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北老人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龙家虽然号称护卫三千,但其实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外围成员,龙家这些年最强大的依仗,就是那人数只有三百人的“龙卫”。
这三百龙卫,各个身手不凡,悍不畏死。
这三十年间,龙家的金钱、地位和权势不断上升,但龙卫的数量始终保持在三百之数。
不为别的,只为保持最强悍的战斗力。
而这支被龙从云寄予厚望的三百龙卫,也从不辜负龙从云的期望。
无论再艰难的仗,再难啃的骨头,三百龙卫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即便面对同等数量的百战边军精锐,这三百龙卫都有一战之力!
这么一支强悍的力量,一直是龙家的压箱底宝贝,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不可能轻易调动。
而一动,必然是不死不休。
苍北老人讶异许久后,才略显平静的说:“老爷,对方只有二十重甲武士,没必要让三百龙卫尽出吧?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对方了吧?”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龙从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一战关乎着龙家的生死存亡。要是我死了,龙家还是龙家吗?”
当然不是!
龙从云是头好战的狼,所以养出来的人,无论是儿子孙子,还是一帮手下,都是勇猛凶残的狼。
他活着,龙家的那帮人永远都不敢动。
可一旦他死了,别说是这些年外部的强敌,光是内斗就能让偌大的龙家,瞬间瓦解,不复存在。
面对龙从云这诛心的话语,苍北老人压下头,不敢言语。
“去办吧。”
“这一战,许胜,不许败!”
龙从云摆摆手,苍北老人躬身离去,一群人也紧随其后,不敢耽搁半分。
当所有人走后,房间重回寂静。
龙从云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愤怒情绪的波多。
可没多久,他的脸上又出现一抹痛苦的神色,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他的心脏支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必须要全力以赴。
哪怕是死,他也要带着龙家一起去死。
三十年的荣耀,岂能便宜他人?
儿子,孙子,也不行!
至于会死多少人,他毫不关心。
他要的就是唯吾独尊。
半晌,他脸上的痛苦总算是轻松一些。
想了想,他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保险柜,放在床边,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可谁知道,那小小的保险柜打开后,里面居然只有一部手机——还是全键盘的老年机。
可是能让身价千亿的龙从云如此珍视的东西,必然有其独特的地方。
他拿起老年机,犹豫再三,终于拨打了那个多年未曾拨打的电话号码。
嘟!
嘟!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这是暗号。
“你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欠我一条命吗?”
接通后,龙从云淡淡的说。
那边沉默许久,才说:“现在就还?”
龙从云说:“现在就还!”
那边说:“好。”
龙从云说:“来南疆,帮我杀个人。”
“好。杀完,你我两不相欠,也永远不要再联系了!”那边的声音浑厚有力,即便是隔着电话,依旧能听出他浓浓的血煞之气。
龙从云却淡淡一笑,浑然不惧,说:“呵呵,知道了,易剑,易天王!堂堂第八战区95军分区司令,又岂是我这种普通富家翁能高攀的?”
是的,易剑,第八战区第95军司令,华国第95位半步天王,权柄无限。
世人都以为龙家最强的底牌是三百龙卫,龙从云嗤之以鼻。
愚蠢。
若是底牌人人都知,那还叫底牌?
“哼!”
听着龙从云的讥讽,易剑冷哼一声,挂断电话。
在挂了电话后,龙从云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峻起来。
为了这个药引子,他已经将龙家最后的靠山与底牌都亮出来了。
问这世间,谁能与我一战?
呵!
无敌,寂寞!
……
天策府!
自从鬼王医走后,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华国四大边镇的四大战神中,一共来了三个,剩下的一个还在路上,随后就到。
整个华国四大边镇,九大战区,108军分区,只有区区四大战神,18天王,99位半步天王。
而如今,这里居然汇聚三大战神,可见一斑。
而这一切的根源,只在于箫布衣下达的18道天龙令!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偌大的会议室内,南部神州总司令,号称无影战神的燕南山,愤怒的问着。
燕南山双眼通红,杀气凛然:“是哪个不开眼的货,得罪了那位杀神!难道不知道就算是我们华国军部,也得对天龙殿礼敬三分?!”
东部战区总司令天剑战神王天策摇摇头,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南疆的顶级家族龙家家主生病了,绑架了一个小女孩,要她的心脏做心脏移植手术。”
燕南山说:“南疆?龙家?我怎么没听过。”
王天策说:“南疆只是个小小的二级城市,所谓的顶级家族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你没听过正常。”
而这时,一直沉默不已的西部战区总司令地缼战神霍城令问:“那这事儿与那杀神有什么关系?”
王天策说:“因为那个小女孩,是天龙战神的亲女儿!”
哗啦!
瞬间,会议室炸开了,两位战神的脸上纷纷呈现出愤怒、惊讶的神情。
然而,这还不算完。
王天策继续说:“如果只是这样,那事情尚有回圜的余地。可是那王家行事霸道惯了,竟然还将主意打到了箫布衣女人的身上,还妄图让他的女人当狗戏弄羞辱。”
半晌,燕南山才说:“那该杀!”
战神之威,深不可测。
简单一句话,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就连霍城令都说:“杀子之恨,辱妻之仇,不共戴天!换了我,只怕会将南疆彻底打碎!”
王天策摇摇头,说:“你们说的都对,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南疆的天就要塌了,谁来撑天?”
说着,他看向燕南山,“你来?”
燕南山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连忙摇头,说:“我不行,那杀神邪气的很,老子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看到他发怒的样子都想发抖,更别说这会儿他一连发了十八道天龙令了!”
王天策又看向霍城令,说:“那你来?”
霍城令抬头,望天,说:“啊,今天天气不错,老燕子,你身体还好吧?”
燕南山说:“我不行,这些年南征北战,大大小小数千场,埋了不少病根。一到阴天下雨就疼。”
霍城令严肃的说:“那你可得注意,这人老了最怕骨质疏松,风湿骨痛的……”
“谁说不是,折磨死人……”
好好的一场军部大会,立马变成了病友座谈会。
王天策无语望天,你们可是华国军区仅有的四大战神之一啊,居然还怕个区区的……风湿?
“你们俩够了!”
王天策低吼一声。
俩人立马闭嘴,随后看向王天策,一脸不怀好意,说:“老王,我没记错的话,你跟那杀神的关系不错吧?要不,你去劝劝?”
“……”
王天策一愣,随后一本正经的说:“嗯,我觉得老霍说的对,这人一老,还真就怕个风湿骨痛……”
你们怕那杀神,当我不怕?
不!
正因为了解的多,我才更怕!
南疆的天要塌了,可是谁来撑天?
谁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