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防盗链挂着,意味着什么?
里面有人。
至于是活人,死人,还是已经变成了丧尸,
季乐安不得而知。
但是她知道,现在要是再进不去的话,她和徐在荣就会死在这里!
她没有犹豫,就这么伸手进去,企图直接拨开防盗链。
可是这门缝太小了,因为太过用力,季乐安的手臂被门框刮了一大片血肉,
血气引得丧尸更加狂躁,楼上的声音也愈发逼近。
季乐安咬牙,猛一用力,勾到了防盗链,用一字夹带着巧劲居然在几秒内打开了门。
“快进来!”
季乐安率先进去,徐在荣被丧尸压着倒进了门。
二人一尸都进去之后,季乐安当机立断将门关好,
下一刻,有重物撞到门上,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继续撞门,反而是门框处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声响,那丧尸居然在舔舐门框上的血迹。
丧尸明明已经翻折了90°,但是力量却丝毫不减,徐在荣一只手举着棒球棍抵着他的牙,另一只手扣在他伸来的手上。
腐朽的血肉顺着徐在荣的手落下来,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开始碰到丧尸的骨头,
这触感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丧尸的另一只手也要伸过来,
来不及喘息,季乐安拿起鞋架上的丝巾迅速缠在胳膊上,然后抄起博古架上一尊铁质的马像砸到丧尸的肩膀上,
这尊马像极重,这一砸下去,瞬间将丧尸的胳膊砸得垂下来,
而马像也由于惯性直直地落下去,擦着徐在荣的胳膊砸在地板上,瓷砖都被碰出一个角。
这一击仿佛激怒了丧尸,他猛地翻爬起来,冲着季乐安溢血的胳膊冲去。
“让开!”
眼见着丧尸逼近季乐安,徐在荣抄起餐桌边的木椅子,往丧尸冲去。
季乐安往边上一躲,那丧尸的腰身就被徐在荣扣在木椅的四脚之下,一只手也被钉在一只脚下。
丧尸被困在椅子下面,仍然大张着缺牙的嘴向着刚刚有血滴落的地方,
剧烈的挣扎,在椅子上的徐在荣几乎按不住。
季乐安捡起滚落的棒球棍,冲着丧尸的脑袋狠狠砸去,
一棍,两棍,三棍……
由一开始的果断狠厉,到后来渐渐举不动棍子。
丧尸早已经没了动静,
徐在荣站起来,咽了口口水,扣住季乐安的胳膊:“够了,乐安姐。”
季乐安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一片、几乎不成型的脑袋,松开了手中的棒球棍,急促地呼吸着,
胳膊上的伤口也溢出了更多的血,很快染红了丝巾,顺着垂下的手滴落到地上。
外面的丧尸闻到了新鲜的血气,猛地开始撞门。
这扇门的锁有些老旧发锈,被几次撞击之后,居然有些松动。
“乐安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在荣慌忙将门口处的博古架推倒,卡在门上。
这些动作都是杯水车薪,一旦丧尸们冲破了门锁,他们两个怕是凶多吉少。
季乐安扯开溅到丧尸血的丝巾,拿起餐桌上的保鲜膜,一层层地包裹起来,又冲到饮水机旁将流出来的血冲洗掉。
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对徐在荣说道:“去卧室里!”
二人进到主卧里,将门反锁。
卧室的门是简单的木门,按照刚刚丧尸撞门的力道,根本也挡不了多久。
徐在荣转身想要找东西抵在门后,哪知道一转身就倒吸了口冷气。
只见床上有一个瞪着眼睛的老太太,面色惨白,嘴巴大张着,床边还有一个葫芦状的药瓶。
“回神!”季乐安将墙边的梨花木梳妆台推过来,示意徐在荣将它挡在门背后。
她接着扫视整个房间,
这里的装修十分简单,除了那个梳妆台以外,
这里就只有一张床和嵌入墙里的衣柜。
“把床也推过去!”
徐在荣尽量不去看床上的老太太,嘴里一边说着“见谅”,一边把床推到梳妆台后面。
就在他们动作之时,外面的大门早已经不堪重负,“砰”的一声巨响,
外面的大门被丧尸撞开了!
季乐安跑到窗口,那里安着结实的防盗窗,她用力推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丧尸已经冲到这扇木门前,开始猛烈地撞击起来。
门口的丧尸有两个!
季乐安的心又落了一层,若是只有一个丧尸,那她和徐在荣尚有一战之力,
两个!他们二人根本打不过!
突地,她看到了床上的棉被,
有了!
这嵌入式的衣柜是津川附近传统的装修风格——
最下面两米多的柜子挂衣物,上面有一层将近一米的柜子用来装棉被等大件,衣柜顶部与天花板还有约莫五十厘米的距离。
两米多的高度,丧尸应该上不来也够不到,大概率动不了他们。
季乐安抬头看向最上排的柜子,对徐在荣说道:“我们躲去上面!”
徐在荣眼前一亮,他也觉得可行。
“但是我们怎么上去?”
两米对于季乐安而言还是太高了,她伸出手垫脚才堪堪摸到柜沿,更遑论上去。
徐在荣踩在床上,双手扶着衣柜,语气坚定:“乐安姐,你踩着我的膝盖爬上去。”
门口撞击的力道太大了,床也在跟着摇晃,季乐安没有推辞,果断上床踩在徐在荣微曲的腿上,由他在后面帮着托上去。
季乐安身形娇小,轻而易举地钻到衣柜里固定好。
木门的锁已经被撞开,现在木门只是被梳妆台与床卡着。
“快上来!徐在荣!”季乐安在衣柜里伸出手来,居然企图拉他一把。
徐在荣第一次扣着衣柜边沿朝上攀并未成功,他看向季乐安,将她面前的柜门合上,“你别急,我能上来。”
丧尸的胳膊从门口伸进来,梳妆台连着床被推后将近一米,
季乐安将柜子打开一条缝,干看着,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在丧尸撞在梳妆台上的一瞬间,徐在荣一咬牙,像是激发了求生的本能一般,猛地窜上了柜子,
但是由于他个子太大,小小的柜子居然怎么也钻不进去。
该死的!
下面的丧尸已经跑到了床边,若是再不上去,徐在荣恐怕会被丧尸拽下去。
徐在荣两只手攀着衣柜沿,脚蹬在光滑的衣柜门上,越来越滑,
就算丧尸不来拉他,他恐怕也会很快滑下去。
丧尸已经开始啃噬床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徐在荣这个角度俯视下去,就仿佛对方还活着一般。
他收回目光,右臂一用力,攀到了柜子的最上方,
然后凭借强壮的臂力和攀岩技巧,脚在柜门上一蹬,
居然翻到衣柜与天花板的缝隙中去了。
宋承宇脚蹬在柜子上发出的响声还是引起了丧尸的注意,一只丧尸放下手里的内脏,慢慢走到柜子边,左右嗅着,在衣柜边上徘徊。
下一刻竟狠狠地砸向第一层衣柜,
衣柜的门板禁不起这般折腾,不过几下就掉了下来。
里面只有一堆堆的衣物,丧尸凑进去半晌,什么都没有发现,又退回去加入之前的盛宴中去。
季乐安躲在柜子里,终于松了口气,她不敢乱动。
下面是丧尸在啃噬尸体,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听见血肉被撕扯的声音,
透过缝隙看到老太太的内脏几乎已经被掏出来,格外粘稠的血液将洁白的床单染红。
这简直就是一场丧尸吃人的直播,就算是闭上眼睛也忽略不了。
季乐安二人此时只希望这两个丧尸能尽快吃饱,然后离开这间屋子。
但是没有智慧与痛感的丧尸根本没有“饥饱”的意识,
只要能吃,
他们能一直吃到天荒地老。
床上的老太太已经被啃得不成人形,
徐在荣这个角度都看到丧尸的肚子已经吃到鼓起来,像是怀胎五月般,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下子他都替他们着急,那肚子再吃下去就炸了。
刚刚这么大的动静,隔壁六单元的人早已经被惊动,有人扔了个什么东西砸到防护窗上。
一个丧尸满嘴鲜血地踱到窗口,嘴角的血滴落下去,
下一刻,季乐康悲痛地喊出声来:“姐!你在哪儿!?”
另一个俯在尸体上的丧尸也停下了动作,缓步走向窗口,更多的血滴了下去。
宋承宇前些天拿出来的对讲机,一个放在他身上,一个放在六单元的家里,方便互通情况。
现在季乐安手上没有对讲机,又怕发出动静引起丧尸的注意,没有立刻回应。
下面又传来季乐康的声音:“早知道就不让姐姐出去了!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找姐姐!”
那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悲痛,季乐安生怕季乐康真的不顾一切冲出来,赶忙高声回到:“我们都没事儿!小康你别做傻事儿!”
果然,这一嗓子出去,季乐康那边安静下来,两个丧尸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他们不信邪地退回到衣柜边徘徊,
季乐安二人身上披着丧尸血染的伪装衣,又藏得高,他们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两个丧尸又回到尸体边继续进食,
其中一个丧尸的肚子俨然已经撑破,但是他仍然无知无觉,继续抱着老太太面目全非的脑袋啃噬着。
季乐安只感觉一股呕吐的欲、望直冲胸腔,再不敢往下看,松手合上了柜门。
狭小的柜子里一片黑暗,
却给了季乐安不一样的安全感,她慢慢平复心跳,
思考着如何从这两个丧尸的面前安全地出去。
木柜里似乎能将一切声音放大,除了丧尸啃咬尸体的声音,
季乐安似乎听见客厅里又传来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被丧尸追着躲在衣柜最顶层,是我梦里的场景。
作为一名战斗渣,在梦里碰到丧尸都只能到处找地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