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附近有修士携带了心法？或者有存了心法的宝藏？如果将来去藏书阁那种地方，你是不是能全部搜集，变成一个移动图书馆？】
越联想好奇心越多，牛丽忍不住坐了起来。这个世界肯定有知识垄断，能靠系统扫描搜集书，岂不是赚大了？
虽然这个愿望不太支持正版。可在这没有普及义务教育的世界，知识拥有者十有八九是门阀大世家。作为一个幸运得到金手指的无背景人士，扫点书似乎也不算过分？
“呃，丽丽先别激动...就是，山脚下有个书铺，心法是从那家书库里扫到的。我检测了下，那家书铺主人没有灵力，可能都不知道那是心法，就和一些道家典籍和志怪小说放在一起的，没做任何限制和防护。”
“一般来说，修仙界的功法、心法都是录在玉简中的，有主的玉简大都有登入限制和防盗阵，我不能随意搜集的。”系统解释道。
【听起来又是捡漏？需要淬体，碰见月芽藤；没有根基，碰到灵脉；要引气入体，又恰好搜到心法。太巧了吧三一你不觉得吗？】
她眉头紧皱，开始一点小小的阴谋论，【是不是你的主神喜欢看女强文，但是我太菜了，所以你给我在送装备？】
“放心吧，主神不会插手我们系统所在处情况的。看话本子也是等我们回到主神空间后再导出数据。”系统说，“你都知道系统商城和空间灵泉了，这不是挺有见识嘛？多少人掉下悬崖没摔死反而学到了绝世神功，怎么对现在这点小机缘感到意外？”
【噢，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个世间存在不少机缘，但大多数人是和机缘没缘分的。就像苗萦之捡到月芽藤也会当作无用之物扔掉。灵脉被阵法隔绝，凡人接触不到，低阶修士发觉不了，高阶修士不屑一顾。心法在书铺放个几十年主人也不曾留意，或许还会被另一个凡人将它和志怪小说、道家典籍一同买回家，时时研读却不得其法。】
“对，可以这么理解。况且，有本系统在，即使没有这几个机缘，丽丽早晚也会碰到其他机缘。”系统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别怕，机缘而已，世上多的是。”
牛丽被它说服，【行吧，那先给我心法看看。】
视野中缓缓浮现一册古籍。兴致勃勃的看起来...十分钟后，她叹了口气，【这怎么学啊？古汉语阅读吗？】
“不适应吗？那先跟着我读吧。此地没有灵气，明日去迷雾林修习时我再演示给你看。”
“一切皆迁动，流转无休息，我无老病死，寿命不可尽。
离欲善思惟，而证于真实，当观如来住，犹如须弥山。
我度有彼岸，已得过诸苦，究竟断有者，今日当涅槃。”
静下心来，她跟着系统默读。
…
再次被系统叫醒，不是往常的早起闹铃，而是追捕之人又进入系统三千米探测圈了。
牛丽起床气大盛，“啊啊啊！为什么？他们不睡觉的吗？”
除了导航，系统此刻也给不了别的建议或者解答。还好经过昨日淬体，感觉体质强健了不少，在外凑合了半宿也丝毫不觉得筋骨僵硬。
石崖朝北，即使东面有些许晨光，石崖上下也一片昏暗。牛丽便贴着崖边极窄的小道，小心翼翼往下方河谷而去。
刚下崖不久，就发觉起风了。起初只是崖边藤草起起伏伏，后来竟逐渐飞沙走石了起来。本来饿着肚子、顶着风下崖就心惊胆战，还被吹得睁不开眼，时不时糊一脸尘沙，她心情悲痛。
待石崖下了大半，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以她的眼力可以清楚看到宽阔的河面上被风吹起的层层叠叠的波浪，乃至不远处的随风簌簌摇曳的树林。
“丽丽，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安静了一会的系统再度开口。
【...请讲。】
“坏消息是昨晚生火留下的痕迹被发现了。”
【？！】牛丽缩起肩膀，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好消息是他们没发现下石崖的路，从洞口处上山或是下山绕起来都挺费时间，应该堵不到你。”
【我谢谢你。】她心中烦躁。还是对这儿的身份背景了解太少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她想着，要是这次能安全度过，一定要想办法进城探探消息。
终于到达崖底，四周覆盖着近人高的成片灌木，穿过灌木就是河面。天色昏沉沉的，风鼓动着白浪。对岸是乌压压的密林。
她看向系统箭头，系统却变回了圆环，还抖了抖。
【三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该往哪个方向走？】咽了一口唾沫，牛丽艰难的问。
“丽丽，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三一的童声透着一丝尴尬。
【又来？】
“呃，坏消息是到追你的那波人，为首的修士会卜算。虽然他们发现石崖的小路，但直接全速下山，半个时辰后应该也到山腰了。”系统飞速的说，“尤其为首那个修士，已经快到对面的林子了。”
沉默，她下了三个多小时的崖，现在只觉得手脚发软。淬体究竟能把她的体能提升到多厉害的程度？她很怀疑。
心中甚至升起一股自暴自弃的感觉。毁灭吧，被抓就被抓，有种再杀我一遍。做了一会心理准备，沉声问道，【是我已经无处可逃了的意思吗？】
系统艰难的安慰道，“其实炼气四层的修士通常都没有铺展神识的能力，只是对近身百米内灵力水平较自己低的生物比凡人敏感警觉些。”
【所以呢？】
“这条河宽近八十米，卵石岸到林子堤坝有三十米，所以只要那修士本人不下河来搜，丽丽暂时躲在这里都是安全的。”
牛丽缓缓蹲下身，藏在灌木后头，用力的搓了搓手，捂住脸，捂住眼睛。祈祷自己能拥有一点好运。
系统继续说着，“好消息就是，据我计算午后会有一场暴雨。他们肯定要找地方躲，不会盯在对岸。丽丽很会游泳对吧？到时候可以借机顺流而下，离开此处河谷。”
抬头看天，云层仍在翻滚着聚集，确实越来越昏暗了。希望不用等太久吧，她想。
“一炷香时间就差不多了。”系统补充道。
果然，对面影影绰绰似有人出现时，豆大的雨点也开始砸了下来。
“太好了丽丽！他们之前在集合讨论，打算先搜一遍林子再沿河道搜寻。现在雨下下来了，必然要去躲雨了。”系统的声音欢快了起来。
“我都听到了，队里的普通人跑了一宿又一上午，现在根本顶不住了，都吵吵要休整一会。修士就那一个，他是带队的，不能单独行动。哈哈。”
【真好笑啊。好像我顶得住一样。】视线刚穿过灌木枝叶，看着浪涛翻滚的河面，就被落下的雨水模糊。牛丽嘴角垮得如丧考妣，【我是会游泳没错，可这浪也太大了吧。】
天色更昏暗了，呜呜咽咽的风把雨吹得瓢泼一般。忽然天边一道闪电，照得四下惨白，下一刻雷声轰隆响起。牛丽忍不住抖了一下。
【不是，这雷跟闪电都没有时差吗？那岂不是说明这里很危险？】她惊慌催问系统。
“嗯，建议丽丽现在下水，一直淋雨容易失温。而且，这雷是有点近。”系统快速回答。
她弯着腰，一边往河岸挪去，一边双手大力的搓着双臂和两条腿。在第二次闪电亮起时，深吸一口气，如一尾鱼般潜进了河里。
还好，她一边随波急行一边想，浪大的时候果然适合潜泳。
牛丽尽量往深处潜，减少冒头被雨浇脑袋的次数。几个起伏间，岸边景色飞速转换。除了起初被石头磕到了一次膝盖，她很快就适应了形势。
体感不过十几分钟，就感觉河水流速就缓和了不少。系统激动的告诉她已经顺流而下快两千米了，可以安全冒头了。
她，尝试冒了下头，继续被雨水狂浇。外面的温度感觉比水里低上不少，要不是浪太大了，导致水有些浑，她甚至不想起来。
“去迷雾林吧，早点把灵脉吸收了，早点引气入体。下次就不会这样狼狈了。”系统鼓励她。“成为修士就不惧寒暑了呢！”
【好的。没有困难的任务，只有勇敢的猫猫！】牛丽给自己打了打气，啊啊鬼叫着冲上岸边，顶着暴雨跟着系统拔腿狂奔。
…
迷雾林中，枝叶肉眼可见的多有折断，显然搜她的人真的来过了。
雨渐渐停了，枝叶呈现被反复洗刷后的闪亮青翠，泥土潮湿松软，走一步一个水洼。
脚步沉沉踏入雨后的无尽霞，像淌过柔软的云海，色泽格外迷幻深邃。
都说雨晴初见花间蕊，雨后全无叶底花。无尽霞不愧是灵植，暴雨之后也依然花瓣饱满，花蕊深藏。
“要不先抓条鱼来吃吧丽丽？” 系统忽然提议，“你的血糖有点低”。
“没力气抓，我吃点铃铛果垫垫算了。”说着就地摘采，狼吞虎咽起来。
最终到达熟悉的池边平石，牛丽已几近脱力。躺下平复了好半天呼吸，才感觉血糖回升不晕乎了。
她撑起身来，盘膝而坐，沉静心神，对系统说道，【现在就开始吧，三一，我想尽快引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