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老太婆的怒火被阿姐引了去,跪在地上的叶寒霜连忙开口“母亲息怒,恕儿媳多嘴问一句,母亲觉着儿媳冠履倒置,不遵女学妇德,可这三从四德,寒霜自进门之后,便时时刻刻谨记于心,侍奉夫君更是如此,此等罪责,儿媳断不敢认。”
“还望母亲明察!”
听到这话,边上某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长辈在,宋思卉不好张扬随意开口,她恨不得把那些事全部抖搂出来。
“你自进门起便谨遵妇德?”宋白晴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寒霜一直谨遵。”
“你作为妻妇,日日让夫君伺候你用膳盥洗,这本是你该做的事,你让二公子这尊贵的侯府嫡子做!你管这叫谨遵!?”
宋白晴原想借着宋思卉的话,整治整治这青雅居的人,作为婆母,威严必得时时刻刻都立着,免得来日爬到自己头上。
却不想叶寒霜如此冒犯她!
顿时她握紧拳头,眼露愤恨。
叶秋漓正在思忖此事如何解决,才能让寒霜全身而退,不受到任何伤害时。 𝙢.𝙑𝓞🅳𝙩𝕎.𝙇𝘼
却听到叶寒霜冷静淡然地开口。
“母亲所讲妇德,儿媳确实日日谨遵,若您不信,可以找夫君同来问话。”
“你这是同我顶嘴?”
“儿媳不敢。”叶寒霜低下头,声音岁温和,却隐匿着几分冷锋“夫君让寒霜吃药,且非要端着碗喂到寒霜嘴边,寒霜乖乖吃了,请问,此举难道有违三从四德?”
“夫君要替寒霜描眉插钗,寒霜服从端坐在妆台前,请问,此举何处违了三从四德?”
“盥洗亦是,夫君他非要。”
“如此这般,难道儿媳要将送到嘴边的汤匙打翻,将他描眉的手扯开,将盥洗的水摔碎,才算三从四德吗?”
叶寒霜嘴角浮起半抹笑意,望着边上听闻此话,脸色已然绷不住的宋思卉,不疾不徐故意道“夫君非要如此,我从了,母亲说我不遵妇德,可这三从四德,不就是要听丈夫言,顺丈夫心吗?”
“敢问母亲,如此矛盾,儿媳到底是从,还是不从呢?”
宋白晴顿时哑口无言,心口无比郁闷。
“不若,叫夫君
宋思卉死死咬住嘴唇,刚刚那些话,像是尖刀般一下又一下地刮过她的心脏,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起,此刻的她,恨不得把跪在地上的人千刀万剐!
二哥哥明明是她的!
二哥哥明明是她的!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这些宠爱被她拿走了!
凭什么!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衣裳,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地瞪着叶寒霜。
宋白晴当真没见如此诡辩之人,弄得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嘴角抽搐了两下,她无奈,只得收起咄咄逼人的语气“那你也该规劝才是,怎能任由二公子如此?”
“母亲所言极是,不过儿媳时常规劝,也不见夫君改,不若母亲劝劝吧,比起妻妇,母亲的话,才是字字箴言,夫君听了,定会谨记。”
叶寒霜温柔一笑,无论是表情和眼神,都是恭敬地不能再恭敬的模样。
叶秋漓颔首的眸子忍着愉悦,静候站着。
宋白晴皮笑肉不笑“看来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了,如此,你们退下吧,不过这事,毕竟有未规劝之责,你二人将《内训》,《女诫》各抄五遍,十日内交予我!”
两本书。
五遍。
十日。
还真是以公谋私的好场面,为了给金袋子宋思卉出气,让她和姐姐白受罪?
“母亲为何平白无故罚寒霜抄书呢?”
忽而,雅致的语声自屋外传来。
身着青衣的陆清衍脸色虚弱,淡淡走到叶寒霜身侧,拱手拘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宋白晴脸色微僵,但不得不撑起笑意“衍儿来了。”
瞧着进门的人,一开口便是帮别人说话,宋思卉心头一颤,虽然知道二哥哥疏远自己,亲近叶寒霜,是
第40章 孩子(2/2)
为了自己好,可这心,还是莫名难受。
陆清衍朝着叶秋漓也颔了颔首,叶秋漓福身回礼。
他才继续开口道“寒霜是再乖巧不过的人了,虽母亲是为了我好,可这莫须有的罪责,实在不该。”
说完轻握拳放在床边,病恹恹地咳了好几声。
宋思卉皱紧眉头,很是心疼。
“衍儿的意思,是寒霜儿媳不曾有过违背妇德之举?”
“从未有过,且正如寒霜说的,她很听话,对儿子唯命是从,不曾有忤逆丈夫的行为,那些喂药梳妆之事,亦是她顺从着我。”陆清衍温淡开口,说话间柔和的目光还望向跪在地上的人。
看得宋思卉心中愤恨不已,这叶寒霜有什么特别的?
二哥哥到底为何对她这般好!? 𝙈.𝓥🄾𝔻𝙩𝕎.𝙡𝔸
现下还帮她说话!
宋白晴看陆清衍那要死不活的病样,抚了抚抹额,疲惫道“罢了,此事,确实是我误会,抄书什的,都不必了,如今秋漓管家,今日,就当我同你教诲几句,这尊卑不可乱,冠履倒置不可有,你且记住,来日若有人如此,你若不会规劝,也得禀明了我才是。”
“秋漓谨遵母亲教诲。”
“你们退下吧,我心口不舒服,需得休息一会。”
“思卉,你抚一抚姑母。”
宋思卉眼眶泛红,却也只能忍着,伸手扶住宋白晴,朝里屋走去。
待人离开,陆清衍伸手跪在地上的叶寒霜扶起“娘子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关切的语气,当真是把叶寒霜泡在蜜罐一般,宠爱的不得了。
叶寒霜抿唇浅笑,摇头“没事。”
她目光望叶秋漓,四目对望,全身而退且毫发无伤的两人,眸光皆隔空安慰了彼此,悄悄吹起了属于姐妹二人的胜利号角。
三人离开,宋思卉将自家姑母扶进屋内,刚坐好宋白晴就安慰她,“思卉啊,这事确实不好责罚,你二哥哥如今身体不好,叶寒霜在他身边,也算给了他安慰,因此对那小庶女好些,等
“可二哥哥似乎已经把我忘了,我瞧着他对那叶寒霜,当真好得不得了。”宋思卉很是委屈。
不能做正妻她已经忍了。
自古这爷们都是妻妾成群,她对这个也不是很在乎,可若清衍哥哥的心,不在她这里了
想到这些,宋思卉圆圆眸子挂上了珍珠,委屈不已。
“那是叶寒霜惯会狐媚人,她已为人妇,幔帐之内再怎么搔首弄姿,也不会有谁说什么,等来日你进了门,名正言顺成为他枕边人之时,还有她什么事,你说是吧。”
宋思卉面色发红,莫名羞涩“可是”
宋白晴抓住她的手,耐心地哄着“姑母不会骗你的,你现在还小,未经世事,男女之事更是不懂,等来日你入了门,生儿育女,衍儿他性格温和敦厚,自是会厚待你的。”
宋思卉眸光微动,生儿育女
是啊,二哥哥性格温和,倘若自己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怀了他的孩子,那他肯定会对自己负责任,会照顾自己,会爱护自己,肯定也会像叶寒霜生病时一样,喂她吃药用膳。
想到这些,宋思卉心口发烫。
宋白晴看着她已然心动的眸子,唇角暗暗勾起,握着她手的劲道加了几分,“所以啊,你别担心,知道吗?只要你未来有了孩子,衍儿他定会对你百般呵护的。”
思卉啊,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如今侯府缺钱,若你未出阁便怀上了孩子,侯府不仅不用出聘金,还能狠狠敲你爹一笔,为了保住你的名节,再多的钱你家都会愿意出的。
不过,这事能不能成。
既要看你够不够愚蠢,愚蠢到能豁出这女儿家的清白。
又要看你够不够聪明,聪明到能够设计怀上他陆清衍的种!
毕竟这陆清衍注重礼节,可不会随随便便与人苟合偷情,需得有手段才是。
这既要愚蠢,又得聪明的事。
也不知这宋思卉,做不做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