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布衣的一句话,也唤醒了姜乐阳尘封已久的记忆。
当年年幼懵懂的他,知道萧家家主在萧家大宅附近,养了个外室,不被萧家待见。
虽然他不懂什么叫外室,但也知道姑姑很讨厌那个外室。
所以,在姑姑的教唆和纵容下,他和年幼的萧卓远,将那个四合院当成了他们的游乐园,而住在里面的母子二人,更是成了他们游乐园里的猴子,任由他们戏耍,欺辱。
只是这记忆太久远,而他也从未觉得自己当年做的事情有什么错,所以自然也就不记得了。
可他不记得,箫布衣却记得一清二楚。
箫布衣说:“现在想起来我是谁了?”
“想起来了。”
记起来箫布衣身份的姜乐阳,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越发的得意起来了。
他冷声说:“我还以为你是谁,没想到不过是一条被萧家赶出去的野狗,比起来我这条家养的狗,你算个屁?”
“只是没想到,你这条野狗还敢回来。不过也好。”
“你不回来,姑姑还得费尽心思的去找你,然后把你杀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别走了,就在京都长眠吧。”
说到这,姜乐阳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了。
对于箫布衣,他虽然已经记不起来太多了,可这几年来,却总能从姑姑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并且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姑姑对箫布衣的那股由衷的恨意。
而这股恨意,也影响到了他。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遇到了箫布衣,用自己的实力,将箫布衣铲除,为姑姑消除心头大恨,博取姑姑的好感。
而今天,两人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有些兴奋。
“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听着他的话,箫布衣的神情渐渐冷漠起来了,说:“五年了,那个贱人还念念不忘地想要杀了我,这份恩情,也的确让我感动,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
“能让姑姑如此惦记的人不多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姜乐阳阴恻恻的说着,杀意凛然。
“哈哈哈!”
箫布衣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世上的事情得多荒唐,才让姜乐阳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贱人杀了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害得他一路逃命,哪怕是心爱的女人在江州和南疆受尽屈辱,他也不敢回来。
而如今,这所有的苦难,竟然换来了一句“你应该感到荣幸”。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既然这个世界的是非已经错乱,黑白已经颠倒,那为何不让我用这手中的三尺青锋剑,斩掉这一切的错乱与颠倒,还这个世界一片清明?!
他愤怒,无与伦比的愤怒。
他越愤怒,越是平静,语气却冷到了极点,说:“好,好一个感到荣幸。”
“既然如此,那就先用你这条狗命,告诉那个贱人我的决心吧。”
“你敢!”
感受到他身上无穷的杀气,姜乐阳有些害怕,想要挣脱,却无法做到,只得怒吼威胁着:“我是姑姑最疼爱的侄子,是卓远少爷最好的玩伴,你敢动我一个指头,就是得罪萧家!京都也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那我就用我手中的剑,杀出一片天地!”
箫布衣低吼一声,不再犹豫,手上微微用力。
咔吧!
咔吧!
咔吧!
一连数声脆响,如同爆豆子一般。
在箫布衣没有施展手段之前,你永远无法想象人的手臂能断成什么样。
现在的姜乐阳的那条手臂,几乎成了麻花,骨头全部碎裂。
一股巨大的疼痛,让他直接摔到在地上,抱着手臂,惊恐无比的看着箫布衣。
箫布衣摇摇头,说:“这就不行了?”
“别着急,这只是开始。”
说着,他向前一步。
“你,你别过来……”
姜乐阳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如同处子。
箫布衣说:“我不过去,又怎么能让萧家看出你这条狗的忠心呢?”
“别害怕,很快就过去了。”
他的语气轻柔,就像是在跟朋友说话一样,可姜乐阳却吓得肝胆尽碎。
他拼命的向后退。
啪!
“啊!”
箫布衣一脚踩在他的手上,那条骨头全都断掉的胳膊,顿时传来巨大的痛意,发出一声惨叫,而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箫布衣嗤笑着说:“你还没杀我,就这么走了,我可不同意。”
“我……我……”
姜乐阳支支吾吾的说着,这会儿哪还敢再提杀了箫布衣啊,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混账,谁敢欺负我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带着无穷的杀意,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萧家大少爷来了!”
听到这声音,已经绝望的姜乐阳的脸上满是兴奋的涨红,身上的疼痛也全部忘记了,阴狠如毒蛇的盯着箫布衣,畅快无比的笑着:“野狗,听见没,正宗的萧家大少爷来了!你这条野狗,今天就要留在这里,永世不得翻身了!哈哈哈!”
说到这,他又迫不及待的对着那走过来的人大声叫着:“表弟,表弟,我在这里!”
说话间,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龙行虎步地朝着这里走来。
这年轻人长相帅气,五官精致,与箫布衣有三分相似。
但不同的是,年轻人将身上所有的霸道和底蕴,全都呈现在脸上,给人一种自信飞扬,桀骜不驯的感觉。
而箫布衣则内敛的像是一把藏在刀鞘内的绝世宝剑,不出鞘的时候很难看出他的锋芒,可一旦出鞘,那股气势,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压得住的。
“表弟,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这是谁!”
“这个野种从京都逃出去五年,不想着夹起尾巴做人,还敢再回京都,这是在挑衅你,在挑衅姑姑,在挑衅萧家啊!”
“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让他知道京都不是他想来,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看着缓缓走来的萧卓远,姜乐阳气急败坏的叫着。
本来看到姜乐阳被人打,萧卓远的心中就气愤不已,如今看到打人的人居然是箫布衣,那股杀气顿时滕然而起。
他看着箫布衣,眼神如刀,凶狠冰冷,说:“野种,你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