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使乃是一地镇抚司最高长官,虽然不如城主那么有权势,执掌一城的生死。
但这个特殊的神秘机构,却像是一条凶猛的毒蛇。
一旦被它盯上的,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因此,没人愿意惹上这种神秘而又恐怖的存在,更不愿意惹上镇抚使,因为那绝对是一条蛟龙!
“镇抚使!”
“天哪,李家这种二流家族,是怎么接触到镇抚使这种存在的?!”
“沈家完了,陈家也完了,镇抚使这种存在,别说是区区的陈家这种二流家族,即便是一流家族中的顶尖存在,也得退让三分……”
“退让三分?你也太小瞧镇抚使的权利了!任何一个城市的镇抚使,都是权利金字塔的顶尖存在!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家族,谁敢跟镇抚使相提并论?更别说这位镇抚使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背景!”
“陈家完了,而李家在吞并陈沈二家,或许有望成为江州新的一流家族!”
“太震撼了,多少年没亲眼见过一族家族的诞生了!”
“……”
随着镇抚使的到来,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陈登闻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尤其是在看到那边缓缓走来的那人,更是几乎连站立的勇气都没有,只想跪下求饶。
李家的强援到了,陈登闻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
“镇抚使大人!”
当那人彻底站立在沈家中庭,李满江的脸上难掩兴奋的神情,对着镇抚使恭声说。
镇抚使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可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镇抚使走到陈登闻面前,冷声说:“陈十三,此战,陈家是战是退?”
镇抚使的威压,全部压在陈登闻身上,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陈登闻很想说“退”,一旦退了,就不用再面对镇抚使的威压,更不用眼睁睁的看着陈家在镇抚司的碾压下,粉身碎骨。
可是,一想到那手段神秘莫测的箫布衣,“退”这个简单的字眼,却无法从口中吐出。
他不知道箫布衣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箫布衣背后的力量,是否能大过镇抚使。
但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
赢了,天下我有;
输了,粉身碎骨;
他这四十年的人生,有哪天不是在赌?
所以,面对镇抚使的威压,他强行顶住,说:“镇抚使大人身份何等高贵,又何必如此自我贬低,亲自下场到这种低端的游戏?”
陈登闻这话似乎说中了镇抚使的心事,想起了那尘封已久的事情。
他与李满江的相识有些曲折,当年他父亲因为种种原因,带着他流落江州,在即将被饿死的时候,李家给了他父子俩一碗饭,一些钱,让他父子俩活了下来。
虽然后来他父亲因为病重,无钱医治,最终含恨而终。
但一饭之恩,不敢不报。
那时的他无权无势,许诺李满江,等他发达的时候,李家要是有大难,他可以救李家一次。
从此,两不相欠。
他本以为按照李满江那阴沉的性格,这个天大的承诺,肯定要到李家生死存亡之际才交给后人传承下去,但没想到才不过几年的时间,李家竟然就用上了,而且居然只是用来对付一个区区的陈家和沈家。
这让他不免有点觉得丢了镇抚使的身份。
但这样也好,人情一了,倒也轻松。
半晌,镇抚使才轻声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顿了顿,他又提高了几分气势,冷声说:“陈十三,最后一句,退还是不退?”
“按理说,镇抚使大人您都亲自出面了,天大的事情,我陈家也必须退让。”听着镇抚使那无比冷厉的话,陈登闻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笑,可随后,这苦笑又变成了坚毅,声音也强硬几分,说:“可正如镇抚使大人说的那样,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陈家,誓死不退!”
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声,落地回响。
“……”
镇抚使微微一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而现场其他人,更是无比震惊的看着陈登闻,说:“这陈登闻不会是疯了吧,镇抚使大人的面子都不给,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区区一个陈家,能挡得住镇抚司的铁蹄?”
“呵,我看他不是疯了,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连一流家族都得退让的镇抚司,他都敢对抗,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俗话说的好,欲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陈家,飘了!”
听着现场人的议论纷纷,陈登闻心中无比苦涩。
镇抚使看着他,说:“我倒是没想到,江州还有你陈登闻这样的硬汉。可惜了,若非场合不对,我应该请你畅饮三百杯!”
陈登闻满脸苦笑,说:“若此战我侥幸能活下来,我请你喝遍天下美酒!”
“哈哈哈,一言为定!”
镇抚使哈哈大笑,破有种要把陈登闻引为知己的意思。
“不醉不归!”
陈登闻同样豪迈的笑着。
“镇抚司!听令!”
镇抚使哈哈大笑后,又变得冷漠刚硬下来,怒吼一声。
蹭蹭蹭。
随后,就见沈家大宅的墙头、房顶,出现了一批劲装武士。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与兴奋的神情,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镇抚司武士啊!
陈登闻也高声喝道:“陈家血卫!听令!”
陈家人纷纷而动,抽出手中的长兵,紧张的看着房顶的镇抚司武士和对面的李家影卫。
“李家影卫!听令!”
三家家主纷纷发出号令,三家的武士也纷纷抽出长兵,望着对面的敌人,一股血煞之气,在中庭汇聚。
大战,一触即发!
“杀!”
镇抚使向下一压,冷声说。
“杀!”
李满江得意一笑,说。
“杀!”
陈登闻面露凄惨之色,说。
三家武士闻令而动。
“呵呵,这就是你李家最后的底牌?”
就在这时,就听见箫布衣淡淡的声音传来:“江州镇抚司镇抚使,好大的名头啊!”
几人纷纷回头,陈登闻露出欣喜的神情,李满江一脸得意之色,而镇抚使脸上的冰冷刚硬,却在见到箫布衣后,一点点化开……
箫布衣盯着镇抚使,说:“龙承志,你好大的派头啊!见到我,居然不跪?!”
直呼镇抚使的名字,还让镇抚使跪下?
众人仿佛听错了,震惊的看着箫布衣,以为他是疯了。
连江州一流家族都畏之三分的镇抚使大人,他居然也敢让他跪下,难道他是想被抽筋剥皮,挫骨扬灰吗?!
然而,下一刻。
噗通!
镇抚使,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