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达飞”冲向李默和王安如，突然停在半路，不停地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嘴中还在高声呼喊，“你骗我，该死的游荡体，你说只要有祭品就可以晋升，可以像你们一样永生不死，你骗我！

永生不死？

老乌龟是自己的敌人，还有进行实验的组织也是如此，用人来做这么危险的实验，而且完全不告知对方，这件事情超出了李默容忍的极限。

但无论怎样，李默、老乌龟还是那个组织，可以说大部分人员都是科学家，怎么会相信永生不死这么非理性的东西呢。

难道说晋升到最后就可以永生不死，而老乌龟之所以这么急切，是因为寿命将至。

权限等级又不是在修仙，怎么可能会永生。

而且，这个世界存在着义体和电子脑，人类的寿命已经可以大大提升，如果真的可以永生，那人类将面临的不仅仅是资源短缺和人口膨胀的问题了。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老乌龟的变化和游荡体有关，也就是“一无所有”。

“哈哈哈。”老乌龟忽然发狂地笑着，“我会死，你们都会死，你们这些可怜的小白鼠都会死，可怜可悲的死去，连真实的世界都没见过。”

小白鼠！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这群小白鼠，推翻你们的实验三城，冲向真正的世界。

李默紧紧攥着拳头，不再犹豫，直接伸出右手，翠绿色的树枝沿着手臂飞出，冲向老乌龟的大脑。李默注意到，无论是老乌龟还是王安如，都对突然出现的树枝毫无反应，也就是说，只有自己可以感知到树枝。

就在树枝要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巨大的撞击感传来，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自己的头上，与此同时，脑海中出现了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千千万万人在自己耳畔低语。

与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纷乱的难以名状的情绪，那是千千万万人或喜或悲的情绪，一同在内心深处炸裂开来。

树枝在这一刻也缩了回来，再次融入李默身体。

李默摇晃着，巨大的疲惫和虚弱感传来，甚至难以站立，匕首不知不觉掉落在地上。

眼前的“尚达飞”，又或者说老乌龟，也表现出异常，双目通红，疯狂地撕扯身上的衣服，抓着自己的肌肤，脸上可以清晰看到一道道血痕。

“你究竟做了什么，不要吞掉我，他们才是祭品，你们逃不掉的，在游荡体面前，你们都会死。”

老乌龟的声音断断续续，直至消失。

此刻的“尚达飞”也不再动作，只是木然地站在原地，房间内寂静的可以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尚达飞”的肌肤开始变紫，腐烂直至崩坏，身体也开始膨胀，一个狰狞的难以描述的怪物取代了原本的人，站在李默面前。

李默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有一个方形的头部，头上长有一条蓝色的类人手臂，手指是尖锐的爪子。脸上长有四个蓝色的眼睛和两张大小不一的嘴，一根巨大的舌头从稍大的嘴里伸出，耷拉在外。

它还长有三条腿，右前腿是一根裸露在外的骨头，后腿像是一条红色的大肠，底部连接着一个人脚。

它的躯干是半透明的，里面布满了红色，蓝色和绿色的人体器官，腹部有两道不明的黑色液体向外流出。

这个怪物或者说游荡体，和笔记上记载的内容一致。

“一无所有”的腹部膨胀着，嘴巴忽然张开，一个人伴随着黑色的液体从口中喷涌而出，那个人李默见过，正是学校的清洁人员，一个老人。

“一无所有”警惕地盯着李默，看样子对李默非常忌惮。

李默此时已经恢复常态，肌肉紧绷，盯着怪物的一举一动，双方僵持着。

被吐出的老人手指动了动，并没有死亡。

这一刻，李默才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这个在学校里毫不起眼的清洁工，他就是那只老乌龟，也就是学校这个实验区的真正负责人。

不过，眼前的局面实在难以理解，李默也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

“一无所有”行动了，张开大嘴，嘴中发出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的哀号声，巨大的舌头猛地向前一甩。

李默也动了，并没有用匕首，身体中再次出现翠绿色的树枝，直接刺向“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像是感觉到什么，瞬间缩回舌头，三只脚用力一蹬，向后跳跃，像一个壁虎一样攀附在墙上，四只眼前向四面八方扫视着，再次低嚎。

这次的声音和之前出现在李默脑海中的声音一样，似乎有千千万万的人在自己耳畔低语。

李默也收回树枝，拉着王安如老师退后，双方再次僵持。

李默感觉到了，“一无所有”可以察觉到树枝的存在，而且看上去十分忌惮。不过自己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又该如何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回到现实。

“一无所有”再次行动，在墙面上敏捷地移动，又一次伸出舌头，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李默，而是在大厅中昏睡着的同学们。

王老师此刻已经吓呆了，全身颤抖着紧靠在李默身畔，不过并没有昏倒，但看见怪物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学生们，竟然鼓起勇气拾起身边的影子，掷向贴在墙上的怪物。

李默也控制着树枝阻挡对方的行动，几次之后，“一无所有”终于停了下来。此时李默已经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气，这个树枝看似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但是使用起来却耗费巨大的精力，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是李默第一次频繁的使用树枝，随着次数的增多，心中渐渐了然，这诡异的树枝根本不是武器，可以简单地理解成数据线。

没错，就是数据线，用来链接那棵巨树和自己的数据线。

树枝是没有物理碰撞体积，李默甚至无法判断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一无所有”对它却十分惧怕。

不，它惧怕的不是树枝本身，它在惧怕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