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陆清旭黑曜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眼梢微微眯起“是陆清衍。”
“二公子?”
“他要逼我同他合作。”陆清旭眼底幽深一片,想起那日在外城小院,两人对峙,“所以我这二弟,到底在谋划什么?既然扯上辰王,便不止爵位这么简单。”
展鹏忧心忡忡,“可为何是辰王,如今侯府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侯爷两相为难,但既然四小姐的婚事,落在了龚家,侯爷便不可能站在辰王之阵营,来日,也只能是靖王。”
“可二公子,却将您暴露给辰王?”
“莫不是” 🄼.𝓥𝙤🅳🆃🅆.𝙇𝘼
“二公子借刀杀人,想要除掉我们昭阳院,毕竟公子与他,有着说不清的恩怨仇恨。”
展鹏自己分析完,顿时心惊肉跳,焦急看向陆清旭。
“不会。”陆清旭淡定地摇了摇头,“至少,暂时不会。”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展鹏他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更何况,公子你原本已有新计划,现下二公子从中作梗,影刹门被辰王盯上,我们若想隐匿,所有的行动都要中止,否则很容易暴露。”
这些陆清旭自然也明白。
他眸光看向远方,邪魅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陷入深思,眼底漩涡四起,沉默良久之后,男人眸中涌出一片暗色,悲从中来“看来,要提早写和离书了。”
展鹏看他那样,于心不忍“公子,你二公子不也在布局谋划,可他与二少夫人,不也恩爱有加,从未有过和离之相,公子你既然在乎少夫人,又何苦——”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我与她,我自会判断。”陆清旭看向远处随风闪动的烛心,眸底晦暗不明,“先说辰王之事,且以不变应万变,看他对影刹门到底知悉什么地步,以及他会给的名单是何人,再考虑下一步。”
“不要自乱阵脚。”男人眉梢染上几分狠戾,“毕竟,影刹门不论对陆清衍,还是对谢君辞皆是有利之物,只要有利,这棋局便是活的。”
如此,还能刺探些许辰王的底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怕就怕辰王不仅知道了影刹门,还知道了他陆清旭。
不过,若此事是陆清衍放出去,陆清衍不会这么蠢,因为他现下的目的,不是弄死自己,而是与影刹门合作。
这倒让他放心不少。
展鹏领命离开,隐没于夜色之中。
陆清旭看着眼前地图上大晋疆土,脑中计划逐渐清晰,内忧外患之际,实在不该纠结于皇储之争,南疆战火弥漫,当先解外患而后谋内忧,否则边疆一旦失守,他们明争暗斗,又有何意义。
皇储之争,他从未想要入局。
只当远观即可。
作为不受宠爱与重视的儿子,在父亲那里,他从来说不上半句话,所以偶然进入影刹门后,他只当自己是卑贱浮萍,隐没于黑夜,刀尖上讨生活,来日走到何处,便是何处。
可身为大晋男儿,身在其中,他又如何袖手旁观。
陆清旭闭了闭眼。
脑中浮现那双似湖深邃的眼眸,他后悔了。
当初议亲之时,他不该贪婪。
他从壁橱中拿出一黑漆小木盒,里面放着一叠陈旧信纸,随意翻看,是定下婚事前夕,他写下的笔札手记。
晋文三十二年,春。
宋氏替我仪亲,深知其真正意图,只为更好控制打压,为此,特寻背景实力皆不好之人家。
可当得知,宋氏替我选中,叶家庶女秋
第186章 该和离了(2/2)
漓时,我心中甚喜。
不知她可还记得我。
年少上元花灯节,全家出游,父母同行,兄弟妹妹各有依仗,唯我,独自一人。
忽而一小女与家中姐妹追逐,不小心撞上我,对方见我是男子,甚是局促,耳垂泛红,颔首谦谦然,便慌乱跑开。
可片刻后,她同姊妹买了串糖人,用油纸摊着,油纸之下还有丝帕。
她找到我,将糖人小心翼翼递到我身前。
小鹿眼晶莹剔透,她福身行礼,柔声开口“刚不小心冲撞公子,还望公子勿怪。” 🅼.𝙫𝙊𝓓𝓣𝙬.𝕃🄰
那是第一次有人这般温柔同我讲话。
尊重,客气,温柔,真诚,少时从未有人这般待我。
眸底明月,经别多年,物是人非,我总还记得糖人入口的甜。
陆清旭扯起唇角,悲凉自嘲一笑,这写的当真一股子小家子气,这信若是被人看见,怕是要被人耻笑死。
将信纸放回,男人转身拿笔,笔墨之下,和离书三字跃于纸上。
是他太贪婪,控制不住想短暂拥有,却实在误了她,如今危险临近,再不该将她卷入漩涡之中。
何人欢喜几人愁,夜色阑珊,宋白晴虚弱倚靠在软榻上,捏着手中母亲回的信,眼底一片复杂愁绪。
刘妈妈端着热水进来,瞧着主子满脸愁容,眉心也不由地皱起来“夫人,奴婢伺候您盥洗,您早些歇息吧,忙一天了。”
“母亲是半分不愿帮我,不过问她要百来两银子,她都推诿不给,前些年侯爷得圣上宠信时,她同弟妹,恨不得日日都来陪我说话,可如今”宋白晴扯唇冷笑,“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同富贵易,同患难难。”
“可侯爷如今之形势,不都是暂时的!”
“哪有臣子不被弹劾针对!”
“更何况争储之事,上京百官,除了信国公府那种家族强大,世代清贵,位
“侯爷不过运气不好,不小心撞在刀口上罢了!又不会因此事,被贬官削爵!母亲凭什么这般对我!”
宋白晴心中怒火越烧越烈。
一甩手,将东西几案上香炉摔落在地!
凭什么!
为什么!
宋白晴看着倒在地上的香炉,泪水滑落,捂住胸口,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男人三妻四妾,女子都要忍气吞声,甚至要母家亲自送来妾室,眼睁睁看着,曾经儿时玩伴,与自己共侍一夫。”
“而我呢,我就犯了一次错,怎么了!”
“怎么了!”
刘妈妈闻声吓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连忙放下水盆,上前安慰“大夫人,奴婢明白您心中苦,可有些话,万万说不得啊,凑不够银钱,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办法,什么办法啊?”宋白晴苦涩大笑,“此事要是被宋思卉捅出去,我完蛋,旸儿也会受到影响,还能有什么办法?”
“买凶杀人不过是后策,夫人先前的计策,不是在二少夫人身上吗?这后策不行,便继续前策,想办法让宋思卉进门,事情也还是能解决的,不是吗?”刘妈妈压低声音,细腻安慰道。
“这我自然知道,可终究心里头,慌得很,烦得很,恨不得一把火将这春禧院烧了,死了算了。”
“夫人您可别说胡话,您还有三公子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宋白晴眼底才流露些许光,是啊,还有旸儿呢。
为了旸儿,她也要撑着。
撑到旸儿成婚生子,撑到旸儿袭爵当官,她不能堕落,更不能被此事打倒!
银钱存不到,没办法解决宋思卉。
便只能解决,陆清衍与叶寒霜了
宋白晴闭眼深呼吸,再次睁开时,眼底隐隐闪动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