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吧,那两边老夫自己会去解决的。”
无崖子早已知道他的顾虑,当即补充道。
“还是不行。”
萧无为摇了摇头,脸上当即挂起一丝苦笑。
“前辈你知道的,晚辈本身除了清风观的传承外,还有着纯阳一脉和佑民会等一大堆麻烦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多操心其他了。”
“又不要你一直担任下去,等虚无子长大了,你再将掌门之位交给他不久行了。”
“最多也就十年左右,老夫要求也不高,只要到时候他能够赶得上萧峰那臭小子七八成的样子就行。”
“这还叫要求不高,前辈你...”
萧无为顿时有点气急。
但转头看了一眼仍跪在自己面前的虚无子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倒是虚无子直接给了他一个“道长你不用顾忌我,我自己明白的”眼神。
而见这孩子如此,他是既无奈又有点心疼。
要知道当初他刚出生不久就迫于仇家的缘故,只能离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自己之所以提出教导其古五禽戏的熊势,也是正是出于这丝怜悯之心。
而如今,无崖子这个当师傅的竟然也要‘丢’下他。
“唉!”
想道这里,萧无为顿时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无崖子。
“前辈,就算不管其他,你难道就忍心让这孩子...”
伴随着他的话语,虚无子也跟着抬头看向无崖子,眼睛中有着泪花闪动。
“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
无崖子看了眼虚无子这个亲手照顾了十年之久的孩子,目露不忍。
之后又回头看向萧无为。
“事已至此,老夫也不瞒你了。”
“其实上一次老夫出去,最终还是不小心暴露了一些行踪,早晚都会被她们找上门来,到那时,恐怕...”
“而就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为了不牵连到星河和虚无子他们,老夫其实也早就有了再出去的想法。”
“如今,你刚好主动提出教导这孩子那门功法,这才有了这顺手推舟的想法。”
说完这一切,无崖子当即再次看向虚无子,伸出手轻轻抹了下其的头顶。
“孩子,你生下来就一直品尝人间疾苦,为师本来准备好好伴你成长下去,可天意弄人,唉!”
萧无为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很是无奈。
随着无崖子的解释,他也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何一直执意如此。
其实西夏那边他并不算太过了解,只是略有耳闻。
但灵鹫宫那边,倒是了解了不少。
所以他明白。
就算是以他现在的实力。
在四象镇魔劲推演成功之前,也不敢说稳胜那一位。
当然如果他和无崖子联手,对上那一位倒是没多大问题。
但无奈的是。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擂鼓山。
而无崖子自己也显然不希望自己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所以说来说去,可能这也是目前来说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在阿紫还醒来之前,萧无为就悄悄离开了擂鼓山。
接着他一路运出凌波微步疾行。
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开封府。
作为宋朝的首都。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当即就对这望眼开去、连绵不绝的繁华景象惊叹不已。
所幸在他来之前,早就有佑民会的弟子在城门口接应,也就未曾出现人生地不熟的尴尬局面。
“萧师,前面就是喻大人所在的府邸了。”
在青砖铺就的宽阔大街上,一座稍显华贵的府邸前,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对着萧无为示意道。
此人名叫裴鸣夏,是几年前来到清风观的。
经过萧无为的考验成功拜入他门下。
其于昨日提前出师,带着其他师兄弟一起支援喻中东二人到达了开封府。
而在他身旁。
同样是一群身材魁梧的壮汉,都是他萧无为教导出来的弟子。
说实话。
他们这一群人一路走来,可谓是频频惹的人注目。
而作为处于人群中的萧无为。
如果不是其身着道袍,两鬓处又有着两缕白发象征着其年龄。
恐怕开封府的百姓还以为是那位衙内出来巡游了。
不过这些惊叹的眼神对于萧无为来说,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烦恼。
在得知这批弟子在昨日护卫的过程中,最多也就是受了一些轻伤后,他整个人的心情还是十分轻松的。
可这份心情却在接下来见到喻中东后,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喻府中,萧无为看着眼前一脸无奈的喻中东,眉头直接皱在了一起。
“喻居士,这可和你昨日更贫道说的不一样。你不是说有了那封名单就可以直接将其定罪吗?怎么现在又没用了?”
“唉!”
喻中东面对着他的质问,显得很是落寞。
就在这时,同样在场的黄裳上前为萧无为解了疑惑。
在黄裳的口中,他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就在昨日他们抵挡开封府的时候,前线突然传来战报。
由于前线统领徐禧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导致当今官家计划的进攻西夏的策略遭到了大败,最终导致一万多士兵惨死在永乐城。
而这还光是永乐城那一战的伤亡。
这次的整个对西夏战役,宋军总体伤亡共计二十万余人。
其中随军民夫最后也因此被西夏方面屠戮了十余万之多。
此消息一经传回,朝中顿时哗然。
所以为了不再引起其他动荡,这次关于刺杀名单的事只能暂且压了下来。
“唉!”
闻听这一消息后,萧无为也再没有了责问的心情。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悲痛与无奈。
悲痛的是那十余万被屠杀的随军民夫。
无奈的则是他却拿此事没有一点的办法,更找不到迁怒的对象。
怪当今官家吗?
但其之所以主动进攻西夏,根本原因还是为了在雪耻的同时,也好节省一些‘岁赐’。
怪徐禧吗?
此人却早已身死。
那要怪西夏吗?
大宋此行本就是主动进攻的人家。
所以思来想去,萧无为只想到了一个办法洗刷自己心中的愤怒。
那就是干他的老本行。
虽然两国交战,士兵伤亡在所难免。
但那些随军的民夫却是无辜的。
所以不管怎样,西夏那边下达了屠杀无辜者命令的高层,在他心中已然都是必死之人。
当然,等待局势稳定之后。
大宋这边某些利益熏心的高层,也安稳不了多久。
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而他这个布衣之怒虽然做不到天下缟素。
但最少也要让那些该下地狱的人得到其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