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自称为“幕”的男人，绝对不是5级权限者那么简单，他接近索恩并告诉他许多低级权限者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信息，一定有着他的目的。

不过索恩显然被这个男人带来的消息冲昏了头，根本没有考虑其中的猫腻。

幕不仅仅提供给索恩大量的信息，还为索恩指明了晋级的方向，异常数据者和一个被称为“代理”的世界。

异常数据者，不正是自己么。

李默看着索恩记载的文字，这份笔记后面的内容夹杂了索恩非常多的个人情绪，李默甚至怀疑索恩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索恩不仅仅对那个男人的话深信不疑，而且表现出极端的狂热，后面的大部分内容，或是断断续续，或是毫无逻辑，上面还提到了李默自己。

他将李默视为人类的希望，可以带给人类永生的种子，必须观察和保护，不过最后一页的笔记中，他却想要亲手毁掉这颗种子。

幕，可以说，索恩的改变以及后期的癫狂完全是这个男人造成的，这个神秘的男人想做些什么呢，毫无头绪，不过可以看出，他并不属于数据黎明。

索恩关于第三意识综合征的研究，也是在这个男人的引导下进行的。他们两个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在电子尼古丁的酒吧中，一起喝酒聊天。

可以看出，幕和索恩相识的时间超过2年。

不知过了多久，李默终于看完了第一本笔记，笔记中的内容和自己接触到的事实大部分相互吻合，并且，获得了大量关于第三意识综合征的线索。

有一点让李默有些失望，没有找到关于残缺种和药的线索，看来福利院之行必须提上进程。

脖子有些僵硬，李默活动了一下身体，靠在沙发上，翻开第二本笔记。

第二本笔记和第一本截然不同，不是研究报告，更像是游记或者日记，记载着索恩到达“代理”世界的一些见闻以及和游荡体“一无所有”的接触。

李默这个时候才知道，那棵白色巨树出现的原因，同样来自幕。

幕教给索恩通过链接进入代理世界的方法，也正是全校师生被迫链接进入的那个虚拟世界。同样，还教会索恩，以自身和祭品的生命为代价，以游荡体为媒介，施展的特殊晋升仪式。

笔记上并没有记录详细的方法，不过李默知道，幕一定是骗了索恩。当时如果不是自己用绿色的树枝攻击“一无所有”，索恩恐怕早就命丧“一无所有”之口。

李默看了一眼索恩的尸体，最终的结局都一样，他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下。

既然那不是所谓的晋级仪式，到底是什么呢，为何会出现白色的巨树，全校的所有人又为何进入代理世界。

笔记中的内容过于偏执，李默没办法推断幕的真正目的，但恐怕，在幕眼中，索恩也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白鼠。

索恩在代理世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认真听从幕的叮嘱，他仅仅在那个荒原附近活动，那片区域被称为十字路口。

索恩并没有去过有人存在的城市，只是一直在十字路口接近“一无所有”，并通过幕教给他的方式，和“一无所有”沟通，以完全仪式的准备工作。

关于代理世界的信息，索恩知道的全部来自幕。

在幕口中，代理世界不仅仅存在人类，还有着和人类相似的群体，可以说，那个群体，才是代理世界真正的居民。

关于游荡体，索恩只是称之为神的造物，可以看出，他已经彻底抛弃了一个学者的理性，陷入狂热与疯狂之中。

笔记的前半段内容还算正常，但是索恩接触“一无所有”之后，和第一本笔记的后半段相似，失去了逻辑。

索恩疯了。

没错，索恩确实是疯掉了，间歇性的疯狂。

不知道是因为和“一无所有”接触还是因为幕的话，总之索恩在后来已经不正常，只是偶尔会保持理智。

自己用绿色的树枝攻击“一无所有”，其实是间接救了索恩，也让他恢复了神智。

李默合上笔记，更加困惑，代理世界并不是现实，是一个虚拟的世界，类似网络世界。可为何还会有人类在那个地方居住，除了人类之外的原住民又是什么人，游荡体又为何会出现。

记得索恩说过，白平心和黑忆沁来自那个地方，她们同样有着权限等级，可在自己看来，两个小丫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啊。

李默看了看时间，天快亮了，以后再研究，现在要销毁证据，处理尸体，在巡察小组来之前，想办法离开学校。

收拾好房间内的东西，背起索恩的尸体，李默离开了图书馆。绕开路上的监控，沿着小路，到达废弃教学楼。

李默怀中的两本黑色的笔记可以说除了药物之外，是这次图书馆之行的最大收获，上面的内容大部分已经记住，李默也很清楚，如果被别人发现笔记上的内容，自己绝对是难逃一死。

就这样把笔记焚毁又有些不舍，还有数据平板也是一样。

李默仔细研究了一下数据平板，这个平板不仅仅只是一台电脑那么简单，更像是一把钥匙。

只有持有索恩的那台数据平板，才能看到学校的所有数据。如果钥匙毁了，上个月和这个月的数据，包括自己数据异常的数据，都不再会有人发现。

算了，还是小命最重要，李默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把这些证据彻底销毁，进入了废弃教学楼的清理者工作间。

这个地方还真有些让人怀念，而耗子这个身份意外的符合自己。

李默没有犹豫打开机器，将所有证据和索恩的尸体扔入其中。

机器启动，随着履带的滚动，物体被碾碎的声音和大火焚烧的声音传来，一切重归平静，终于结束了，是时候离开了。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这个实验区的耗子吧。”

“是谁？”

李默回头，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男人目光冰冷，整个身体都被衣物包裹着，脖子上也围着围脖，挡住了大半张脸，只可以看见一双恐怖的双眼。

男人的身旁，还有一个黑色的箱子。

“你刚才在处理谁的尸体，混乱者？”

李默没有回答，可以猜测，这个男人没有看到全过程，刚来不久。

“哦，对了，你只是一只耗子，并不知道什么是混乱者。”

男人没有理会李默，只是在房间内缓慢地踱着步，低着头，思考着。忽然抬起头，看向李默，“算了，太麻烦了，还是推倒重来吧。”

还未等李默有任何反应，男人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李默的额头，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