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宫,主峰,宫主大殿。
这里的房子都是千年前宗门修建的,宫殿格外高大,气派,用料也很讲究,清一色的金丝楠木,在阳光下闪烁着绸缎般的光芒,煞是好看。
七绝老人走到殿外的大广场上站定,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宫主,七绝峰峰主求见。”
大殿内沉默许久,才传来一个低沉而古朴的声音:“进。”
随后,大殿的大门打开。
只见在空旷的大殿中,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个长长的香案,案上摆放着香炉、烛台等供奉物品,在大殿正中央,是个高大的神像。
神像高约十米,用的是千年以上的沉香木雕刻而成,树干粗大,看起来格外伟岸。
据说这个神像是千年前的曼陀宫第一代宫主。
大殿内只有几个蒲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曼陀宫的至高掌控者,聂金阳,一代天骄人物,天王巅峰高手。
而在聂金阳的身后,则是一个年轻人——萧卓远。
要是细细看下来,萧卓远竟然与聂金阳有三分相似。
萧卓远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闪烁着一股阴沉的感觉,令人感到很不舒服。
萧卓远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又经过了这次惊天巨变后,整个人的阴暗面也像是彻底被唤醒。
七绝老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缓步走进来,也没顾上跟聂金阳打招呼,而是径直的来到神像前的一个蒲团上跪下,对着那神像三跪九拜,一丝不苟,态度谦卑到了极致。
做完这一切,七绝老人才站起来,又对着聂金阳深深的鞠了一躬,说:“七绝见过宫主。”
等他昨晚这一切,聂金阳才睁开眼,点点头,缓缓说道:“七师弟找我有什么事情?”
七绝老人说:“师弟有重要消息,要向宫主您汇报。”
聂金阳问:“什么情报?”
七绝老人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昨晚我七绝峰弟子为了查探陈靖宇的死因,前去京都萧家,却发现京都萧家已经被人灭门,尸体躺了一地,足足三天。而我曼陀宫的外门弟子……姜雪琴……”
说到这个,他的眼睛从阴沉的萧卓远身上一扫而过,只见那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萧卓远忽然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他。
就连聂金阳的脸上也有了些情绪的波动,声音也变得低沉阴冷许多:“继续说,七师弟。”
他微微叹口气,继续说:“是,宫主。”
“那姜雪琴被人施展了秘法,受尽折磨与痛苦的死了。在七绝峰弟子发现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手指甲全部脱落,蚂蚁将她手指的肉吃的干干净净,乌鸦秃鹫等鸟类,啄瞎了她的眼睛,身上的皮肉也被啄走一块一块又一块……”
“别!别说了!”
在这时,萧卓远忽然痛苦的大叫着,连上下尊卑都忘了。
没人怪他,换了谁听见自己的母亲死状这么惨,也无法保持冷静和理智。
“是谁做的?!”
就连聂金阳听见以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阴冷,说。
七绝老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萧卓远用着惊恐而又愤怒的声音吼着:“是他!是他!是那个废物!除了他,没人这么恨我母亲!更没人敢对我们母亲下这么重的狠手!”
说着,他几乎要咬碎牙齿,整张脸也显得狰狞可怖。
聂金阳看向七绝老人,问:“是那个箫布衣吗?”
七绝老人点点头,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了。而且他还让姜雪琴临死前,给我们传了一句话。”
聂金阳脸色一冷,说:“所以他折磨了她三天,还不让她死,就是为了让她传话?”
说着,他神情越发冷漠,一股杀气在身上酝酿,说:“说,他传了什么话。”
“是!”
七绝老人拱手,随后说:“他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在他那,要是我们想要,就去拿。”
“在他那?!”
听到这话,聂金阳忽然一怒,说:“怪不得那贱人五年前就算是拼着死,也要保护她那贱种儿子离开!我以为是因为母爱,没想到那贱人竟然是将东西交给他带走了!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放虎归山!”
“也好,现在再拿回来也不迟。”
说到这里,聂金阳的脸上出现一抹兴奋的潮红,随后又变得坚硬几分,冷声说:“七师弟,听宫主令!”
“宫主请吩咐!”
七绝老人躬身,说。
聂金阳冷声说:“传令,除了必要的打扫弟子、藏经阁弟子、命牌堂看守弟子,宫主塔看守弟子等人员,凡我曼陀宫弟子,不分内门外门,不分亲传记名,不分是在宗门内的,还是已经出宗门历练的,全都给我朝着京都赶去!”
“剩下六峰的峰主,也必须赶去!”
“这一战关乎着我们曼陀宫是否能摆脱目前的衰弱之势,再次强大起来的关键一战,所有我曼陀宫弟子,不惜一切代价,全都给我行动起来!”
“是,谨遵宫主钧命!!”
听着聂金阳的命令,七绝老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一抹少年人才会有的红晕。
他兴奋无比的应声道,随后转头就走。
看着离去的七绝老人,聂金阳的脸上的张红艳依旧无法褪去,目光深邃,似乎已经看到了巨大的曙光。
“宫主,我……我有个请求!”
这时,身后的萧卓远忽然说道。
“不允!”
聂金阳不等他说出请求,直接拒绝道。
萧卓远的拳头捏了起来,脸上满是阴沉的怒火,说:“宫主大人,我母亲被那废物杀了,死的那么惨,我不服!我必须要回去,亲手杀死他,为我母亲报仇!”
聂金阳听见这话,那坚决的神情也变得迟疑一点,可随后还是摇摇头,说:“杀死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吧,你现在刚刚恢复过来,身体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脆弱,经不起这种舟车劳顿。”
“可是我……”
萧卓远还要说些什么,聂金阳的脸色瞬间变冷,说:“住嘴!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你真以为我能救你,就不能杀你?!”
说着,他声色俱厉的说着:“你好好留在宗门内,哪也不许去!”
说完,他从蒲团上坐起来,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看着聂金阳离去的背影,萧卓远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最后狠狠地一咬牙,冷声说:“这笔帐,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倒也分不清说的是箫布衣,还是聂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