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到上岭村这段时间可谓是过得水深火热。
家里存款弄丢,又差点把自己送到公安局坐牢,她是半点没了过来看儿子的高兴。
陈俊元对她也一直拉着脸,任由她在医院被梁菲使唤。
短短七八天,她整个人像老了十岁一样。 𝕄.🅅𝙊𝓓𝙏🆆.𝓛🅰
待梁菲出院之后,就马不停蹄收拾包袱想回去了。
回家至少还有一个迎娣伺候她,也不敢给她甩脸子。
陈俊元也没留她,未免她一不注意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买了张硬座火车票就把人送走了。
只剩下她来的时候那两大包苞米和几块腊肉。
捂了许多天,都已经烂了,一打开就是浓浓的恶臭味飘出来。
那几块腊肉也生了蛆,摇摇摆摆往外钻。
“呕!陈俊元!你妈拿的什么东西,臭死了,还不快扔掉!”梁菲隔老远都闻到了那股味,晃眼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陈俊元黑着脸,手也有些颤抖。
他在家从来没干过农活家务,除了在上岭村被罚到牛棚铲屎,什么时候碰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把装腊肉的袋子一系,全都倒进了粪坑!连着外面的袋子也扔掉了!
剩下的一袋子苞米,陈俊元也不是很想要。
但是现在他手里没钱了,也只能将就着吃。
周依依自从唆使陈俊元和梁菲下药失败后,消停了好一阵。
霍砚行当晚暴打陈俊元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她。
每每看到陈俊元顶着青一团紫一团的脸出现,都能回忆起他凶悍的模样。
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这种性格的男人。
感觉随时会家暴的样子。
她身体柔弱,怎么打得过?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预知梦是真的,即便某些事情上有出入,可它确实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便利。
她想得到的是十几年后那个称霸海城商圈的富豪霍砚行,他的金钱、权利,还有他的沉淀下来的成熟魅力。
眼下的霍砚行肯定是因为太年轻了,还有些毛躁,所以才动不动就打人。
像他们这种白手起家的富豪应该都是这样,要经历很多事后才会变得更加沉稳。
她应该有点耐心才对。
十几年而已,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她等得起。
于是,在陈俊元脸上的淤青淡下去之后,周依依便找上了霍砚行。
长势喜人的庄稼地里,大伙儿都顶着太阳干活,一个个麦黄色草帽起起伏伏,像勤劳的蚂蚁般在庄稼里移动。
已经没过周依依脑袋的玉米禾在霍砚行这里完全遮不住人,隔老远就能看到他优越的身高和冷硬的下颌线。
她看着男人被汗水沾湿的小麦色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晶亮的润泽,喉结那里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还大
周依依看呆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产生乱七八糟的幻想!
想说出的话忽然卡壳,站在那里不动了。
还想再多看看。
“你在干什么?”冷漠的声音响起。
周依依回神,发现霍砚行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她,正蹙眉看过来,浓黑如墨的剑眉下,是一双冷厉的黑眸。
她心中一跳,连忙道“霍大哥,我是来找你为上次的事情解释一下的。”
周依依软下声音,面上浮出恰到好处的苦笑,轻轻锁眉,好似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真的对不起,上次是我太着急了,没看清就误以为床上和陈知青一起的是程知青,让你无缘无故受了屈辱,都是我的错”
霍砚行毫无情绪的眸子冷了冷,“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
周依依一僵,很快调整了表情,强撑着笑道“我明白,程知青也是受害者,我会找时间跟她道歉的,不过今天,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很抱歉,那天我说了让你误会的话,让你那么生气都对陈知青动手了,你的手没事儿吧,有没有受伤?程知青她知道吗?”
什么意思,说得怎么跟他是为了她才动手的?
霍砚行眉头狠狠一皱,开口赶人“跟你没关系,我要干活了,别挡路!”
硬邦邦的口吻,仿佛是在赶苍蝇似的。
周依依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这个霍砚行,为什么年轻的时候说话这么不讨喜啊!
不过她没有被这一点打倒,给自己打了气之后,又挤出笑容上前去接他背上的打药箱。
“霍大哥,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要不我来帮你一起干吧,你千万别拒绝而,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好受的!”
霍砚行瞥见她不退反进,还想伸手过来拿打药箱,猛地就是后
第342章心疼她的男人?(2/2)
退两步,“不用!”
周依依伸出的手一顿,面上随即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霍大哥是怕程知青误会吗?”
她咬唇道“我觉得程知青应该不会多想吧,我只是为了道歉而已,她没那么小气的”
说完,又似有所指,“不过,要是她真的怪霍大哥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解释的!”
霍砚行不懂什么叫茶艺,但此刻还是感受到了极度的不适。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是我自己不想搭理你,你扯我对象做什么?”
“以我和她的关系也不需要别人和她解释什么,她想知道,我自然会告诉她,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𝕍🄾𝘿𝙩🅆.𝓛𝙖
“你才来多久,很了解她吗?什么都不知道就任意揣测她的心思,你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捣乱的?”
他原本是不想和这人多话的,想着她要是自己能知道好歹就该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可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来想破坏他和小知青的关系,是当他蠢,还是以为他是什么善良正义的大好人?
上次她怂恿陈俊元和梁菲陷害小知青的事儿还没过去呢!
周依依被一句句冰冷的话刺得面色苍白,那颗长满了洞眼子的心脏好似被剖出来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一点遮羞布都没留。
“霍大哥,我我不是,我真的是想过来道歉的,没有想要拆散你和程知青”
她小声辩解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就滚滚而落。
搭上她那张清秀小巧的脸,确实算得上楚楚可怜。
可她面前站的是霍砚行。
当初在部队就生硬拒绝了很多姑娘,导致风评恶劣的霍砚行。
他没有一点内疚或不自然,持续飕飕飙着寒气。
“周知青,不管你是不是来道歉的,最好现在就离开,我没功夫跟你聊天!”
霍砚行沉声说完,然后便操作着打药桶给玉米禾除虫。
刺鼻的农药味迎风飘过来,还有星星点点落在了她的脸上。
“”周依依慌忙抬手挡了一下,走到了背风的地方。
通红的眼眶还在流着眼泪,这回是真的想哭了。
为什么示弱装可怜这一招在他身上就不好使了呢?
她想不明白。
明明像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应该喜欢娇弱乖巧一点的女人。
那个程徽月除了长得比较符合以外
又打人又跟别的男人拉扯不清,根本做不好一个贤惠的妻子!
周依依站在那眼看着霍砚行背着打药桶越走越远,却没了追上去的勇气。
狠狠跺了跺脚之后,转身想走。
“程程知青?你怎么在这儿?”
周依依看到来人脸上阴沉的表情差点没控制住,瞬间变成笑脸的时候,腮帮子都抽筋了。
好疼!
但忍住!
她强压着抽搐的脸,挤出笑容打招呼。
这女人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她跟霍砚行说的话了?
程徽月戴着自己编的帽子,长而韧的帽檐延伸出来,挡住了半个身体。
她手里拎着冰镇酸梅汤、水壶、蒲扇,神色十分轻松,清爽地跟过来春游似的。
周依依嫉妒地瞥了眼她白净的肤色,忍不住问道“程知青,这不是上工时间吗?你怎么还去弄这些,要是耽误了地里的活儿怎么办?”
“咱们都是下乡建设祖国、生产劳动的,可不能学资本主义、享乐主义,这些东西,还是别用了”
她一脸为程徽月着想般地劝诫。
谁知,程徽月挑了挑眉,道“我的活儿有霍砚行帮我干,耽误不了。”
“倒是周知青,你不是身体不好吗?不赶紧把生产指标干完回去休息,到处晃悠什么呢?”
“最近天气可热了,周知青万一在半路中暑晕了,那就惨了!”
咒她呢?
周依依笑容一敛,随即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程知青,我身体虽然不好,但自己的工分也都是自己挣的,没有让人帮忙。”
“你既然是下乡知青,就应该做出表率,别让村里人都以为咱们知青院的干活不积极。”
“再说了,霍大哥他也会累的,他们家本来条件就不好,你还使唤他给你干活,这不是欺负他吗?”
程徽月她凭什么啊!居然让未来首富给她干活!
这样的懒女人娶回去有什么用!
周依依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羡慕到冒酸水的感觉,后槽牙都快给咬烂了。
程徽月好笑地盯着她变幻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微微不爽。
她的男人,做什么事需要一个外人来心疼?
“他自己愿意,你管得着吗?”
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周知青这么喜欢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你去报警啊!”