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令狐明泽,箫布衣不太熟,但却也有过一些接触。
当年的箫布衣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私生子,而令狐明泽是令狐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以箫布衣的身份,根本就难入令狐明泽的眼中。
如今,箫布衣早已不是当年弱小无力的私生子,可令狐明泽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狂妄、自大。
令狐明泽没有察觉他的不悦,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他冷眼打量着箫布衣,说:“你的事我听过了,一出手就废了萧家的那个废物,把京都其他人倒是吓了一跳。可是!”
说到这,他脸上的嘲讽越发明显,说:“可是在我这看来,你和萧卓远的那点矛盾,不过是两个废物之间的争斗,根本上不了台面!”
“所以,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所以呢?”
看着狂傲无比的令狐明泽,箫布衣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箫布衣的淡定,让令狐明泽感到几分愤怒,上前半步,用手戳着箫布衣的胸膛,威胁道:“所以我想告诉你,京都不是什么废物都能横行霸道的地方。在这里,你最好老实点。”
“老实点?”
箫布衣玩味儿的说着,随后又摇摇头,悠悠一声叹息,说:“你这么说,我感到很遗憾。”
令狐明泽挑眉,对他的态度越发不满,说:“遗憾什么?”
箫布衣嘴角上扬,嘲讽道:“我本以为令狐家的大少爷会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也终究只是个不识时务,自大狂妄的废物罢了。”
哗啦!
“天哪,我没听错吧,萧家那个私生子,竟然……竟然敢这么羞辱令狐明泽?”
“他以为他是谁啊,别说是个没入萧家族谱的私生子,就算是萧卓远来了,也不敢这么羞辱令狐明泽吧?”
“这小子看来是真的疯了,一个萧家就能轻易碾压他千百次,这还嫌不够,又来招惹令狐明泽,这不是找死吗?”
“呵,令狐大公子说的没错,这废物真的飘了,以为京都没人了!”
“自取灭亡,不值得同情!”
“……”
箫布衣这话就像是一个惊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后热议如潮,话语间满是对箫布衣的嘲讽与鄙视,认为他是在找死。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令狐明泽的脸上满是羞辱的神情,那张帅气的脸庞,此刻看起来也无比狰狞恐怖,冷声说:
“放肆!你竟敢羞辱我?!”
箫布衣却摆摆手,示意他安静,说:“别急,别急,让我把话说完,难道令狐家没告诉你,打断别人的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令狐明泽脸上的愤怒在一点点酝酿,好似暴风雨来临。
箫布衣却像是没看到,继续说:“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没招惹我的人,我不愿意搭理,更不屑搭理。而你却看不出来?”
说着,他嘴角向下,讥讽连连:“令狐家的大少爷没有头脑,我可以理解,可要是连眼睛都瞎了,那可不就让人太遗憾了?”
“好,好,好一个狂妄的废物,萧卓远那废物毁在你手上,倒是一点都不冤!”
箫布衣的讥讽,让令狐明泽愤怒不已,冷笑着说出这么一段话。
“可是,碰上我,注定你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令狐罡正,给我杀了他!”
他一声令下,令狐罡正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对着令狐明泽说:“大公子,今天是我们令狐家的重要日子,家主让我们不要节外生枝。所以,这私人恩怨,还是改天再处理吧。”
说话间,看也没看箫布衣一眼,似乎把他当成了个死人。
事实上,在京都敢得罪令狐家的人,基本上都是死人了。
“令狐罡正,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令狐明泽怒视着令狐罡正,说:“本少爷被一个废物这么当众羞辱,如果不当场还回去,这让我们令狐家的脸面放在哪里?!令狐家族数百年的荣耀,还要不要?!”
说着,他嘴角上扬,一股狂傲霸道的气势,不容人质疑,轻蔑的对令狐罡正说:“令狐罡正,别以为你能爬到令狐家大管家的位置,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别忘了,你所有的权势,所有的荣耀,全都来自于令狐家!”
“令狐家今天能赏赐你,明天就能收回来!”
这话威胁意思很明显,就差没直接告诉令狐罡正,你这条狗要是不听话,等我当上了令狐家主的位置,就是你这条狗被杀了吃肉的时候。
令狐罡正听见这话,微微低下头颅,脸上闪过一抹愤怒的神情,拳头紧紧攥了一下,随后又松开,一脸恭顺的说:“是,大公子,这就如您所愿!”
“哼,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是条狗的身份了,也知道看家护院,保护主人了。”令狐罡正的顺从,让令狐明泽越发满意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刻薄。
令狐罡正的拳头又迅速捏紧了一下,又只能当做没听见,缓步朝着箫布衣走来。
他上下打量着箫布衣,一双眼中满是冷意,将令狐明泽对他的羞辱,全都转移到箫布衣身上。
半晌,令狐罡正开口道:“在年轻人中,你的确很优秀,远超九成的同龄人。可是,再优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不要做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箫布衣笑了一下,反问道:“你这是在说自己吗?”
令狐罡正脸上的神情闪烁一下,半晌才笑着摇摇头,自嘲的说着:“在说我,也同样是给你的劝告。”
顿了顿,他眼中透着几分无奈,说:“所以,你自废双手,今天这事儿就算平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不该死在这意气之争上。”
箫布衣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光凭你这句话,我可以留你一命。”
“留我一命?哈哈,这话就算是萧卓远都不敢说,你说这话,未免有点贻笑大方了吧?”令狐罡正哈哈一笑,感觉有点可笑,随后又催促着:“废话少说吧,再不动手,只怕你很难从这里活着出去了。”
“哦,是吗?”
箫布衣笑了一下,全然不在意。
刚要说点什么,那边令狐明泽忽然大叫起来:“令狐罡正,让你办事,你却在跟人闲聊,我令狐家这些年给你的好吃好喝,全都喂狗了?再不杀了他,你就自杀算了!一条没用的狗,不配在我令狐家浪费粮食!”
听见这话,箫布衣挑眉,只觉得令狐明泽太吵了。
而令狐罡正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愤怒与无奈的神情,最后悠然一声叹息,对箫布衣说:“教你一句话,这人在江湖啊,还真是身不由己。”
箫布衣说:“那我也教你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人!”
令狐罡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道:“那就请吧?”
箫布衣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