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一个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归属感的国家背锅的感觉，嗯……有些奇妙。

他当初转世重生在英格兰，成为二代移民的后裔后，周立然这个名字只在他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一直用。

小的时候他的爷爷会抱着他教中文，见他学的快十分开心，去世的时候都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他这个孙子，等周立然十八岁之后就可以拿出来了。

莉斯嫁给卡特之后，刚开始在家里也会跟周立然说中文，不过等周立然去了切尔西青训营之后再回家时，莉斯就不怎么说中文了，不过莉斯并不排斥周立然教他同母异父的弟弟霍尔特学几句中文。

他一出生就没见过的亲生父亲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他也没问过，因为不在意。有一次莉斯好像是想跟他谈谈他生父的时候，周立然都拒绝了，表示我知道的，我的生父是奥特曼，他也只能是奥特曼。

莉斯握着他的手沉默了大半宿，最后两人都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的爷爷是年轻的时候过来英格兰的，在这边娶了个外国老婆，生下来他的母亲莉斯，莉斯又生下来他。老人倒是有故土情怀，但莉斯完全没有，因为她完全是在英格兰长大的。

到了周立然这里，跟周立然有相同情况的一些一起长大的孩子里，就他一个会说中文，有的孩子对华夏完全没有印象，甚至继承了英格兰大多数人的数学天赋，掰着手指算不明白。

往往这种时候周立然都会产生一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感觉，但之后他又将这种感觉硬生生地压了下来，然后继续淡漠地过着他现在的人生。

他完全没有那种十分渴望回到华夏去找亲人的冲动，他上辈子的爷爷奶奶没有他这个孙子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他的母亲就不会因为死，他之后十几年所在的野球队也不缺一个只会站桩的门将。

他没有什么可挂念的。

但他虽然确实没什么可挂念的事儿，但就是因为有这些记忆在，他也没办法对现在这个他已经生活了十七年的国家产生归属感，所以在去年世界杯事件的时候就只在他的继父要骂的时候跟着说了两句而已。

不过现在看见小小罗倒也不会感到尴尬，当然，也没有同情可怜，只是很平静地拦住了有些着急想要上前解释的门德斯，然后站在了球门前抬头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小小罗，“如果你只是刚刚那种程度的话，那确实不怎么样。”

小小罗他，也不需要谁的同情和可怜。

门德斯有些懊恼地伸手捂住了脸，心中十分后悔答应穆里尼奥的提议，但看着两个人已经开始练起来之后还是连忙掏出了摄像装备对着两人拍视频——穆里尼奥说了，看看两个人的实战水平，再帮他们制定一下更适合的训练计划。

小小罗最后就是被这句话打动的：门德斯去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小小罗完全不想去，因为他不想跟一个纯正的英格兰门将多说任何一句话，不过看到门德斯塞过来的报纸上面那个铁面超人的称号时就有些犹豫了，然后门德斯立即趁机说了穆里尼奥的提议。

“你去见见他之后感受一下也行啊，下个赛季他就在切尔西踢首发呢。”

然后小小罗就戴着帽子来了，原本心里有很多想法的，不过在十球过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家伙的脸该不会真是铁做的吧？

“铁面超人，”小小罗来劲了，眼神狠狠的瞪着门前的周立然，“刚刚我是随便踢的，你现在来试试这一球！”

“刚刚那脚我没踢好，铁面超人你有本事就把我这球也扑出来！”

“刚刚那不算，铁面超人你再试试这个……”

周立然：……

06－07赛季PFA年度最佳球员，英超联赛最佳球员，国际足联年度最佳阵容球员，就是他喵的不一样嗷，这小子还惯会气人的嘞！

他本来都对铁面超人这个名号免疫了，刚才一见面被小小罗就叫铁面超人，但他脑子里的反应却是给英格兰人背黑锅了，但这孙子他当着自己，不，当着门德斯还有——摄像头，靠？

周立然即将足球一把摁在了怀里，直接抬脚走向站在后面的门德斯，“你是在录像吗？”

“录像怎么了？”小小罗见周立然走人，连忙伸手拦住了他，“铁面超人，我们还没比完呢。”

周立然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小小罗，“恩德里特.卡特，谢谢。”

“我知道啊，但铁面超人不是你的绰号吗？这绰号起出来不就是被人叫的？”小小罗哼了一声，“铁面超人难道不是你吗？”

周立然在脑海里搜索了几秒对面小小罗的绰号，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卡特先生当初经常叫的并在去年广为流传的称号，“跳水罗？”

门德斯手下一抖，连忙关掉录像冲到两人中间，高举双手，“别别别，冷静冷静，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凡事好商量，别吵别吵……”

救命啊，他就不该信穆里尼奥的鬼话的……

小小罗默默捏紧了拳头，十分急促地呼吸：“你说什么？”

周立然表情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当着人家本尊的面说了黑称的样子，“我刚刚被你叫铁面超人的时候就是你现在的感受。”

“你少骗人了，明明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的时候你都没什么反应，你就是故意……”

“06－07赛季英格兰超级联赛最佳球员，欧洲足联最佳阵容右中场，葡萄牙年度最佳足球运动员……”周立然打断了小小罗的话，张嘴背出了一连串奖项，彻底让眼前的小小罗懵了，“不管别人怎么诋毁你，但你该拿的奖一个都没有少，因为他们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否认你的厉害。虽然我也是英国人，也很为去年的世界杯遗憾，但我想的只是下次世界杯的时候我会站在球门前抱住你踢过来的每一次进球。”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没有生气，因为你不知道我讨厌这个称号。”周立然扯了下嘴角轻轻哼了一声，“但你显然是故意的，你讨厌我。”

小小罗张了张嘴巴，有些不知所措，“你，你……”

“我很抱歉刚刚那么叫你，毕竟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样的。如果我们足够厉害，那你就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得到点球，我也不需要用脸去接球才能成功扑救，你讨厌你的绰号，我也讨厌我的绰号，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摆脱这些糟糕的称号，但是现在……抱歉，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周立然退后几步，随后转身就走。

门德斯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有些呆滞地看着小小罗在原地愣了几秒之后追上周立然将人一把拽住——穆里尼奥说的竟然是真的？里特，里特这小子，他，他真的，好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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