比别人家里做酒席的还要好吃。
“怎么?吃了那么大一海碗还不够,还想把整锅都吃完啊?”
容越阴冷地看着他,大有他敢抢肉,他就敢打人的架势,一时还真把容老镇住了。
容老头一直自拟自己识几个字,是读书人,总是端着读书人的样子,不似越氏那样吵架耍泼样样行。
大春在旁边直咽口水,生怕真被阿祖把肉全部吃光了。
就连还在灶头前忙碌着的苏氏也是悄悄地偷看着这边。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兔崽子,还藏着这么多肉竟然也不给我们老的吃?你们就不怕天打五雷劈吗?”
赵氏的大嗓门从灶房门口外传来,人更是风风火火地冲过来。
不过,她的身影很快,小月初的身影更快,摇摇晃晃地拖着她五哥刚才拿来吓唬大娘的长枪走过来,大马金刀似的气势站在灶房门口。
“阿奶这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啊?”
越氏丝毫不把她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举起手中拄着的拐棍就要朝她打来。
“你个贱丫头,死丫头,赔钱货,一天到晚球事不做还总惹事,看我不打死你个贱丫头。”
门口外面,刚刚兴冲冲回来的容安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赵氏的拐棍,用力一甩,把她也甩得一个趔趄。
他阴冷着声音瞪着赵氏:“阿奶可真是好样了,这么半天时间,又想打死阿初?真当我们三房没人了吗?”
容安差不多六尺(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立在灶房门口,跟灶房门口一样高了。
他看起来风尘朴朴的样子,脸色有些发红,但他脸上一板,双眼一瞪,还是很吓人的。
至少,赵氏看着他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想起下午的时候他一个人挑着四五匹狼的样子,整个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们饿了,要吃肉,这丫头拦着不给我们吃肉。”她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容越在灶房里适时地说了一句:“三哥,刚才我已经给爷和奶打了一大海碗的肉了。”
“合着你们是想把我们拼命杀回来的狼肉吃个干净,让我们添碗底啊?”容安的声音里带上了阴测测的意味。
“谁……谁说的?不是,还有那么大一锅吗?”
赵氏有些磕巴了,特别是听到容安说的拼命杀的狼,便更是不自觉地再次往后退了一大步。
容老头虽然还是很想吃,但见到容安他们回来了,知道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气得端着个空碗阴沉着脸又回了堂屋。
他们为了想再打一碗肉,大海碗底下还有汤汁与些配菜呢,既然肉吃不到了,怎么的也要把碗底下的都吃干净才是。
这时他又有些后悔吃饭吃早了,这要是等着他们一起吃的话,还不是他们想吃多少便是多少?
都怪赵氏那个眼浅的,非想趁着容柳他们不在家,多打两碗肉。
结果现在倒好,亏大了!
等容老头与赵氏走后,容安拿起小月初拖着的长枪,有些无奈地责怪道:“阿初,你这么小小的一个跟她对着干,不怕她真的把你打死啊?以后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哥哥们来做,你一个小姑娘的,别坏了名声,以后找不到好婆家。”
小月初眨了眨眼,就算赵氏真的打下来,也打不到她的。
不过,三哥也是好心,在担心她呢,她眼珠子一转,嘟着小嘴道:“三哥,我现在才六岁呢,找什么婆家?倒是三哥你,该张罗着说亲的事了。”
容安难得地红了脸,惹来容月初的大笑:“敢情三哥是想要成亲了啊?爹,看到没有?赶紧让人给三哥说亲。”
容茂山脸上也带着笑,但笑容却很是苦涩,几个儿子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但家里这情况,哪里有人家愿意把姑娘嫁进来?
容月初见她老爹的样子,知道触了他的痛,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三哥,你们去镇上送狼,怎么样?”
容恒刚才去安放独轮车,这时刚好走进来,听到小月初问,忙笑嘻嘻地开口。
不过,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堂屋里的两个老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