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加入我吧，我曾在你的记忆中看到过，他的一部分出现在你的身边，这是神对我的启示，祂快要回来了。”
迟岩峰说着，眼神炽热地盯着被李默控制的院长，一脸期待，“你也看到了吧，那只鸟，听到了祂的呼唤吧？”
鸟，李默想起来了，来到生命伞福利院的当晚，自己看到了异象并且听到了鸟鸣声，之后再次回到福利院，亲眼看到了那只可爱的白色小鸟，当时自己就有种感觉，推断它是游荡体，看来没有错。
迟岩峰说那是他当年看到的神灵的一部分，自己可以简单理解，和没见到寄生树之前看到的无数藤蔓一样，白色的小鸟是他当年看到的那个游荡体的一部分。
这个家伙是3级权限者，自然对游荡体也就是异常数据节点有一定的了解，也知道代理世界的信息，他要做什么？
李默发现，事情正在逐渐偏离自己的计划，完全无法推测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他的身份和他手中的证据是自己毁掉生命伞集团重要的一环，事到如今，已经弄清了王皓事件的全貌，自己什么不做生命伞集团也会轰然倒塌。
理智在不断提醒着，转身离开，把眼前的烂摊子丢给迟岩峰和被自己操纵的院长，是最好的选择。
李默知道，迟岩峰口中的曝光证据，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式，恐怕是交给他背后的组织又或者是交给人类联邦军方，无论是哪一种，自己可以轻松猜到结果。
除了生命伞集团会垮掉，其他都不会变，实验岛进行的实验还会继续，三座城市中数千万小白鼠的命运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能靠自己，李默叹了口气，想要改变这一切，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毁掉生命伞集团。
“三鸟齐聚之时，便是祂重现之日，天启日。”迟岩峰看着仍保持着警惕的院长，“我知道你不信，你一定认为我疯了对不对？”
李默没有回答，只是开始向他们所在的第三层开始移动。
“游荡体，你或许认为我看到的只是游荡体，可你知道什么是游荡体么？”
听到这句话，李默不由得放慢脚步，“异常数据节点？”
迟岩峰摇了摇头，“不，游荡体之所以被称为异常数据节点，是因为权限者可以利用他们手中的电子脑进行链接，和我给你的那个电子脑相似，就像是在代理世界的一个锚点。”
电子脑？
李默知道他说的是代号“黑森林”的那个特殊电子脑，并不是权限者自己的电子脑。难道说，每一个游荡体至少有一个对应的电子脑么，这才是进入代理世界的方法。
迟岩峰看着面前沉思的院长，“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什么，没错，游荡体也是人！“
人！
不，不可能，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人！
迟岩峰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他们产生的原因，恐怕和全球性事件有关，但我知道，游荡体确实是人。”
李默还是难以相信他的话，不断地摇着头，“不可能！”
迟岩峰眼神中的火热逐渐褪去，重回冰冷与平静，“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鸟选择了你。”
“选择了我？”
“我交给你的电子脑，黑森林，你觉得，黑森林真的只有一个么？”
“你什么意思？”
“代号黑森林的电子脑，从来都不是一个，而是一批，而且还可以人为制作。”
李默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异常数据节点，特殊的电子脑，还有游荡体，这些信息杂乱地萦绕在脑海，自己弄错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想错了。
“真正被称为异常数据节点的，其实并不是游荡体，而是可以链接游荡体的电子脑，也被称为进入代理世界的锚点。
小道消息流传出去的，关于代号黑森林的电子脑确实存在，最为原始的一个，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而它是所谓的全世界第二个第三意识综合征患者的电子脑，那不过是谣传。
现在你手中的这个电子脑，是我从人类联邦军方那里得到的，是原始黑森林的仿制品。”
迟岩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如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说是仿制品并不正确，毕竟那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和黑森林一样，每个游荡体都至少有一个原始的异常数据节点，或者说原始的可供链接的特殊电子脑。
让某个人链接那个电子脑，也可以说是链接那个游荡体，确认链接者被游荡体吞噬之后，取出他的电子脑重新整理和改造，就得到了全新的异常数据节点。
黑市中流通的异常数据节点大多如此，你不知道也正常。
异常数据节点的制造者，正是我的组织，在组织中待了这么多年，至今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些内容算是我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信息。”
李默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如坠冰窟，游荡体是人，而代表异常数据节点的电子脑也是人！
原来如此，游荡体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批人的集合，正如寄生树树叶上和“一无所有”舌头上出现的无数或哭或笑的面孔。
而那些可以接入游荡体的电子脑，也被称为异常数据节点，都曾是活生生的人，只不过他们被游荡体吞噬同化了。
他们被吞噬同化之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将他们的电子脑做成了商品！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存在于游荡体之中的人还活着么，为何会形成游荡体，这与代理世界又有什么关联。
李默不由得想到“一无所有”和寄生树上出现的成千上万张面孔，每一个面孔或狰狞或平静，他们竟然都是人！
不，这不是真的。
每一个被游荡体杀死的人，他们死状诡异，特殊的脑死亡，身体照常运转，像是失去了灵魂，也可以说是去了“自我”。
而被游荡体杀掉之后，这些人的面孔就会出现在游荡体之上，难道迟岩峰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