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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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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里奇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克瓦尔蒂里奇的那一栋石头房子里,那里他的祖父老卢卡准备好了牛奶、奶酪和熏猪肉坐在桌子边等着他;但一晃眼他又出现在韦斯莱比特山上,追着羊尾巴不停地跑着了,他不知疲倦地、快乐地奔跑着,突然远处空中飞来一架战机,一颗黑黑的炮弹落下。

“啊~~”,莫德里奇惊呼着坐起身来原来是梦啊。但是他仍然心有余悸,这场梦像是唤醒了他对战争的不好的回忆,之前经历的残酷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以至于他没能再进入梦乡。

第二天不是休息日,莫德里奇仍然要去上学。当他收拾完毕向他的父母打招呼时,他恹恹的神态仍然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你怎么了,卢卡?你看起来非常没有精神。”父亲斯蒂佩问道,这位上过战场、看着非常强硬的父亲面对着他的孩子显得非常的温和,尤其是对莫德里奇,这个和他们一起经历过战争的孩子,他们总是显得有些溺爱。旁边的母亲也投来关怀的目光。

他六岁的妹妹亚斯米娜现在还不能很流利的说话,听到莫德里奇的名字后也转头看向他,然后“哥哥,哥哥”不停地叫着他。

“不,没什么,只是没睡好而已。”莫德里奇这样回答。出于对家人的关心和爱护,他并没有和家人分享他的害怕,在难民营的日子就够艰辛的了,没必要再说出来,让爸爸妈妈也一起伤心了。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的,这时的莫德里奇差不多才十岁。

他到了学校,作文课上三年级的老师达维奇叫同学们写作文,题目是“一个在你们身心留下印记、引起悲伤或恐惧的故事”,莫德里奇感觉心头一怔,他第一次吐露了他的心声:

虽然我年纪还小,却已经历过不少人生中的恐惧。对于战争和轰炸的恐怖,我还在慢慢地走出来。

永远无法忘记的可怕事件和恐惧感发生在四年前,切特尼克游击队杀害了我爷爷。我非常爱他。每个人都哭了,而我根本无法理解我亲爱的爷爷不在了。

我以前常问,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和逼我们逃离家园的那些人,还能不能叫人。

……

写完作文后,莫德里奇突然感觉很轻松,好像有什么被释放出来了,他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自己的、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头一次在除了足球之外的其他活动中体验到这样的感觉,它是如此的让人感到自在。

此时的莫德里奇还不知道,这一天对于他来说的意义堪比他在扎达尔足球学院报上名的那一天,悄悄一个小小的蝴蝶悄悄地落在莫德里奇的肩头。

下课后,达维奇老师收起同学们的作文来到办公室,作为一个学识丰富的国文老师不到十岁的孩子们写的作文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幼稚了,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批改起了作文,因为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总会让人感到舒心。“一个在你们身心留下印记、引起悲伤或恐惧的故事”,孩子们能有什么悲伤的故事呢,即使是经历过战乱,但孩子们的记忆是短暂的,他们想到的悲伤或者恐惧的故事不是偷偷摘花园里的黄瓜花被妈妈发现打一顿,就是爬上树结果太高了害怕地下不来。这些给这个年轻的女老师带来的都是些快乐的想象。

很快她翻开了下一篇作文,是卢卡的。她对于那个一头金发、害羞起来像个小兔子的男孩有着很深刻的印象,一个谦虚乖巧的好男孩,她这样想到。当她读到“扎达尔美丽的乡村景色时”她还在感叹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居然跑题了,但她读到“切特尼克游击队杀害了我爷爷”、“逼我们逃离家园的那些人,还能不能叫人……”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从她的眼角落下。她总算知道那个瘦弱的男孩,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忧伤的神色了。

达维奇老师靠在椅背上,久久地说不出来话,倏地她突然站起来,她迫切地想要为小卢卡做些什么,她决定到莫德里奇家里去。她翻开备忘录,找到了莫德里奇家的地址,在去的路上她顺便去商店里买了一大摞纸和好几只笔准备送给卢卡,她想发现莫德里奇很有写作天赋,这样天赋不应该被埋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克罗地亚的肖洛霍夫“的,达维奇在心里想。

达维奇老师走在前往莫德里奇的路上,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街道上的废墟仍然随处可见,但坚强的克罗地亚人面带微笑地重新建立他们的家园,他们会用自己的双手给下一代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知不觉间,她就来到了莫德里奇一家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家难民酒店,达维奇再三询问,终于确认了莫德里奇一家确实住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开篇啦,文笔不好大家多多关照。本书的时间线大部分是根据莫德里奇的自传发展的,有一些细节记载的不是很详细是我自己编的,纯属虚构大家不要相信哦。好啦,我们的小卢卡遇到了他文学路上的领路人达维奇老师(私设),就好像他遇到了足球教练托莫·巴西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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